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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斷大明
曹文詔的行動沒有刻意隱瞞,但以現在的交通情況,只要速度夠快,就無所謂保密了。
當然,這種情況,本身就是一種秘密。
二十艘大船,以連鎖的方式快速向琉.球方向行去。
薩摩藩的行動並沒有那麼激進,或者說沒有那麼強的實力,無法一口氣吞掉琉.球,暫時停止了進攻,目前正在與琉.球談判,要逼迫琉.球低頭,向倭國稱臣,納貢。
琉.球有了朱栩的承諾,尤其是那場演武,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現在正『軟弱』的與薩摩藩談判,拖延時間。
方孔等人越發的用心用力,加上有了很多人支持,『新政』推行的非常順利,至少在權力層面架構的異常迅速。
有吳家,王北承等人加入,支持『新政』的勢力在南直隸迅速壯大。新政自然有新的利益,尤其是有着絕對權力,南直隸的政治面貌在飛速變化。
朱栩坐在馬車內,沿着官道,帶着近一萬軍隊,並沒有多少隱藏。
他所過之處,官紳都異常的緊張,每到一處驛站或者停腳處,都有官員士紳聚集,嚷着要捐糧捐銀子,還大喊支持『景正新政』,態度端正的有些過頭。
朱栩通通沒有理會,除了讓大軍休息,補充一些東西,就是不停的趕路。
在快離開南直隸地界的時候,坐在馬車內,朱栩手裏是一疊報紙。
第一張大頁面是江.蘇右參政馮江峰的署名文章,他開篇就在講述『綱紀』二字,然後歷數近幾十年的『綱紀』廢弛,致使朝政敗壞,黨爭四起,禍亂天下。他執掌刑獄司,直言接下來江.蘇要展開轟轟烈烈的打擊,維護『綱紀』的行動,要求所有人都必須認同,且要態度鮮明的支持,凡是模稜兩可,言語含糊,要進行優先調查等等,同時也呼籲貪官自首,各地士紳百姓踴躍舉報。
朱栩看着這篇文章,手裏的糕點放下,笑着搖了搖頭,道「這馮江峰不愧是周應秋的同年,扯虎皮都扯的這麼漂亮。」
曹化淳坐在邊上,微笑着低頭。
朱栩看了一會兒,又換了一張,首頁鮮明的是來自許傑的。
許傑的身份比較特殊,乃是內閣的『欽差』,左參政,方孔都要對他『謙讓』三分,他的文章自然不可小覷。
他的文章不算華麗,可也是有理有據,聲稱要江.蘇所有官員都是『廉潔幹吏』,否則全部要罷黜,對官員的考核要注重『實績』,打擊官吏的『人浮於事』。最後話鋒一轉又提到了科舉。
言稱『科舉關乎國之興衰』,乃『天下第一等大事』,『莫重於其』,所以對科舉一定要嚴格的『檢視』,杜絕一切『頌之君子』,所以,今年的科舉要『垂範景正』,『嚴之再三』。
換而言之,就是說,今年的科舉將嚴格執行朝廷的禁令,但凡違規,一律禁止科舉入仕!
朱栩眉頭跳了跳,抬頭看向曹化淳,道:「你看看,朕一直以為許傑缺少魄力,現在看來朕是看走眼了……」
曹化淳接過來掃了一眼,笑着道:「科舉關乎國之興衰,官員決定國之存亡,許大人目光長遠,果決敢為,皇上當嘉獎。」
朱栩拍了拍手,將點心蓋好,依靠在廂璧上,搖頭道:「朕想要普及教化,將社會變的相對公平一些,與其慢慢折騰,不如就來個狠心,割掉腐肉,乘着朕還控制得住……」
曹化淳抬頭看了朱栩一眼,沒有出聲。
他也漸漸感覺到了,大明國力看上去是蒸蒸日上,不管是軍力還是國庫都遠超前朝,實際上卻是一種假象,以現在的情形,想要支持這麼龐大的軍隊,應付各地的災情,各地各種浩大的工程,天下官員,衙門等等,銀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想擋都擋不住,以他的了解,這樣撐不了……兩年!
&上應該也是知道了,所以才這麼着急吧……』曹化淳目光憂慮的看着朱栩,心裏低語。
朱栩歇了一會兒,又拿起報紙。
這些都是積累下來,從應天府快馬加鞭送來,所以並不是實時的。
朱栩拿到手裏的這一張,署名是督政院副院正王北承。
他的文章,頗為老辣,站在國家的高度,分析了近年國庫情況以及支出,尤其是皇帝內帑在幾年前就花完的事情重點的提了幾筆。然後又分析了各地的稅糧,以『數據』的方式揭露了其中的『貓膩』,直指各地貪腐,轉移稅糧,偷稅漏稅,抗稅等等,以一種極其嚴厲的語氣進行了斥責,並且聲稱要挨家挨戶的調查。
然後話鋒一轉,論及各地災情,朝廷困難,皇帝的憂國憂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言稱『江.蘇富庶甲天下,承恩兩百年,理應回饋』,又搬出太祖祖制,將士紳納稅進行了合情合理合法的進行無可辯駁的解讀。
他還提出了『與民生息』的觀點,在災情,貪官污吏等等壓迫下,百姓們生存艱難,應當進行減稅,地主也不應該過度壓榨佃戶,需要制定合理的『租金』範圍,確保佃戶不會『怨聲盈野』。
朱栩看着不時點頭,王北承算是老奸巨猾,文章寫的是聲情並茂,該寫的一字沒落,又不會挨多少埋怨。
&傢伙……」朱栩笑罵了一聲。這老東西雖然狡猾,可手腕高的很,有他幫忙做事,方孔等人都要省不少力氣。
朱栩放下,又翻開一章,不由得輕咦一聲。
這些報紙曹化淳都已經看過,自然知道朱栩看到的是什麼,神色不變。
其他人忙忙碌碌,方孔也沒閒着,巡撫衙門在飛速架構各項職權,也在對其他官員等進行甄別,裁剪。
淮.安,蘇,州,揚.州,鳳,陽等幾個府的知府同時被免職,下獄待審。
按照規定,巡撫衙門是沒有這樣的權力,可內閣與吏部為了推動新政,臨時給巡撫衙門授予了這樣的特權,這也讓江.蘇巡撫衙門有了絕對的權力,在改革上在大刀闊斧,勇猛急進,無可阻擋。
曹卜善,畢自康等人朱栩本就不喜歡,被罷黜也是自然。
朱栩對南直隸的一干人的作為還算滿意,放下報紙,笑着道:「通知下去,今後的報紙就不要送來了,全力趕路,爭取在六月中趕到福>
&旨!」曹化淳道。
朱栩加速南下,曹文詔全速趕往琉.球,其他事情如常的進行着。
京城,皇宮。
張太后現在是憂心忡忡,與老太妃在敘說中心裏的不安。
老太妃倒是開朗,笑呵呵的道「不就是兩個人夷人女子,皇上偶爾寵幸也屬正常,過一陣子膩了就好了,一路上風餐露宿,也該有女人打理一下。」
張太后眉頭蹙起,道:「話是這麼說,只是皇上的宮裏只有一個李才人,還沒有誕下子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老太妃明白張太后的擔憂,看了她一眼,聲音清朗的道;「皇上出京不是遊山玩水,那是操心國之大事。他也不是好色之人,要不然到現在宮裏也不會只有解語一個人,不管外面人怎麼說,我們宮裏不能亂,一些胡言亂語不能出現。」
張太后一怔,旋即明白的道:「嗯,那,要不要寫封信給皇上,提醒他一下?」
老太妃笑着搖頭,道:「皇上自有分寸,我們就不要多插手了。你有空就看看解語,還有那幾個女孩子,現在不妨就接進宮,咱們再調教調教。」
張太后對朱栩有着一抹『責任感』,哪怕朱栩長大了,現在威名赫赫,總還是忍不住的操心,老太妃的話並沒有讓她釋懷,還是擔憂不去。
這個時候,內閣也正在開會。
科舉在即,可朝廷禁令在前,朱栩的旨意在後,一下子將九成以上的今科士子攔在門外,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想想就讓這些大人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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