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是怎麼回事?杜伏威和朱粲到底是在搞什麼花招?」
看到敵人竟然就這麼撤退了,在城頭上廝殺的鄭文秀和雷世猛全都是愣住了,這樣的情況,半個月前來了一次,現在又出現一次,實在是讓他們有種弄不明白緣由的感覺.鄭文秀和雷世猛站在城頭的兩頭,相互遙遙相望,從對方的眼中都是看出了不解和疑惑。不過,不管怎麼樣,今日這岳陽城算是守住了,鄭文秀和雷世猛都是不由得長舒了口氣,心情也是放鬆了不少。
&個,那個,秦王!敵人,敵人這是撤退了嗎?那,那我們這是贏了?不用再打了吧?」之前那名掌柜膽顫心驚地探出個腦袋,朝着城外望去,看到那如潮水般退去的大軍,也是不由地長舒了口氣,滿懷期望地看着身前的雷世猛。
雖然有些沒出息,但這掌柜卻是問出了城頭上不少岳陽城百姓的心聲。對於訓練有素的江南軍士兵來說,戰鬥是家常便飯,可對於這些普通百姓們來說,這半個月可是噩夢一般,真希望這個噩夢能夠馬上醒過來。
&聽得掌柜的話,雷世猛扭過頭,掃了一眼城外那正徐徐退去,卻沒有絲毫混亂的敵軍軍陣,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怎麼可能能贏?顯然對方只是暫時放棄繼續攻城罷了,等到明日,同樣猛烈的攻勢又會繼續在岳陽城城頭上演!
&暴子!」很快,鄭文秀也是跑到雷世猛這邊來了,迎面就是衝着雷世猛問道:「你看這是怎麼回事?杜伏威、朱粲怎麼好端端會退兵?」
&讓所有人都抓緊時間,就地休息!」雷世猛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鄭文秀的話,而是皺着眉頭對身後的副將喝了一聲,隨即又是衝着鄭文秀使了個眼色,拉着鄭文秀就直接下了城頭。找了個偏僻角落,確定周圍沒人偷聽了,這才對鄭文秀說道:「我看應該還是杜伏威和朱粲之間的問題!先前我看得清楚,先是杜伏威的兵馬先退,然後朱粲的兵馬才退兵的!」
得到雷世猛的回答,鄭文秀的臉上立馬就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顯然雷世猛的回答並非是他最希望聽到的答案。雷世猛看了一眼鄭文秀,他自然知道鄭文秀想要聽到什麼答案,無非就是援軍已至,岳陽之圍可解。若是當着城頭的守軍,雷世猛不介意撒個謊,可現在就他和鄭文秀兩個人,騙鄭文秀又有什麼意義?
想到這,雷世猛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對鄭文秀說道:「我們暫時恐怕是得不到什麼援軍相助了!別的不說,董景珍那裏的兵馬就被林士弘給牽制住了,萬瓚又在打峽州,除非,除非陛下肯調動江陵守軍……」
雷世猛最後一句話說完,鄭文秀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如果蕭銑真的願意調動江陵守軍,那他們何至於苦戰至此?當即鄭文秀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又是朝着左右看了看,像是下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一樣,壓低聲音對雷世猛說道:「雷暴子,既然,既然如此,那,那我們何不,何不突圍,離開此地?」
顯然鄭文秀已經沒有了死守岳陽的想法,既然岳陽不能守,那倒不如從岳陽撤退來得實際,好死不如賴活着不是嘛!
誰知就在鄭文秀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雷世猛立馬就是雙目一瞪,那滿臉的絡腮鬍子更是刷的一下立了起來,怒視鄭文秀,喝道:「鄭文秀!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你忘了,為了守這岳陽城,死了多少將士?為了守這岳陽城,那可是連三哥都死在了城下!這一切難道你都忘了嗎?」
雷世猛每喝問一句,就是一個大跨步逼上來,等這幾句話說完,雷世猛幾乎是貼着鄭文秀的臉,逼得鄭文秀那是連連後退,後背都是頂在了城牆上,退無可退。最後雷世猛乾脆是一把拎起了鄭文秀的衣襟,雖然只有一隻手,卻是直接將鄭文秀整個人都給拎了起來!隨即雷世猛衝着鄭文秀的臉就是破口大罵道:「聽着!除非是我死了!要不然,我絕對不會離開岳陽城!我雷世猛,與岳陽城共存亡!」
&秦王!秦王息怒!息怒!」鄭文秀也是被雷世猛的怒火給徹底鎮住了,哪裏還敢叫他的外號,那張白臉也是變得越發蒼白,連連擺手,卻是連看都不敢正眼看雷世猛了。
&王!秦王!」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兵正飛快地朝着這邊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着雷世猛,只是當他跑到雷世猛、鄭文秀這邊的時候,卻是被這邊的情況給弄得不由得一愣,連自己想要說的話也都忘了。
&雷世猛冷哼一聲,這才一甩手,鬆開了鄭文秀的衣襟,也不管鄭文秀摔在地上如何狼狽,扭過頭,瞪着那士兵,喝道:「什麼事>
&秦王,那,那個……」那士兵不過是個小卒,哪裏經得起雷世猛這麼怒吼,好半天都說不出完整話來,戰戰兢兢好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情,忙是趴在地上,說道:「回稟!秦王!有來自江陵的密報!請秦王過目!」
話音一落,雷世猛和鄭文秀兩人立馬都是眼睛一亮,唰唰幾聲,兩人就已經是跑到那士兵的面前,倒是再次把那士兵給嚇了一大跳!根本來不及反應,剛剛從懷中掏出的錦帛就被搶走了,弄得那士兵也是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是如此?」看完了錦帛上的內容,雷世猛和鄭文秀兩人全都是一臉驚愕,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最後雷世猛猛的將那錦帛給緊緊捏在手中,咬牙喝道:「這個主意絕對不是陛下自己會想出來的,定是有人向陛下進了讒言!」
&王!也只有如此,才能解得了岳陽之圍啊!」鄭文秀也是一臉苦笑,同時也是暗暗鬆了口氣,不管雷世猛怎麼說,的確這錦帛中所書寫的方法,才是能夠解開如今岳陽城困境的唯一辦法了!
&我情願死!也不願意……」雷世猛卻是依舊很不情願的樣子,咬牙切齒地怒喝起來。
見到雷世猛又要發脾氣,鄭文秀也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壯着膽子上前勸說道:「秦王,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這岳陽城內的百姓們考慮啊!難道你希望岳陽城被攻破,最後落得跟九江城一樣的下場嗎?還有,你兒子死在朱粲手下,難道你不想為你兒子報仇嗎?」
論打仗,鄭文秀可能還不如雷世猛那麼勇猛,但要說起口才,十個雷世猛綁在一起,也敵不過鄭文秀!被鄭文秀這麼一說,雷世猛也終於是不再那麼堅持了,一咬牙,乾脆扭過頭就這麼走了。
看到雷世猛終於是走了,鄭文秀也是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剛剛雷世猛那麼粗暴地對待他,可對雷世猛,鄭文秀可是半點也生不出惱怒之意,反倒是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雷世猛給生撕了。
當即鄭文秀也是上前拍了拍那還在原地發呆的士兵的肩膀,示意他離開,再低頭看了一眼地上,之前被雷世猛給揉成一團的錦帛正掉在地上。鄭文秀上前一步,將那錦帛給撿了起來,顯然這錦帛是之前雷世猛惱怒之極,隨手丟在地上的。
慢慢將錦帛展開,鄭文秀也是忍不住再次低頭看向錦帛上所書寫的內容:「……業已與林士弘休戰結盟,不日林士弘將出兵九江,晉王董景珍出兵岳陽!兩軍合兵一處,擊潰杜伏威、朱粲聯軍,不可失敗!」
和林士弘結盟?看到這這一行字,鄭文秀也是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臉頰,他怎麼也沒想到,蕭銑解決岳陽危機的辦法,竟然是與林士弘結盟!
要知道,這幾年,蕭銑在江南一帶可以說是所向無敵,唯一的敵人,就只有林士弘!雙方為了一統江南,早就打得不可開交!蕭銑手下七位異姓王,都曾經與林士弘交戰過,誰能想到,最後卻是與林士弘結盟了,那豈不是說之前那幾年的苦戰,全都是白費嗎?
這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這一點連鄭文秀都明白,蕭銑又豈會不明白?與林士弘結盟,固然能夠解岳陽之圍,但也無異於與虎謀皮,只怕到時候,會釀成比杜伏威、朱粲更大的危險!也難怪雷世猛見到這錦帛的內容,會負氣而去了!
只不過,鄭文秀卻不是雷世猛,眼珠子一轉,鄭文秀就立馬明白了其中更重要的緣由!雙目一眯,目光卻是落在了錦帛中所寫的「董景珍」三個字,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番苦笑,搖頭輕嘆:「鳥盡弓藏!鳥盡弓藏啊!」
————————————分割線————————————————「梁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聲聲呼喝聲在偌大的宮殿內響起,只見群臣簇擁之下,一身錦繡官袍在身的萬禾,大搖大擺地在宮殿中間行進,最後走到了宮殿的最深處,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龍椅,卻是轉過身走向了旁邊的一張太師椅,徑直坐了下去,笑眯眯地對着下方群臣喝道:「諸位大人莫要客氣,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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