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墨走出瑞玟-娜隆的住所時,帝都,軍情局所在的那所院子之外,屬於軍情局局長,瑞德-玄風的車架也停在了正門口。
瑞德-玄風下了車,踩在已經鋪了一指厚的白雪上,微微駐足,轉頭看着被雪花鋪成銀裝的大街,整理了一下銀色頭髮,瑞德-玄風目中露出興奮神色。
身為帝國封地侯爵,軍情局局長,當今皇帝的心腹重臣,瑞德-玄風都快忘記上一次他這種情緒萌發的時間了,五十年前,他親去軍中前線,將正統領大軍作戰的二皇子拉馬斯?奧托押回帝都,心中死水也未能泛起波瀾。
而如今,就像一口枯井逢春,瑞德-玄風體內,久違的熱血滾動而出。
大步走進軍情局內,一路上在院內走動的軍情局人員無不退避兩側,躬身相迎,卻沒有一人敢發出一絲聲響。
走到軍情局辦公樓大門口,上了九級台階之後,瑞德-玄風猛地回身,看着自己一路走來,道路兩旁穿着黑色斗篷,躬身迎候的手下,莫由來的感覺有些礙眼,微微思索,瑞德-玄風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是了,軍情局久不辦大案,連當初的規矩都有些淡忘了。
揮手間,身上的雙鷹盤旋暗紋黑色斗篷化作了粉碎,碎片與雪花一起飛舞。
剛剛直起身來的軍情局人員,驚訝的看着瑞德-玄風,其中不乏靈慧之人,瞬間臉的通紅,雙目之中的興奮涌動欲出。
瑞德-玄風沒讓他的手下們失望,在黑色斗篷碎片與雪花的飄舞中,負手而立,姿態輕鬆,表情上帶着一種難言的享受。
「黑袍穿的太久,且換血袍!」
聲音並不是嘶吼,淡淡的仿若山間小溪,雖不宏闊,卻在整個軍情局內迴蕩流轉,綿綿不絕。
下一刻,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從這個無人願意靠近的小院中的每一個角落升騰而起,無數的黑袍碎片揚起,一時間竟然遮掩了白雪的顏色。
看着手下們的狂歡,瑞德-玄風笑了笑,轉身入了大門,卻也不去他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到了這座不大的小樓下,深藏的地下建築之中。
軍情局的地下建築,自然帶着軍情局特有的詭秘,幾十個隧道錯綜複雜的相連,組成了龐大的地下迷宮,其中昏黃的火光下,處處殺機。
瑞德-玄風倒是享受這種氛圍,在隧道中快步穿行,來到了一處雕刻着雙鷹在碧海黃土上盤旋的浮雕前。
瑞德-玄風的身形突然模糊的散逸了剎那,那一剎那,瑞德-玄風的軀體似乎打破了人類自有的枷鎖,化作了自然中的一種,似是雲,又好像霧。
浮雕上雙鷹的鷹眼亮起,浮雕在瞬間化作一團虛無霧氣。
大步走入霧氣之中,轉瞬間,瑞德-玄風來到另一處天地。
有些懷念的仰望天空,天上無日無月卻有光的奇特景象,他也好多年未見了。
「玄風家族的小傢伙,你怎麼來了?」一個稚嫩的童音,卻說出了老氣橫秋的話。
瑞德-玄風連忙低頭,恭謹的彎下了腰,說道:
「地皇殿下,瑞德-玄風覲見。」
這處天地甚為奇異,放眼望去,皆是望不到邊的遼闊土地,不見山,不見水,人到了這裏,站在何處,都似乎站在世界中心。
大地上有星星點點的土黃色光點升騰而起,瑞德-玄風似乎早有認知,並不驚奇,只是恭謹的等待着。
幾個呼吸的功夫,無數土黃色光點在瑞德-玄風身前凝聚成一柄重劍,樸實無華,通體黑黝,鋒刃未開。
重劍是帝國軍中制式形狀,或者說奧托帝國軍中制式騎士雙手重劍,就是以這柄重劍為模板鑄造的。
重劍微微震動,發出了方才那個老氣橫秋的童音:
「快說,是不是奧托那老傢伙的子孫,又要放地皇出去玩了?」這句話到有了幾分兒童的稚氣。
瑞德-玄風還是恭謹的彎着腰,這位老人家性情無常,不能有絲毫怠慢,這是玄風家族歷代先祖留下的訓誡。
「地皇殿下,軍情局受皇帝令諭,查辦大案,有源能態生命涉案,不得已只能來勞煩殿下大駕。」
重劍嗖的一聲化作一條黑色長虹,在一個呼吸間,繞着瑞德-玄風不知飛了多少圈,還不斷的發出聲音:
「出去玩了,出去玩了…………」
瑞德-玄風有些無奈的等着這位老祖宗發泄着心中喜悅,終於,黑色長虹停下,重新化作黑黝重劍。
「文書呢?奧托那老傢伙子孫的親筆文書,上面要有奧托家族的本質印記哦!」
瑞德-玄風從懷中掏出那張皇帝陛下親寫的令諭,雙手恭敬捧起,送到身前。
黑黝重劍懸空而起,停滯在哪紙令諭之上,劍尖微微下沉,輕輕的刺向了那紙令諭。
土黃色與海藍色的光芒同時亮起,黑黝重劍上,黃金色光芒與藍金色光芒交織,化作一頂荊棘皇冠。
荊棘皇冠只是出現了剎那,便又重新消散。
黑黝重劍卻好像得到了解放一樣,不再維持重劍摸樣,而是化作一團土黃色液體,在半空中不斷翻滾。
「玄風小子,你說這次地皇換個什麼樣子呢?戒指,權杖,項鍊,你有女裝癖嗎?女裝地皇還沒試過呢……」
土黃色液體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瑞德-玄風識相的閉上了嘴,不發表任何意見,同時心中為自己那名穿着一雙貴族女子的正裝禮鞋出去辦案的先祖默哀,也暗暗為自己祈禱,他可不想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後,還給後世子孫留下一個經久不息的笑談。
足足半個小時,土黃色液體才定下了自己的形態。
一柄一人多高,通體血紅色,猙獰可怖的斬首大刀,刀柄末處還有一人頭骷髏裝飾,七竅之中不斷有鮮血流出。
憑心來說,瑞德-玄風對這個造型是滿意的,但是這位地皇老祖宗總有些出人意料的本事。
瑞德-玄風看着那蝴蝶結摸樣的刀護,嘴角抽搐了剎那,心中為自己默哀,看來玄風家族日後又要多出一個每逢宴會必說的笑談了。
當瑞德-玄風背着這柄被地皇蝴蝶結血刀出現在軍情局小樓大門前,小院內已經被一片血色佈滿。
所有在帝都內的軍情局外勤人員全部到齊,整齊而帶着腥味的血色披風連成了一片血雲。
「每當皇帝揮動屠刀之時,血雲必將籠罩帝國!」毫無遮掩,毫無偽飾,自認皇帝鷹犬,身為屠刀引以為傲,這就是軍情局。
瑞德-玄風望着眼前的血雲,雙手一展,身後樓中,一血色大氅被四人各拉着一角,披在了身上。
揮手扯住大氅一角,將大氅上的圖案顯露而出。
雙鷹,血色大氅上的血色雙鷹,唯有那兩雙鷹眼,一對黃金點綴,一對海藍寶石鑲嵌。
黃金與海藍交織,這是帝國的皇冠。
「皇帝令諭,凡涉及大河戰役一應軍方勛貴,令軍情局徹查,反抗者殺無赦,意圖逃亡者殺無赦,蔑視帝國皇帝權威者,殺無赦!」
瑞德-玄風平靜的聲音,卻掀起了血浪。
軍情局大紅色的披風三五成群,跨上各式坐騎,蜂擁而出,席捲而去。
「啪嗒!」價值萬金的白晶扳指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卻是在街的盡頭,還在皇宮門前等待覲見的一名朝臣,不經意間,看到皇宮一側那條大街上,星星點點的血雲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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