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梟雄 第109章 莫須有

    就在李定國準備發作的時候，旁邊的王府參政金維新反應過來，出列道：「王爺，看來傳言不虛，世人都瘋傳這忻城莫家與滿清韃子勾結，準備接應清軍南下裏應外合滅掉我國民軍，如此忻城莫家繼續做自己的土司，享受榮華富貴。

    最初本官將信將疑請求王爺設計試探這忻城莫家，這忻城莫家果然是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啊。」

    莫猛臉色大變，向坐在上首的李定國拱手道：「王爺，下官祖上在元朝至正年間因為征討蠻寇有功而被封為忻城土司，世代鎮守忻城縣。

    王爺，下官本為漢人，怎麼可能投降滿清韃子啊。王爺，這金參政開玩笑了，望王爺萬勿見怪才是啊。」

    金維新赫赫笑道：「本參政乃西寧王府兩大參政（包括金維新、劉遠生），位高權重，若無真憑實據怎麼可能污衊你這樣一個小土司？

    孔有德率領滿漢大軍進入廣西的時候你們忻城土司可是第一個投降滿清，雖然王府大敗清軍逼死孔有德後你迫於大勢重新歸附我大明。

    但在綫國安、馬雄、李茹春等人重新佔據廣西大部的時候你可與滿清將領常常書信來往，這一點你可敢否認？」

    莫猛自恃在忻城根深葉茂，朝廷歷來都是採取以夷制夷的原則，在偏遠地區通過土司防備民眾造反作亂，雖然膽戰心驚的，但還是顯得頗為淡定，向李定國拱手道：「王爺英明，明察秋毫當然不會為金維新這種小人所騙。

    當日永曆帝逃往貴州，廣西駐軍群龍無首，在座的眾土司無不感到前途渺茫，為了身家性命方抹滅良心投降孔有德。

    但王爺橫空出世，相繼兩蹶滿清名王，收復失地幾千里，我等更是看到大明中心有望方痛改前非重新皈依王爺麾下。

    王爺，這幾年連年戰亂我忻城莫家早已無往日風光，如此只能出一千擔糧食，50個壯丁啊。」

    看到這忻城土司莫猛根本不服軟，王府參政劉遠生也反應過來，指着莫猛道：「莫猛，王爺早說過過去既往不咎，你扯孔有德那事幹什麼？

    王爺真正在意的是你們忻城莫家是否吃裏扒外，與滿清勾結準備再次背叛我們國民軍。

    大家想想，這忻城莫家光土兵就有五六百餘人，現在竟然只願意支援一千擔糧食，50個壯丁，不是想將錢糧留下，以便到時候裏應外合背叛王爺，背叛大家是什麼？」

    在國民軍佔領桂林之後，李定國在住進靖江王府的同時，更是任命劉遠生、金維新為王府參政，現在看到王府兩個參政都指責自己通敵，雖然有點捕風捉影的味道，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指責。

    莫猛雖然是廣西一等一的大土司，還是頗為恐懼，跪下辯解道：「王爺明察，微臣絕無背叛王爺之事，自從三十年前我們莫家族人為了爭奪這土司之位內訌以後，斷不敢開罪朝廷，開罪王爺做出忤逆不孝之事啊。」

    李定國端起桌面上的茶几喝了一口，暗自感慨若不能制服這忻城莫家，如此怎麼能夠震懾廣西大大小小近百個土司？

    當時與金維新等人計較的時候，就認為這忻城莫家號稱祖上來源於南直隸太倉州，而不像其他土司那樣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後世一些人會說自己挑撥民族爭端。

    除此之外，這忻城莫家雖然是廣西一等一的大土司，但在萬曆年間為了爭奪土司之位發生內訌，其內部早已經不如從前那樣團結，強壓之下也根本不擔心對方反彈。

    想不到這個少土司竟然如此執拗，就是不願意出錢出糧出兵相助，想到這裏李定國將茶几重重的砸在案几上，瞪着莫猛道：「你說沒有這回事情，難道是金維新、劉遠生等人冤枉你嗎？

    來人，將這莫猛與綫國安、李茹春、馬雄通信拿出來，讓大家看看本王到底冤枉他沒有？」

    在孔有德、綫國安等人率領滿漢大軍佔領廣西的時候，很多土司都與清朝官員多由書信，有的更是肉麻的效忠，在這之前又早有準備，現在聽李定國如此說，金堡拖着斷腿吃力的找出兩封書信給在座眾人細看一圈之後重新回到李定國手中。

    雙手緊拽着信函，李定國笑道：「莫猛啊莫猛，我大明可待你等不薄，你們莫家過去替蒙古人做事被封為土官，我洪武帝為了安定南方邊疆不加追究追封你們莫家土官，世襲罔替。

    現在看到滿清勢大竟然不念我大明的恩典做出這種親痛仇快的事情，大家說說，本王將如何處置這忻城莫家？」

    眾土司心裏都是明亮着，這忻城莫家雖然與滿清韃子有勾結，但如果屈從李定國要求，征錢征糧徵兵襄助東征的話，可能李定國根本不提勾結滿清韃子之事。

    現在看到準備拿忻城莫家開刀，一個個雖然有兔死狐悲的感覺，但為了維護自家利益，除了南丹莫家之外，其他都指責莫猛吃裏扒外行為。

    有傳言這南丹莫家與忻城莫家乃同族兄弟，在大事上都是相互力挺的，現在看到李定國準備拿忻城莫家開刀，南丹土知縣莫士英勸誡道：「王爺，這莫猛罔顧朝廷與王爺信任，在鄉里更是任性妄為為族人所不齒，王爺可罷了其土官身份然後再從忻城莫家選一睿智之士擔任這土官啊。」

    金維新一聽頗為惱火，勸阻道：「王爺，萬不可如此，這忻城莫家罔顧朝廷信任做出這吃裏扒外的事情，王爺可以罷黜其土官職位，將這忻城改土歸流，任命官員直接治理這忻城一方之地啊。」

    如果說明朝以前朝廷為了維護邊遠地區的統治任命土官世襲罔替統治偏遠地區的話，那在明朝末年就形勢不一樣。

    隨着漢人逐漸增多，隨着朝廷在少數民族地區統治日漸鞏固，廢除土官世襲統治，將各個土司重新納入朝廷正常行政統治範疇，任命流官就成為明朝的大趨勢。

    從大明成化年間朝廷就開始推行改土歸流的政策，當土司違反國家法紀的時候就廢除土司世襲制度，改為流官統治。

    現在聽到準備改土歸流，南丹土官莫士英大驚，跪下道：「王爺，萬不可如此啊，如今洪承疇率領十餘萬滿清韃子駐防湖廣，尚可喜耿繼茂更率領大軍駐防廣東，王爺若是這個時候施行改土歸流可能引起後方一些土司不安啊。」

    李定國瞪了瞪莫士英一眼，然後掃視眾人道：「亂世用重典，若對犯事土司過分遷就效果往往適得其反。

    這忻城土司莫猛勾結滿清犯上作亂，可以說罪大惡極。

    着左翼總兵，第6營總兵靳統武率部平定忻城土司莫猛之叛亂，維護地方秩序。」

    莫士英大驚，跪下道：「王爺，我們土司為朝廷鎮守南方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朝廷過去推行改土歸流政策就讓土司們一個個提心弔膽的，現在若是貿然廢除土司制度，如此恐惹得後方。。。。。」

    聽莫士英如此**裸的威脅，李定國顯得頗為不屑道：「不然怎麼樣？難道本王還怕他們造反，也不想想又有多少人原因粉碎他們背叛祖宗，背叛我們的法式，背叛我們的生活習慣而成為滿清韃子的奴隸。

    本王也不是吝惜之人，本王治軍向來是有功者賞，有過者罰。

    這忻城土司莫猛與滿清韃子勾結破壞綱常，賣主求榮，着左翼總兵靳統武將莫猛及其家人逮捕歸案，交有司進行審理。

    這忻城土司嘛，暫時保存，就由左翼總兵靳統武接任，以宣誓本王希望與眾土司共命運之意。」

    看到李定國當眾剝奪自己土司之位，大廳中央的莫猛頗為惱火，有幾次更是打斷李定國的話想與其理論，但被幾個彪形大漢制住如同死狗般的拖出承運殿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