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背着一柄雙手重劍,袖中藏一對斥候雙刀,周墨一身灰色勁裝,還罩着一層純黑色的披風。
站在夕陽鎮帝國方向的入口,身後紅鬍子大叔甲冑在身,巨錘在握,這是矮人送別朋友從軍的禮節。
隆巴頓·諾亞帶着瑞玟·娜隆來送周墨,依舊是黑色斗篷罩身,將一切掩蓋在黑暗之下的軍情局做派。
周墨背對着三人,隨意的揮了揮手,他不太耐煩送別這齣戲,大步踏出了夕陽鎮。
「小子,無論敵人是誰,將他們砸碎!」矮人中盛行的一句話,被紅鬍子大叔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吼了出來。
周墨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繼續向前。
「周墨,軍情局看中財富,卻更看重技藝,展現技藝吧,讓人知道軍情局的厲害!」初代軍情局長建立軍情局時的訓言,隆巴頓·諾亞銘記在心,此時將其送給了周墨。
周墨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展現技藝嗎?
瑞玟·娜隆聽到兩句都很耳熟的話,少女心性被勾了起來,也揚聲說了一句:
「用你的利刃,摧毀面前的一切阻礙!」
這句話一出,隆巴頓·諾亞面色一僵,想要捂住瑞玟·娜隆的嘴卻已經晚了,連忙四面環顧,沒有發現別人,這才放下心來。
我的大小姐啊,用三大王國之一,血薔薇王國的王室箴言給一個小小的軍情局外圍成員送行,您覺得真的好嗎?
周墨不知隆巴頓·諾亞的心聲,卻覺得這句話最符合他的胃口,當下嘬口長嘯: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如今虎入深山,蛟龍入海,諸位且靜觀,我輩攪動風雲,錦衣而還!」
腳步放開,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周墨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說來奇怪,荒野與帝國之間有着明確的壁壘,夕陽鎮就是建立在這壁壘邊緣。
以夕陽鎮通往荒野的門戶為界,門戶之外,荒野中草叢都有一人多高,一個人進入草原,瞬間便沒了影子。
同樣以這個門戶為界,距離帝國還有一百里的荒原上,草最高齊膝。
周墨如今就走在齊膝高的草叢中,前面十個精幹的身影,毫不遮掩的攔在那裏。
微微轉頭,身後不知何時也多了五個影子,看樣子就是夕陽鎮中那五個老兵。
「我的身影應該剛剛從鎮口送別之人的眼睛裏消失吧,你們就這麼着急嗎?」
周墨從背後取下了重劍,雙手拄在身前。
對面老兵沒人應答,身後倒是傳來了老兵頭子的聲音。
「事關五大軍團,上千萬弟兄的封賞、數百上司的爵位,不敢不着急啊!」
周墨微微點頭,這確實應該着急,若是他身上背着上千萬人的期盼,他應該比老兵頭子還急。
「說來,一直沒問過你們的名字,不過到了現在,也沒必要問了,反正如果你們死了,我沒必要記住死人的名字,如果我死了,知道與不知道也沒什麼區別。」
周墨拄着重劍,慢悠悠的說着,意態頗為輕鬆。
站在荒蕪的草原上,前有猛虎,後又餓狼,單人獨劍孤立,周墨頗有些感慨。
老兵頭子聽到周墨的話,雖然心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此時此地必然有人的屍體要滋潤這片草原,但還是盡最大努力的說道:
「周墨,你是個聰明人,多餘的話我不多說,向軍隊靠攏,加入軍隊的陣營,你必然能夠得到庇護,看今天你的境遇就知道了,那些老牌貴族們,不是我們的對手。」
周墨背對着老兵頭子,呵呵的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似乎笑差了氣,方才錘着自己胸口說話。
「從個人原則上,我不喜歡說謊話,這是其一。」
「從立身處世上,我不會加入軍隊或者老牌貴族任何一方,因為無論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我這個毫無根基的局外人都會成為毫無疑問的犧牲品。」
「軍隊贏了,取得了你們贏得的利益,但是你們又不可能將老牌貴族們一棒子打死,事後總要安撫老牌貴族,到時候有比我的人頭更適合的禮物嗎?」
「老牌貴族贏了,掠奪了軍隊的利益,但是帝國不能沒有軍隊,他們也沒有那個力量將軍隊置之死地,所以上千萬的軍人需要發泄,有比我的性命更適合的目標嗎?」
周墨的話老兵頭子無法回答,只能長長的嘆息一聲,因為周墨的話沒錯,無論哪方勝利,周墨身為毫無根基的關鍵人物,都會成為犧牲品。
這時,周墨身前的十人中,有人上前一步,開口說話了。
「難得見到如此清醒的人物,但是你既然看穿了一切,為什麼還執迷不悟呢?」
不待周墨說話,那人又說道:
「加入軍隊陣營,對所有人說你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你還能滋潤的活上一段時間。」
「現在拒絕我們,你的屍體就要滋潤這片草原了。」
「多麼簡單的選擇題,聰慧如周墨你,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周墨看了看說話的人,身穿深藍色的帝國軍裝,看那與眾不同,帶着黑色紋絡的帽子,就知道這人是領頭的,在軍隊中應該是個副隊長之類的人物。
「說的很好,不過,怎麼選都是死,可惜我不想死。」
周墨雙手用力,挺劍,周身上下瞬間黑鐵化,就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也已經變成了純黑之色。
破軍戰法,原地衝刺。
周墨一劍劈出,整個人身隨劍走,似是一道流星貼地而行。
領頭之人也用重劍,軍方制式的騎士雙手重劍,雙手高舉巨劍,同樣周身黑鐵化,狠狠的砸向周墨所化流星。
砰的一聲巨響,金鐵交鳴之聲淹沒在最後瞬間爆發,劍速破開音障後的轟鳴之中。
常人手掌薄厚,四指寬,五尺長的重劍被砸飛,領頭之人的整個頭顱都被周墨一劍轟成渣滓。
沒有什麼花俏,沒有什麼技藝,力量速度之間的對決,強者勝,弱者死,此為破軍戰法。
「黑鐵,他進階黑鐵生命了!」身後,老兵頭子高聲叫道,提醒着前面因為不可置信而有些驚呆的同僚們。
領頭的軍人是准黑鐵的實力,在軍營之中,屬於黑鐵之下沒有一合之敵的超級高手,這樣的高手竟然在一合之間,就被轟沒了頭顱,士兵們在剎那間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組陣,組陣,圍殺陣!」老兵頭子的喊聲,聲嘶力竭,卻沒有讓周墨停下手中的殺戮。
破軍戰法,沒有什麼花頭,周墨此時的動作,也全部簡練無比。
盯上一個目標,用比目標快的動作追上,然後不管其它,只管一劍劈去,然後看也不看,只憑手下爆裂的手感,就知道應該向下一個盯上的目標追趕。
老兵頭子率領四個手下,從周墨身後,到達周墨身邊的時間,算起來也不過三個呼吸。
三個呼吸夠周墨幹些甚麼呢?
周墨甩掉重劍上紅白交雜的污穢,體內血液流淌的越發奔騰,長江大河不足以形容,周墨自我感覺,好似一條血河接天連地,沖刷而過,手中黑色的巨劍被這血河沖刷,染上赤金顏色。
十具沒了頭顱的屍體躺在草叢中,滋潤着這片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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