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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沒想到,竟然會再次遇到蔡芸等四女。
他已經將秦夕瑤與四女的關係了解的一清二楚,既然是秦夕瑤的好友,又是自己的故人,便與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起來。
盧一峰身為整個一劍凌霄宗的風雲人物,自然與幾女早已熟識,也加入了群聊中。
很快,關東就發現,他插不上話了。
不僅是他,就連蔡芸、楚執柔、白玉漱三人,同樣都插不上話,原本的群聊變成了盧一峰與謝雨桐兩人的對話。
謝雨桐是對什麼話題都感興趣,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盧一峰則是只要抓住一個話題,就能滔滔不絕的講上三天三夜。如今兩人湊到一塊,更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從修煉經驗扯到靈器的鑑定,再到宗門內的種種八卦……簡直停不下來。
關東只能摸着鼻子苦笑,這倆活寶……
一藍一青兩道長虹陡然自馱仙峰頂端爆射而起,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朝這邊疾馳而來。眨眼間,已經臨近墨竹林。
光芒陡然收斂,半空中浮現了一男一女。
其中那名男子約莫五十餘歲,鬢角花白,初靈七層修為,目光冷峻,給人一種不可親近之感。而在其旁邊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的妙齡少婦,初靈六層修為,一顰一笑都流露出幾分韻味,懷裏還抱着一頭白狐異獸。
在兩人出現後,下方的喧囂聲立刻止歇。
數千弟子一起躬身,抱拳說道:「眾弟子拜見高漸離、柳詠秋兩位管事。」
高漸離居高臨下,俯視眾人,沉聲說道:「本次煉心路考核,由我和柳師妹進行監督,但凡是胎息五層以上弟子,都有資格參加。煉心路不比修為,只論心境。但凡能在煉心路走完五分之一路程者,算合格,獎勵一品靈丹一枚;走過五分之二的算優秀,兩粒二品靈丹一枚;走完三分之二的算奇才,可得二品靈丹兩枚,並可進入仙卷閣飽覽修仙秘卷。好啦,現在開始吧!」
隨着高漸離一聲令下,眾人一窩蜂的踏上煉心路。
一旦進入煉心路後,管你是親傳弟子還是普通弟子,只有堅持走得遠的,才算是真正的強者。
這也是普通弟子難得一次與親傳弟子直接較量的機會。
每一個人都摩拳擦掌,準備好好顯露一番。
這一次踏入煉心路的,一共有一千餘人,其餘修為不夠的,只能遠遠站在外圍看熱鬧。
「快點走啊,別被人擠掉橋下了。」謝雨桐在經過關東身邊時,見他慢慢悠悠的模樣,已經落後了盧一峰一大截,不禁催促道。
關東呵呵一笑,不疾不徐的道:「無妨。你們先到前面等我吧。」
「好啊,我看看你能不能追得上來。」謝雨桐衝勁十足,衝着關東揮揮手,立刻加快速度,一口氣超過了十幾人,走到了最前面。
關東仍然不着急,而是左看看,右瞧瞧,不斷打量着鐵索橋。
這鐵索橋看似純粹由精鐵鍛造,其實不然。在每一根鎖鏈上,都刻有一道道或明或暗的銘文。雖然他一時間無法看透這些銘文的含義,但卻逐漸從銘文的分佈中,看出了些許的門道。
「傳言果然不虛。這煉心路乃是由陣法所化。每一條鎖鏈,都是一座陣法的衍生體,越往前走,鎖鏈的結構便越複雜,代表着陣法的等級越高。而這些陣法相互連接,則形成了一個個詭譎多變的幻陣。」
「人進入幻陣後,便會觸動內心的恐懼,從而在眼前形成一幅幅恐怖幻象。在這幻象中,能堅持下來的人,才有資格進入下一步。否則,只有被淘汰。因此,與其說是人在與陣斗,不如說是在跟自己斗。唯有戰勝自我,方能踏足彼岸。」
關東一邊行走,一邊沉吟着思索,不知不覺間,已經脫離了前面的人群,與數十名心境不穩的弟子走在了同一隊列。
此刻,那兩名管事正踏着飛劍,懸浮於煉心路上空。他們一邊掃視着整條煉心路,一邊相互交談着,非常隨意的樣子。由於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因此交談的內容一字不落的鑽入關東耳中。
其實他們也絕對想不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弟子,在對抗幻陣的時候,還能分散出一部分精神力,偷聽他們的談話。
「高師兄,你看,本次參加考核的弟子人數,比上一次要少得多啊。」柳詠秋指着下方的眾弟子,語氣中有幾分感嘆。
「唉,這也是沒辦法之事。你又不是不知,自從本派上代大長老衝擊涅槃期失敗後,在昭華國的地位便日薄西山。如今,真箇昭華國中,又有幾個人還記得我一劍凌霄宗當初的輝煌呢?再如此下去,那些資質絕佳的天才人物,恐怕一個個全都要投奔金劍門和碧月錦綸宗了。」高漸離搖頭苦笑。
「說的也是。你看本宗近百年來,培植起來的初靈期強者只有區區六人而已,遠不及其餘兩大門派。而現在的親傳弟子中,真正有能力獨立突破初靈期的,也不足十人之數。就說眼下煉心路,高師兄,你覺得有幾人能走到整條路的三分之二?」柳詠秋目光一閃,定定的問道。
「這些弟子……恐怕能有一兩人做到這點,便數僥倖了吧!」高漸離神色黯然,語氣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談論至此,兩人都有些興趣索然,也不再多做交談,目光開始掃視下方。
「真是沒用的廢物,才走了不足十步,便陷入昏迷。淘汰!」
高漸離眼睛一眯,盯在人群最後一名胎息五層弟子身上,怒哼一聲,突然大袖拂動,捲起一股狂風,竟然直接將那名弟子扔出了煉心路。
那名被拋出的弟子摔了個頭破血流,慌慌張張的爬起,臉上一片茫然。
當他看到四周人群譏嘲的目光時,恍然間醒悟到了什麼,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滿臉羞愧的跑出了墨竹林。
他也非常「光榮」的成為了本次煉心路上第一個被淘汰的弟子。
關東目睹這一幕,有點莫名其妙。
因為他雖然比那名弟子領先了十幾步,可是卻什麼幻象都沒看到啊。那人怎麼就突然昏迷了呢?
他皺着眉頭思忖片刻,似乎有些明白,如果一個人心志堅韌到了一定程度,小威力的幻陣根本製造不出幻象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裏幻陣的威力,不足以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關東一念至此,扭頭朝旁邊望去。
果然見到幾名剛剛還與他並肩而行的修士,此刻已經盤膝坐在鐵索上,雙手掐訣,努力驅逐着心魔的入侵。顯然,這種級別的幻陣,已經對他們產生了實質性的影響。
關東只是看了幾眼後,就驀然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便一連超過二三十人,與墊底的那群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突然,柳詠秋輕「咦」一聲,發現了關東這邊的異常。
「怎麼了,柳師妹?」高漸離奇怪的問了一句。
「你看那人。剛剛還處在墊底,突然加速,竟然一口氣走出了數十丈,絲毫沒有停頓的跡象,似乎完全不受這幻陣影響。」柳詠秋怔然說道。
高漸離眸中精光一閃,盯着關東看了幾眼,啞然失笑:「柳師妹你想多了吧?此人直到現在,雖沒墊底,但卻也已經被處於最前端的那群弟子撇下了很長一段距離。僅從這一點上看,其潛力便有限的很。你看,他現在不是停下了嗎?恐怕,剛才的那幾步疾行,已經嚴重透支了他的修為,那裏便是他的極限了吧!」
「是嗎?或許真是我想多了。」柳詠秋將信將疑,不過看到關東果然又停了下來,便不再多言。
她哪裏知道,關東之所以停下,並不是受了幻陣的影響,而是又發現了一些秘密。
「這一條鎖鏈,結構最為簡單,其上的銘文似乎與血衛秘術中記載的某種簡陋陣法有關。」關東摸着一條紅色鎖鏈,思忖良久。
突然,他伸指在上面一彈,只聽得「鏘」地一聲微鳴,整條紅色鎖鏈為之一顫,突然騰起數道銘文,閃電般的鑽入其眉心。
由於他的動作極其隱秘,這奇異的一幕,竟無一人發現。
可是他卻渾身一震,臉上露出濃濃的驚訝之色。
他立刻雙目微闔,腦海中浮現出那數道銘文烙印。這些銘文雖然奇怪,但通過與血衛秘術中的記載相互印證下,關東竟然參透了其中的含義。很快,一條殘缺的陣法信息,在他腦海中形成。
「咦,難道這條煉心路,除了能磨練心境外,還能提升對陣法的領悟力?」關東像是發現了一個蘊藏着無窮寶藏的秘密般,怦然心動。
要知道,陣法一道,玄妙萬端,縱然整個一劍凌霄宗數萬人中,真正精通陣法之人,也不超過五個。要想在陣法一道上取得一定的成就,沒有長年累月的潛心鑽研,幾乎想都不要想了。
而偏偏對於修仙者來說,最為寶貴的便是時間。
畢竟,每一個境界都有着壽元的限制。比如胎息期最高壽元是一百二十載,初靈期最高壽元二百六十載,天元期四百載,再往上的涅槃期據說也只有八百多載……一旦再壽元臨近時,仍不能突破,最後也只能如凡人一般,化為一抔黃土。
因此,很少有修士肯花費大量時間用於鑽研陣法。
可是,如果能有一條感悟陣法的捷徑,相信肯定會引起修仙界的轟動。
眼前,關東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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