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是怕了?」我迅速收回手指頭,順手把許默深的眼鏡摘了,一屁股坐回到沙發上,很冷漠的看着他臉。
他沒帶眼鏡了之後,面容更親和了一點,但給人感覺陰深深的。
「我所受的教育,就是遇到任何事,害怕是最沒用的情緒,也是人臉上能看到的,最有意思的情緒。」他跟着就站起來,把我隨手扔在茶几上的眼鏡拿起來,拿在手裏,從上衣口袋再摸出張手帕來輕輕擦拭,重新帶上。
「所以我在某些事上,很享受看到對方恐慌害怕的情緒,這會提高我興致。人總是一心想着讓自己愉悅的動物。」
他伸手來掐我下巴,剛剛的話我聽明白了後非常恐慌。
許默深有性癖。
我繃緊了神經,扭臉把下巴從許默深的手心裏挪開,嘲笑他,「那說白了,許總還是不敢,既然這樣,我們沒得談,你走吧。」
對於我下的逐客令,許默深並不以為意,他繼續自顧自的說自己的話。
「你誤會我的意思。」他稍微埋下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又重新說道,「人都是自私的動物,我只需要享受你的恐慌,就夠了。」
他說完,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他馬上伸手拿起桌上水杯,另只手立馬來掐我下巴,力道狠得快把我下巴給掐碎!
他逼迫我張嘴,把水杯里的水猛烈的朝我嘴巴里灌。
我知道這水是加過藥的,為了讓許默深不懷疑,我故意在一開始的水源里就做了手腳,被許默深這般餵着我哪敢真的喝進身體裏,怎麼都不敢咽。
但一些水還是跑進了我喉管里,我嗆得滿臉都是,許默深臉上除了興奮外,看不到別的情緒。他眼神竄着期待的火,整個人比平時激動無數倍。
他沒有撒謊,我被水嗆到後的難受,拼命掙扎的恐慌,全都陷進他眼底,他沒有絲毫憐憫,仿佛越發期待我表現般,更想捉弄我。
我使出最後的力氣,一把把許默深推開,像瘋了一樣的朝他身上砸東西,我抓起剛才的玻璃水杯,照着許默深的頭就砸下去。
「你給我去死吧!」
我雙眼猩紅,到這步我管不了那麼多,既然許默深想讓我生不如死,那我還不知直接了當的讓他先死!
許默深看穿了我目的,把腦袋一別,躲開我攻擊後,抬起腳,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我痛得渾身痙攣,抱着肚子蜷曲在地上,冷汗直冒。
許默深是下了狠力,我五臟六腑仿佛都被他踢碎在身體裏,大腦的一瞬間呈現出空白,兩眼發黑。
我側躺在地板上,勉強看清一雙鋥亮的皮鞋走到我眼前,靠得我眼睛非常近,只要他再挪一點,就能刮到我睫毛。
他以這般羞恥的距離在我腦袋前停了有一會兒時間,一張用過的紙巾輕飄飄的砸在我太陽穴位置,只聽他冷漠的說。
「黎西,你能掙扎也就這點時間。顧琛活着,能保你一天,他死了,你該在什麼地方,一步都跑不掉。」
他的話讓我心臟比被他踢了一腳還要難受。我咬牙切齒的回他,「所以許默深,你的妻子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你虐待致死的吧。」
他就是個變態,在西裝下掩蓋的,是他殘忍的冰冷。
「可以這麼說。」
可以這麼說。
他竟然,認了?
許默深沒在我房間待多久就走了。
他走了之後,齊玥才從房間裏走出來,略不滿的站在躺地上的一動不動的我面前,對我抱怨,「我對秦太太有點失望啊。原來秦太太也不過如此,算了,就當你還欠我一回,下次必須還上。」
齊玥也走了。
一一之前就被我支走了。我現在一個人躺在地上,才能放肆的哭出聲音來。
我拽掉了自己假髮,蜷曲的躺在地板上,有一種特別絕望的難受。
如果還殘存着希望,再煎熬的時間我一咬牙就過去了。但現在仿佛是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什麼都沒有。
我在許默深的強大里漸漸意識到自己渺這個能肆無忌憚對我動手的男人,慢慢的成了我夢魘。
因為藥效被水稀釋過,但一大杯水下肚還是讓我身體慢慢起了反應。
渾身的燥熱像成千上萬隻螞蟻爬過一樣,每隻螞蟻都在我身上咬上一口,再爬來爬去。
我肚子的疼痛勉強好了一點,但意識都快被啃咬乾淨,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勉強撐起來半躺在沙發上,以一種很醜的姿勢。
我也顧及不了太多,很想打電話叫人,可這邊能喊的人,只有顧琛,我咬着牙,給顧琛撥了個電話過去。
「救我。」
這藥效比疼痛還來的更加磨人,我意識迷迷糊糊的,很難受躺在沙發上,沙發麵被我睡得滾燙,我面前撐着身體,拖到陽台邊上,把臉蹭在陽台的地面上感受冰涼後帶給我的一點短暫的舒適。
直到一個身影很輕易的把我抱起來。我蜷縮在他懷裏,感覺他堅定而穩的步伐,幾次睜眼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人。
我想開口喊他,讓顧琛慢一點走,他現在身體支撐不了抱太沉的東西,可這一次,他步子特別穩,懷抱也尤為讓我安心。
我扭着臉,努力在他毛衣上磨蹭,大口嗅着從他身上散出來的淡淡清香味道,特別熟悉。
我扭動着身體傻樂,很想告訴他,他真的很會挑沐浴露,是我跟秦頌曾經一直用的一款。
失去太久時間,再得到一點苗頭,我像饑渴久了的困獸,怎麼都不肯放過他,雙手用力的去環他的腰。
原來藥效里,還有另外的驚喜,這懷抱讓我踏實,踏實的像又擁抱到了摯愛一樣。
可我貪婪時依舊知道自己不應該做什麼。這只是因為藥效迷亂了我心智,我所見所想都不是真實的。我不能藉此胡亂放縱自己。
「帶我去醫院,別傷害我。」
很努力的,把最後的要求說了出來。
只覺得擁抱我的懷抱僵了僵,之後的事情,我意識不太清醒。
等醒來,我躺在自己床上,睜眼後是一一為難的表情。
她好像經常這樣看我,以很憐憫的眼神。我知道她是擔心我,所以也會自嘲的笑笑,這次我問她,顧琛呢。她走出去,馬上顧琛就進來了。
我沒想到他還沒走。
見顧琛黑着臉,我挺抱歉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在嘗試一點東西,結果失敗了。」
顧琛狠掃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有些害怕,他幽幽道,「你是在給自己添麻煩。」
我想了想,偏頭自嘲的笑了下,「可不是嗎,我最近好像只會自找麻煩了。」
這樣的對話截止,顧琛讓一一給我送進來吃的,我剛喝了一口粥,整個人僵硬着,猛地抬頭,看馬上準備離開的顧琛。
「昨晚是你來的嗎?」
顧琛側了一點身體,沒有正面朝我,「你覺得?」
我定着眼神,很認真,聲音發抖的重新問了他一遍,「昨晚是你來的嗎?」
他冷漠的掃我一眼,「是。」
我含着眼淚的眼睛用力閉了閉,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又把勺子陷進粥里,再舀了一大勺塞進嘴巴里,燙的我口腔里刺痛不已。
我咽了粥,再看着顧琛,幽聲說道,「可是這粥不是一一做的。」
這粥即便很大眾,普普通通,做法也很簡單。可這不是一一煮粥的味道,卻是我經常喝過的味道。
如果昨晚抱我的人不是顧琛,煮粥的不是一一。
那總該有人在那樣幫我。細緻入微的照顧我。
「是我做的。」顧琛冷聲打斷我思緒,很果斷的繼續道,「她忙着給你換衣服,我煮了粥。有問題?」
沒什麼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像有把刀子往我心口上插了一下,特別難受。
「你就當騙騙我,說粥不是你做的,行嗎?」我毫無尊嚴的,自嘲的笑着看顧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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