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來驍龍正式上班還不到一個星期,時間非常緊張,還沒有摸清楚雲城的政商環境,也沒有搞清楚陳大猷搞的那一堆合作協議到底可不可行,所以在發佈會上沒有信口開河,亂畫大餅,而是以不浮誇,不矯飾的態度,從實際出發,講解了一遍軟件園的運營模式,別的什麼都沒說。 .
而這正是楊帆高明的地方,能迅速找到問題的關鍵點,針對不同的對象,採用不同的手段,官員在乎的是政績,於是他奉上宏圖偉業,描繪繁榮昌盛的美好前景,網友在乎的是利益,於是他根據實際問題,給出直觀可行的解決方案。
沒錢?軟件園有創業基金,可以幫你融資或者借貸……
沒人?軟件園有人才中心,可以幫你培訓或者招聘……
怕吃拿卡要?軟件園有政府股東,可以幫你撐腰……
怕商業糾紛?軟件園有法律顧問,可以幫你訴訟……
找不到生意?軟件園有外包服務公司,可以幫你接國外訂單……
賣不出產品?軟件園有市場營銷公司,可以幫你打廣告推廣……
對很多程序員來說,創業最大的障礙,不是錢,也不是人,而是怕麻煩的心態,因為他們經常和電腦打交道,人際關係比較簡單,生活方式也比較單調,久而久之,社交能力就退化了,對各種複雜的商業規則以及行政手續畏之如虎,不願或者不敢去折騰。
杜秋本人就是典型的例子,穿越之初明明有萬丈的雄心和無敵的技術,卻始終沒膽子放手去做,直到找到陳大猷當合伙人之後,這才創辦了驍龍這廝做實事不行,但圓滑世故,心黑手辣,解決各種社交麻煩很在行。
現在楊帆以透明的流程,直觀的方式,將創業過程中遇到的各種行政、法律以及商務方面的麻煩統統剝離了出來,交給軟件園的專業機構打理,一條龍式的服務極大的降低了創業難度,很難不讓那些有想法的程序員心動,因此當他講完之後,台下呼啦啦舉起了一片手臂,紛紛表示有話要問,場面比鍾高山事先安排幾個記者提問要熱鬧的多。
楊帆的臨場應變能力很強,見反應非常熱烈,就沒有點人起來發問,而是和鍾高山以及胡遠非商量了一下,然後宣佈發佈會到此結束,對軟件園項目感興趣的人,可以留下來和他一對一,面對面的交流,不感興趣的或者另有他事的,可以自行離開了。
此時已經下午5點出頭了,鍾高山和胡遠非都是大忙人,交代了幾句場面話就離開了,杜秋的日程排的很滿,6點鐘要和來報道互聯網大會的記者一起聚餐,7點半要去三江大劇院附庸風雅聽音樂會,所以和張樹新、萬平國等幾個熟人閒聊了一會之後,也離開了學術報告廳。
陳志揚以協辦單位負責人兼驍龍股東代表的雙重身份也參加了這次發佈會,跟着杜秋一起在走出報告廳的時候,感慨道:「7月初大猷一連去了好幾次浦江,堅持要請楊帆來驍龍,我當時覺得有些小題大作,現在看來他請對人了,你和大猷都是紙上談兵的書生,欠缺處理實際問題的經驗,楊帆正好能彌補這一塊。」
「是啊,陳哥眼光很毒,看人從來沒出過錯,我挺佩服他的。」
「你就不要給大猷臉上貼金了,他什麼底細我清楚的很,讀大學的時候就和楊帆不對付,現在厚着臉皮去請他過來,一半是為了驍龍的未來,一半是為了給自己擦屁股,軟件園項目在他手上就是空中閣樓,根本建不起來。」
果然是知子莫如父……
學術報告廳是一棟圓形的建築,兩人穿過走廊,走出大門的時候,發現杜存志拿着一把摺扇,站在路邊的公用電話亭邊,戴怡則握着話筒和人通話,見到陳志揚過來了,顯得很緊張,手忙腳亂的掛了電話
「杜老哥,你說你來我們三江大學玩,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別的忙幫不上,給你找個嚮導還是可以的。」
「這不有小戴嘛,她就是你們學校畢業的高材生,剛才帶我參觀了一遍你們學校,走到這正好見你們發佈會結束了,就停下來歇歇腳,順便等小秋。」
陳志揚似乎並不認識戴怡,打量了她幾眼,和顏悅色的問道:「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是,我以前是外國語學院的,今年7月剛畢業。」
「原來已經畢業了,這麼說你現在是驍龍的正式員工?那不錯,好好工作,爭取早日月薪過萬,為學弟學妹們樹個榜樣。」
陳志揚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鼓勵話之後撇下戴怡,和杜存志走到一邊聊起了閒話,杜秋問道:「陳新民呢?」
「陳老闆公司來了個很重要的客戶,4點多的時候帶着他兒子打車走了。」
「我姐呢,她在幹什麼?」
「春華姐在看網友下五子棋,說再過一會就結束了,讓我們在這等她。」
親媽什麼時候對五子棋感興趣了?
杜秋抬手看了看電子表,見還沒到5點20,自己有30分鐘左右的自由活動時間,於是說道:「她在哪裏看人下五子棋?我也過去看看。」
「在主教學樓二樓217。」
陳志揚聽到了,回頭說道:「那一起過去吧,我正好找蔡星火有點事。」
幾百個網友看似很多,但對擁有上百間教室的主教學樓來說不算什麼,半層樓就能把他們全部裝進去,不過8月份天氣炎熱,姜丹楓擔心人多擁擠容易出事,特意把活動放在兩層樓里舉行,要用電腦的在一樓,不需要用電腦的在二樓。
因為分的很散,教學樓里到處都能聽到人聲,但卻見不到幾個人影,在戴怡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找到了舉辦五子棋比賽的教室,但門口臥着的大黑狗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其他人是畏懼,杜秋則是激動,因為他認識這條狗。
「蔡星火怎麼搞的,居然讓這麼兇猛的大型犬進了教學樓!」
「小秋,別過去。」
「沒事,這是關中細犬,性情比較溫順,不怕生,不會主動攻擊人。」
杜秋一邊解釋,一邊朝前走,大黑狗見他靠近,翻身站了起來,以遠比普通犬類迅疾的速度沖了過來,繞着他上下亂嗅,嚇到戴怡花容失色,陳志揚眉頭緊皺。
杜存志常年住在農村,經常遇到狗,也曾經養過狗,很熟悉它們的習性,比較鎮定,吩咐道:「小秋你不要動,這狗在認人,一會就好了。」
可能是因為杜秋和林謹言身體氣味一樣的緣故,大黑狗被迷惑了,嗅來嗅去就是不離開,杜秋越發肯定這條狗的來歷,於是舉起右手,放在距離大黑狗頭頂一米多高的地方,用很輕微的聲音命令道:「小天,跳。」
大黑狗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一躍而起,很精準的舔到了手掌心,跟着扭身又竄回來,再次跳起舔了一下,然後撒歡似的在他身邊跳來蹦去的,似乎玩上癮了。
果然沒錯,這絕對是老姐從小養大的守護神獸小天……
可是老姐現在不應該還在金山縣嗎?小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杜秋疑惑不解,思緒萬千的時候,杜春華和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從教室里走了出來,有些驚奇的說道:「小弟,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和小天這麼玩。」
親媽的人生軌跡已經完全改變了,居然還能在我不插手的情況下遇到後爹,而且提前了一年多……
這兩位的緣分應該是天註定的,幾百年前就刻在三生石上了……
杜秋穿越之後經歷過多次匪夷所思的情感衝擊,已經修煉出了免疫力,雖然內心澎湃如潮,表面卻不動聲色,笑着問道:「這條狗叫小天嗎?」
「是呀,據說二郎神的哮天犬就是這個品種,所以叫小天,是程老師養的寵物。」杜春華現學現賣,妝模作樣的命令道:「小天,過來躺着,別嚇到了陳校長。」
大黑狗不知道是真聽懂了她的話,還是看到了她身後那名男子的手勢,乖乖的跑了過去,重新在教室門口趴了下來。
陳志揚見狀鬆了口氣,大步流星的走上來,黑着臉質問那名男子道:「你怎麼能把這種大型犬帶到教學樓里來,萬一咬傷了人怎麼辦?你付得起責任嗎?!」
「陳叔叔,你先別生氣,這事怪我,不怪程老師。」杜春華沒等那人說話,就先賠了個不是,然後解釋道:「程老師的女兒很會下五子棋,我帶她來參加比賽,程老師和小天一直在樓下等,沒有進來,本來我們約好了5點鐘出去,沒想到他女兒連戰連捷,贏了十多個網友,我一時高興忘記了時間,程老師有些擔心,這才進來的,他剛上來不到5分鐘,等這局棋下完就走,不會有事的。」
杜秋和後爹相處的很融洽,感情不比親爹差,當然不會讓他難堪,半是解圍半是調侃的說道:「姐,你還沒到更年期,怎麼就開始迷糊了,程老師來程老師去的,聽的我頭都暈了,人家有名字的吧?」
杜春華抿着嘴唇,揚手做了個要扇他的動作,程四維上前自我介紹了一下,客套道:「這位就是杜總吧?非常榮幸能認識你,我和我女兒都是你的追星族。」
「程老師直接叫我名字吧,總什麼的是公司員工喊的,朋友之間這麼稱呼聽着得慌,追星族就更別提了,我哪算什麼明星。」杜秋和後爹握了握手,明知故問道:「你女兒多大了?」
「今年剛滿11歲。」
「哦?才11歲就能贏十幾個網友,那看來是個小天才嘛。」杜秋沒介紹陳志揚的身份,免得他繼續發揮,說道:「我們別站外面了,進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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