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之雄鷹 第兩百八十四章 清理者

    老頭臉上的表情始終是呆滯的，他用鐵鏟掩埋那些腳印的動作也像是機械性的。馬費奧想提線木偶不過如此，這只不過是他例行需要完成的工作罷了。但他想要弄清楚留下這些腳印的究竟是什麼人，於是他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氣站了起來，將自己完全的暴露在老頭的視線當中。

    「您好。」馬費奧率先開口道。

    老頭當然是現了馬費奧，但他的反應卻沒有馬費奧想像當中的那麼強烈，他的平靜甚至讓馬費奧感到一絲詫異。他漸漸的放下手中的鐵鏟，然後他蠕動嘴唇想要開口，但卻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話憋了回去。「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問清楚一些事情。」馬費奧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想要洗劫莊園的強盜，儘管這裏並沒有什麼值得令人洗劫的。

    「趕快離開這裏，現在。」老頭再次開口的時候便說出了話，他的聲音很嘶啞，似乎是常年抽煙造成的，而且馬費奧也看見了他腰間掛着的煙袋。

    「我想確認一些事情。」馬費奧試圖解釋清楚。

    然而老頭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抬起右手，指向莊園的大門。「離開這裏……」

    「該死……」馬費奧明顯的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與這個老頭正常的交流，但他不願就這樣放棄。「聽着，我看見你在清掃那些腳印。」

    老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然後他連忙搖着手。「我根本沒有看見任何腳印，你看錯了，年輕人。」

    馬費奧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泥土地上，他伸出腳來回摩擦着地面，那些沒有被掩埋的腳印被他的靴底抹的不成形狀。「這種欺騙沒有意義。」

    紛亂的腳步聲傳來，馬費奧以為是那些神秘的傢伙們。但幾秒鐘後，他便意識到那不是衝着莊園來的。紛亂的腳步聲經過了莊園，向着外城區東邊的方向而去。然後，他聽見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那在寧靜的南區顯得無比刺耳。老頭幾乎是在同時轉身邁開步伐向屋子跑去，馬費奧試圖追上去，但對方已經衝進屋子重重的將門關上並且反鎖。「見鬼！」馬費奧罵道。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在不可能與老頭繼續交談的情況下，他從牆壁翻出了庭院，試圖去弄清楚尖叫的來源。他確定那聲尖叫位於南區最深處的房屋群，於是他加快步伐奔向那裏。在轉過了幾條骯髒的小巷過後，他聽見了女人的哭泣聲。同時，他也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馬費奧望着眼前那一小塊空地上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奧森特的帝**，裸露的腸子以及被長劍刺穿的喉嚨，臉部遭受到了火焰的攻擊而大面積燙傷。他已經很難分辨屍體的長相了，儘管他不認為自己一定認識這些傢伙。那個哭泣的女人是個路過的可憐傢伙，她在看見馬費奧的時候以也許是她一生當中最為恐懼的表情顫抖着說道：「別……別殺我……」

    「離開這裏，現在。」馬費奧低聲對女人說道，他的語氣里有一絲焦急。

    女人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她仍然在重複着剛才的話，直到馬費奧不耐煩的抓起腰間的十字弩。「趕快離開這裏，這裏很危險。」

    只有在見到武器的時候她們才會在受到巨大驚嚇的情況下做出反應，於是她撒開步伐開始逃命，她向着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跑去，向希望的地方跑去。馬費奧終於鬆了一口氣，如果這裏繼續生一些血腥的事件，至少她不會被波及到。

    在沒有外界因素干擾的現在，馬費奧試圖檢查一下那幾具讓他有點想吐的屍體。實際上，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羅斯那個傢伙能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但很顯然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的猜測是沒有意義的。只不過他不明白的是，這些帝**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被這種殘忍的方式所殺害。然而檢查最終得出來的結果是無果，就像是這些傢伙們只是單純的因為某些衝突而被殺害的。

    馬費奧失望的站起身來，在不能得到有用信息的現在，他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有如人間地獄的地方。就在他準備邁開步伐的時候，身後左側急襲來的劍刃幾乎是差點刺進他的心臟，憑藉着戰鬥經驗，馬費奧在對方出劍的一瞬間便採取了躲避。

    「真是可惜。」黑眼圈出現在了馬費奧的面前。

    「克萊因？真是讓人驚喜的相遇。」馬費奧現在已經不用在猜測了，他的出現就意味着這件事情肯定與羅斯有關。

    「總得有人要留下來清理現場。」克萊因漫不經心的用長劍的劍鋒掃過那些帝**的屍體。

    「那你的動作未免有些太慢了。」馬費奧嘲諷道。

    克萊因攤了攤手，「我不喜歡急躁。」

    「我想如果我說要你告訴我你們究竟為何要殺掉這幾個傢伙，你是不會告訴我的吧？」馬費奧輕輕的抓起了十字弩，現在的他沒有武器，於是他只能尋找機會撿起這些衛兵屍體旁邊的武器。離他最近的是一柄鋒利的長矛，但可惜的是，他對這種武器不熟悉，所以他只能將目標鎖定到離自己最遠的一具屍體旁邊的長劍。

    「我喜歡聰明的傢伙。」克萊因以馬費奧猝不及防的度快出劍，馬費奧勉強抬起十字弩象徵性的射出了幾支箭矢，但全部都被克萊因的劍氣化解。之後那道兇猛的刺擊劃開了馬費奧的右肩，隨後再度朝自己的胸口橫掃過來。馬費奧向後一跳之後便用腳尖踮起一支長矛擋住了橫掃過來的長劍，雖然劍氣的波動還是將他的身體向後推動了一米多的距離。

    「有趣，你這傢伙的劍術居然不差。」馬費奧冷笑道。

    「看來你沒有看清楚目前的狀況，你只有一把破爛的十字弩，你熟悉的武器並不在你的手上。看來帝**也不喜歡你這種怪胎，真遺憾。」克萊因一旦惡毒起來便比所有人都惡毒。

    馬費奧用腳踢起滿地的塵土試圖作為自己的掩護，然後向右閃身一把奪下路邊安插在火把台上的火把。他將那在夜色之下無比耀眼的火把砸向克萊因，然後自己靠着對方因為光亮而產生的視野盲區向那柄長劍靠過去。然而克萊因並沒有被馬費奧的把戲騙過，他在斬斷火把的同時藉助的腳下的力量前沖用肩膀撞向仍在移動中的馬費奧。此時馬費奧離那柄長劍不過也就幾英尺的距離，眼看對方就要撞斷自己的肋骨，他急忙抬起左手推出一道血氣衝擊。克萊因倒不會因為必須攻擊到對方這種執念而正面迎向如此短距離的血氣衝擊，於是他向一旁閃身躲避，這也同時給了馬費奧充足的時間撿起那柄長劍。

    「現在，我們一樣了。」馬費奧將長劍揮舞了兩圈，繼續嘲諷道。

    「那麼來試試看吧。」克萊因居然做了個鬼臉。

    「自大的混蛋。」馬費奧迅向前移動，但並沒有出劍。他想要用血十字將眼前這個令人火大的混蛋砍成碎肉，就在他收步的同時，克萊因不顧危險動了第二波攻擊。他雙手持劍，猶如正在操控着一柄沉重的巨劍，他半蹲着身子然後在半秒鐘過後便猛然出劍。這一次馬費奧沒有猶豫，直接迅的劃出了血十字。然而克萊因的攻擊出乎馬費奧的意料之外，對方的刺擊竟然直接是刺破了血氣組成的血十字並且帶着凜冽的劍風繼續朝自己襲來。克萊因此刻將嘲諷的笑容掛在臉上，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儘管馬費奧用長劍擋下了克萊因的刺擊，但是衝擊力卻差點卸掉他的整條右臂，而且手中的長劍也在這次攻擊之下被損壞。馬費奧從火光的映射之下清楚的看見劍身絲絲裂開的縫隙，他想也許自己小看了對方。

    「你拿的只不過是一柄玩具。」克萊因的追擊緊隨其後，他縱身躍起，雙手將長劍舉過頭頂用力朝馬費奧劈去。馬費奧立刻舉劍格擋，雖然他不認為在這一次攻擊過後手中的長劍還能保持原樣。但這一次他又出乎馬費奧的意料之外，預想當中劍與劍的物理撞擊沒有出現，克萊因的長劍迸出半圈橙色的弧光徹底的砍碎了馬費奧手中的長劍。於是他握着那柄已經斷裂的長劍的劍柄，用訝然的目光注視着那離自己愈來愈近的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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