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之雄鷹 第四百四十一章同樣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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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團絕對會很高興歌蘭蒂斯從法羅灣人那裏得到了黑暗教團的情報，但歌蘭蒂斯卻有着不小的顧慮。老實說，她不是很願意讓異端審判所的人加入到這一次的行動當中，因為她們的出現必定代表着完全肅清。歌蘭蒂斯想，或許事情還會有迴旋的餘地，有的時候單純的消滅並不能起到作用。

    可教團的決定不是歌蘭蒂斯能夠左右的，而且教團也並沒有當面給歌蘭蒂斯一個答覆，於是這讓她感到忐忑不安。教團唯一所表明的態度就是，會將這起事件結束後的報告寄送給歐貝斯·羅什巴赫，畢竟她才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與黑暗教團接觸過的聖職者，況且她統領的聖騎士團的其中一員伊薇也參與到了這起事件當中。

    歌蘭蒂斯猜想歐貝斯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派伊薇來到赫頓瑪爾，她的聖騎士團遊歷在大陸的各個地方，格林維克雖然作為名義上的教團由歐貝斯統領的分部所在地，但那裏常年都不會有太多的聖職者停留。這屬於一種教團內部的禁忌，因為那個地方並不適合用來禱告。如果說赫頓瑪爾是文明的土地，那麼格林維克就是野蠻的，那裏終究只是歐貝斯用來隱藏自己聖騎士團的一個據點。

    伊薇已經很久沒有回到格林維克了，即便是歐貝斯本人也不會經常的出現在那裏。她大多數時間在各個地方旅行着，不斷的去尋找着存在的黑暗教團，然後試圖拯救出那些被抓住的孩子從而讓他們接受真正的啟示。

    在教團做出最終的決定之前，歌蘭蒂斯等人所能做的只有等待。於是伊薇利用上了等待的時間，單獨找到了法羅灣人，以個人的名義對他提出了談話的請求。「能跟我談談嗎？」她獨自走進法羅灣人的房間，低聲道。

    法羅灣人對於伊薇的到來感到驚訝，自從上一次談話結束後，他就應該陷入寧靜，陷入自我懺悔的寧靜之中。而現在，一位聖職者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們的出現應該更晚一點才對。「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你逃離了最恐怖的境地，至少幸運之神還在眷顧着你。」伊薇坐了下來，用複雜的目光注視着法羅灣人。

    「什麼意思？」法羅灣人的聲音幾乎壓在喉嚨管里，但在這個寂靜的房間內，伊薇聽的清清楚楚。

    「我在想，那些被你們拿去當做實驗品的孩子們，幸運之神又何曾眷顧過他們呢？」伊薇頓了頓，繼續道。「終究是幸運之神從來沒有眷顧他們，還是你們剝奪了他們接受幸運的權利呢？」

    法羅灣人低下頭，「我很抱歉……」

    「你覺得很抱歉，是因為你還保留着一絲人性。想像一下，摧毀你們人性的是你們曾經懼怕過的東西，你難道不覺得這很可笑嗎？」伊薇無奈的笑道。

    「我知道我犯下了能夠觸怒神明的罪過，但我所能做的只有為那些孩子們祈禱，請原諒我……」法羅灣人的精神似乎在下一秒就會被伊薇的言語摧垮，他看起來就如同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枯樹一樣。

    伊薇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公正的評價，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們走錯了道路。這樣吧，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讓我們結束這場短暫又痛苦的談話——你怎樣看待機會呢？我指的是這個詞。」

    法羅灣人茫然的抬起頭，望向伊薇，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詞語。機會？是的，或許它曾經存在過。但現在，這個詞語對於法羅灣人來說無比的陌生，在短時間內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伊薇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為什麼問這個？你難道認為機會還會在我的身上停留嗎？」

    「你理解錯了。」伊薇失望的搖了搖頭。「我指的並不是你自己，也不是某個人。無論是你們，還是那些孩子們，所有人的機會都被罪惡奪走了。也許對於黑暗教團狂熱的信徒來說，機會遠遠沒有消滅偽裝者來的重要。但對於那些孩子們來說呢？他們難道還有機會再來一次讓自己不再有一個悲慘的童年，讓自己不會被動的踏上最終走向深淵的道路嗎？沒有能力做出選擇的人太多了，我真的為那些孩子們感到惋惜，他們本該有選擇。」她將所有的話以責備的語氣說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刃一樣劃開法羅灣人的內心，想要一探究竟裏面究竟是鋼鐵還是血肉。

    「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好嗎？」法羅灣人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伊薇，此刻的他就像是待在赫頓瑪爾后街一個骯髒街角的乞丐，正用他那已經腐爛的身軀討要着一份不足5金幣的食物的殘渣。

    「問吧。」

    「如果站在一個聖職者的角度，我想我也許能理解你為什麼會對我們的所作所為如此的憤怒，希望你沒有多餘的意思。」法羅灣人已經不敢再直視伊薇的眼睛，仿佛害怕伊薇道出一個不是他所想那樣的事實。

    伊薇閉上眼睛，片刻後又睜開，就像是一次簡單的眨眼一樣。「兩者都有。」她的話還是讓法羅灣人的心一沉。「難道說……」

    「沒錯。」伊薇點了點頭。「我也是被黑暗教團注射了偽裝者血液的孩子，在格林維克西部的一片密林中，那是我一生都不想再次涉足的地方。所幸的是，羅什巴赫大人及時將我從黑暗教團中救了出來，而且我被注射的劑量也沒有那麼多。可是哪怕只有一滴偽裝者的血液都會讓一個人感染從而變成偽裝者，所以在一開始的那段時間我經常的會出現精神失常的狀態。如果不是及時的淨化，我可能就要踏上偽裝者的道路了。」

    「我知道了……」法羅灣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將頭別過去，讓無神的雙眼注視着潔白的牆壁。

    「再會了，法羅灣人。」伊薇輕聲道，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伊薇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再一次向一個人道出自己的經歷，而且對方還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組織當中的一員。猶如夢境一般的感覺在她的內心裏浮現，該說糟糕嗎？她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不可否認的是，她無論用什麼樣的詞語都不能來形容此時自己的感覺究竟是怎麼樣的。這就像是自己體內所流的血液一樣，光明和罪惡的集合體。

    雷米迪亞在上，伊薇希望能有一天將讚歌獻給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當他們完全的脫離了那些黑暗，惡毒以及深淵的幻象之後，以此來救贖他們骯髒的靈魂。她保持着平靜的步伐走出了赫頓瑪爾大教堂的大門，陽光照射在了她的頭上，那個讓她感到溫暖的東西。她在門口駐足了好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緊接着，她邁開步伐，向着灑滿了光明以及神明智慧的赫頓瑪爾大街上走去，這是神給予人們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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