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休息一下吧,等一下他們。Δ 」在越過了一百二十層之後,卡爾做出了對於此時的布萊克本來說最明智的提議,因為他幾乎快要累吐血了。他大多數時間都只是在西海岸的港口做着腦力勞動,像這樣沉重的體力活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相信他不會感到好受。
「謝謝,莫林先生,真是明智的提議。」布萊克本一屁股坐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他可不會去管因為用力過猛而痛的屁股,他現在只想儘快的打開水壺喝上一口清水。
芙蕾雅輕輕的將炮管置放在地上,她可不想再來一次與塞勒斯戰鬥時的情況。在做完這些之後,她開始活動着自己的筋骨,長時間的扛着沉重之物讓她的肩膀幾乎快要散架。
卡爾將水壺遞給布萊克本,後者迫不及待的接過水壺擰開了瓶蓋,然後瘋狂的往自己的喉嚨里灌着清水。老實說,卡爾真怕他嗆到,雖然那是一定會生的事情,但他沒有辦法,只能準備好為布萊克本拍着背緩解他即將到來的痛苦。
不出意外,布萊克本果真因為喝得太猛而被嗆到。而早就準備好的卡爾無奈的開始拍着他的背,但稍顯木訥的布萊克本則沒有閒心去注意到這一點。在好轉一點之後,他開始對卡爾道謝,但這只是被卡爾輕鬆的帶過。對於這樣一個幫到自己許多的人,相信也不能在要求他在其它方面做得更好。
「斯蒂爾小姐,你沒事吧?那傢伙真的非常恐怖。」布萊克本還不忘關心一下芙蕾雅的情況。
芙蕾雅笑道:「感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她雖然是個恐怖的女人,但我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很難纏的傢伙。而且正如同我之前說過的,在某種程度上我跟她算是同樣的一種人。」
「什麼意思?」布萊克本現在才現自己與芙蕾雅和卡爾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自己還沒有了解一下對方的來歷和背景。
「同為守衛之人,對吧?」卡爾做出了解答。
芙蕾雅的表情變得有點苦澀,點了點頭,她還是難以放下皇女被卡勒特掠走這件事,相信對於皇女庭院的任何一位成員來說都是如此。但是可惜的是,她不知道其他的傢伙們現在情況如何。畢竟在戰爭中,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而她們也必須為了皇女的安慰,在關鍵的時刻付出自己的生命。「真不知道卡勒特他們會怎麼對待皇女大人。」
卡爾注視着太陽折射在地板上形成的刺眼光斑,或許芙蕾雅只是想要尋求一個令自身感到安心的答案。但實際上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卡勒特的所作所為對於任何一位天界人來說都熟記於心。「也許在這一點上,他們不會像一個劣質暴徒一般做出一些下流的事情。」
「希望你是對的。」芙蕾雅嘆了口氣,她的反應沒有卡爾想像當中那麼強烈,這倒是出乎卡爾的意料之外。
「卡勒特?皇女?那是什麼?」不了解天界的布萊克本果然出了自己的提問,這看起來與之前的馬費奧如出一轍。
芙蕾雅帶着歉意說道:「抱歉,布萊克本,不過我想我可能沒有心情為你解釋這一切。」很顯然談起關於皇女的話題又使她的心情變得糟糕,但最終她只能在內心裏苦笑,談起這一切的不就是自己嗎?
「有機會我們會告訴你的,布萊克本。」卡爾的回答倒也挺符合他的風格,不過他隨即就打破了這種風格。「在這之前,能否告訴我們關於你的事情呢,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
「當然沒問題,只是你們應該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儘管我不喜歡。」布萊克本的笑容變成了苦笑,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過去也沒有那麼好。
「只管說就是了。」卡爾成功的轉移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許這能夠使芙蕾雅的心情變好一點,前提是布萊克本講述出的不是另一個見鬼的傷心故事。
布萊克本推了推自己的風鏡,表情有點凝重,似乎這能代表他對自己過去的態度。沒有什麼人生是完美的,但是內心總要有一個方向。「我出生在德洛斯南部的一座海邊小鎮裏,名字是叫諾維爾。就像德洛斯帝國一直以來的觀念一樣,南方人必須要比北方人干出更大的事業,不然就只是一個受人唾棄的傢伙。」
「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芙蕾雅忍不住打斷道,這實在很新鮮。
「抱歉,我應該事先解釋的。德洛斯帝國以法羅灣為界,將整個國家分為南北兩部分。而都則位於南部的維塔倫,這既給南方人添加了一種榮耀感,也給南方人在無形之中增添了不小的壓力。」
「還真是奇怪。」
「是的,這也是我一直不滿的地方。」布萊克本點了點頭。「我父親在當地不算有錢人,但也不像整天傍海為居的漁夫那樣貧困。他經營着一家不算太大的酒館,靠着客人和當地領主在酒館告示板所布的委託其中抽成一部分錢來維生。老實說,他真是個混蛋。他只想讓我繼承他的酒館,因為他的年齡大了。」
卡爾抬手道:「難道你父親就沒有給你別的選擇。」
「當然,那就是去當地的劍術學院去學習劍術,為了方便日後成為帝國騎士團的一員。那會給自己的家裏帶來榮耀,那幾乎是所有帝國人都想要的。或者是成為一名魔法師,可惜的是,當地並沒有能夠教授魔法的教學機構。但是我不喜歡戰鬥,我不喜歡廝殺。我只想向我感興趣的方面展,但你們也知道的,我之前也說過,機械在帝國不是主流,大多數帝國人還沒有意識到這種玩意兒能夠為人們帶來怎樣的展和幫助。」布萊克本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厭煩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這些無形當中條條框框的規則讓他感到很惱火。
「繼續說下去。」卡爾示意道。
布萊克本喝了一口水,潤了潤自己的喉嚨,隨後繼續道:「我父親不同意我奇怪的興趣,他還經常將我做好的機械成品當做廢鐵拿去賣掉,但是幾乎沒有人願意出高價,這使得他在潛移默化中就認為這種東西完全是無用的。他甚至還砸爛我的作品,當着我的面將其貶低的一文不值,他真的是個混蛋。」布萊克本語畢已經是帶着明顯的怒意,這在他身上是很難見到的。
「儘管這樣確實很不尊重你,但是你不該這樣說你的父親。」芙蕾雅搖了搖頭。
布萊克本一反常態的頂着話鋒接話道:「那我該怎麼做?繼承酒館,與當地那些酒鬼們度過一天又一天?還是去劍術學院去學習劍術,然後加入騎士團最後在滿是血污的戰場上死的一文不值?」
「好了,布萊克本。冷靜點,芙蕾雅沒有惡意,我們可以換個話題。」卡爾連忙制止道。
「沒有,我只是……」布萊克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面對這些。
「抱歉,布萊克本。」芙蕾雅道歉道。
「沒事的,斯蒂爾小姐,也許是我太激動了。」布萊克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的我想我有說過,如果不是那個傢伙,也許我真的就要按照我父親的想法來做了。雖然這麼說不對,但是那傢伙建議我離家出走,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不要在一些無意義的事情上掙扎。所以我給我父親留下了一封信,然後離開了那裏。」
芙蕾雅問道:「那你父親不會擔心你嗎?你母親呢?」
「他才不會顧及我的感受,他只想將我一直禁錮在自己的手上,但我已經不是那個小時候喜歡整天陪着他在酒館裏打鬧的小鬼了。至於我的母親,很遺憾,她在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很遺憾。」芙蕾雅黯然道。
卡爾意識到自己最終還是錯了,自己不該讓布萊克本提起自己的過去,這只是無數個平凡人當中又一個微不足道的傷心故事。於是他決定停止這些話題,所以沉默不語在這個時候再一次成為了他的拿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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