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夜色如水!
一輪彎月掛在深藍色的天空,今天的天氣出奇的好,空中星光點點,從窗口吹來陣陣輕風,月月姐依着窗,側顏絕美,她微微的昂起頭,長長的睫毛下,黑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
她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一直不開口。
收了黃漩魂魄的符還在桌子上,七星命燈一盞盞的燃着,在為黃漩的肉身續命;我呆呆的在空中飄着,魂魄和肉身同步被剖開,看着自己的五臟六腑上被一針一線的縫合,好像縫補一件破衣服似的。
「月月姐,我是不是問了你不開心的事情了,你不想說就算了,咱們換個話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就是隨口一問。」氣氛有些壓抑,我忙改口說,「要不然咱們談談世界和平……」
「那個時候,我還是一隻1歲的小狐狸!」月月姐淡淡的笑了,她看了看我,囑咐道,「別低頭,專心點聽我給你說我自己的故事……」
那個時候,月月還是1歲左右的小狐狸,是很快就要被狐狸父母趕出家門,自己去捕獵謀生的年齡了!
他們一家六口,狐狸媽媽一共生了四隻小狐狸,每天月月姐和兄弟姐妹們在山林里奔跑嬉戲,狐狸媽媽不斷的教它們躲避天敵和抓捕獵物的技能。
誰知道有一天,他們的狐狸窩被獵人找到了,獵人在附近下了套子,將她的父母抓住,又從窩裏將它們四個兄弟姐妹掏出來,將它們扔進一個巨大的袋子裏。
月月姐在袋子裏,看到了脖子上纏着麻繩的父母,早已經被繩索勒的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月月姐和兄弟姐妹們急的吱吱亂叫,它們被放在一架十分顛簸的馬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下來。
麻袋被人從車上提了下來,面對它們的,是兇殘的命運。
月月姐和兄弟姐妹被人從皮袋子裏揪出來,關進籠子裏,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個狹窄的籠子裏頭,有着其他動物的屎尿惡臭味道,和連臭味兒都壓不住的血腥味兒!
獵人在簡陋的屋子裏,將她的父母拎出來,然後將他們脖子裏的繩子掛在牆上的一個鐵鈎子上,那套住脖子的繩索估計是活扣,獵人將它們掛上鈎子以後,便將它們脖子上的繩索狠狠地朝下勒了一下!
還沒有斷氣的父母,便被按繩子勒的醒了過來,四肢在空中胡亂的蹬了幾下,便再也無法動彈了。
獵人找了一柄尖長的小片兒刀過來,那刀子上飛滿了蒼蠅,獵人抬手將蒼蠅隨便轟了一下,便擎着刀子向它的父母走去。
「吱吱吱吱……」
四個兄弟姐妹瘋了一樣在籠子裏上躥下跳,眼看着獵人將刀子戳進了父母的喉嚨中,它們卻無能為力,只能在籠子裏干着急。
鋒利的刀子戳進了狐狸媽媽的脖子,一股血液冒了出來,刀子迅速順着脖子向下割,將它的整個肚皮都豁開,露出裏面血肉來!
月月姐那時候,還看到她媽的四肢在微微的顫動!
那就是說,她媽並沒有死透,還是有知覺的!可是被箍住了脖子,它根本無法反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獵人將手中的刀子拔出來,另外那隻手用手指勾住了傷口處一邊兒的皮膚,之後狠狠的朝外一扯,狐狸媽媽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吱吱」,將頭低下來,看着自己的肚皮,被那個獵人的手,像扒衣服一般扒開……
「撕拉……撕拉……」
獵人用雙手將皮膚扒開,不斷的撕扯着,一寸一寸的將狐狸皮從她媽的身體上剝下來,月月四兄弟聽到皮膚被撕扯的聲音,這個聲音一直持續到她媽被剝成了一個光溜溜的肉體,和全身的鮮血淋漓……
她媽在最後的時刻,還瞪着一雙驚恐的絕望的眼睛低頭看自己被剝了皮的身體……
那最後的眼神里,帶着死亡的氣息,月月姐說,她永遠不會忘記她媽那個絕望的痛苦的眼神,從那以後她每個晚上睡着了,都會被父母那滿身是血被扒光了皮毛的肉體嚇醒,尤其是父母臨死前那種絕望的眼神……
因為她和兄弟姐妹們還小,獵人並沒有將它們殺死,而是將它們帶到了集市上,將父母的皮毛和關在籠子裏的它們一起賣給了別人。
月月姐從集市上人對它們的反應和交談中,才明白自己的家族為什麼會被獵人不斷的捕殺,因為它們是狐狸種類中,很難得很純種的「銀狐」!
它們的皮毛在市場上可以賣到很高的價錢,然後被人製作成圍脖或者是皮衣,供有錢的女人穿戴!
它們的皮毛是可遇不可求的,也許正因為這樣,月月姐四兄妹才得以暫時保住性命,活着被賣了出去。
因為它們當時的體型還非常小,直接殺了取皮,只能取一張很小的皮毛,所以買它們的人是想將它們養大再殺掉。
之後它們被放在了一個養着牛馬羊的後院,在鐵籠子裏住了很長的時間,這期間它們在不斷的長大,可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中,卻不斷的有被抓走的!
有一隻被抓去給主人家的小女孩兒做冬天用的狐狸圍脖了,有一隻因為長的太過可愛,渾身上下一根雜毛都沒有,全身皮毛銀白雪亮,一雙眼睛烏溜溜的閃着亮光,被抓去,活生生的開膛破肚取出內臟,然後用香料塞進肚皮中,活生生的做成了狐狸標本!
她和另一個剩下的小狐狸,也在對死亡的恐懼中惶惶不可終日,那隻小狐狸生了病很快就死了,而她……她的身體也長到了可以用來製作狐狸微薄的長度!
月月姐說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面,皎潔的月光映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散發出一種美麗的光暈,如果不是她說出來,誰能知道她曾經經歷過如此刻骨銘心的慘痛經歷?
「最後我也被一隻粗糙的手抓了出來!」月月姐笑道,「那時我真的好害怕,我的身體一直在瑟瑟發抖,我拼命的掙扎,撕咬,卻怎麼也咬不透那隻手上戴的厚厚的棉布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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