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幾噶幾……」
人類牙關上下咀嚼撕咬聲,在黑暗中連成一片,吃喝的是碎屍腐肉,咀嚼的是屍身碎骨……
「咯噔……」
冰冷刺骨的地宮深溝邊,劉十八脖僵硬,額上乍起一股寒意!
沒來由的,他感到頭皮發麻,脊背泛涼……
「啊……二狗叔!二狗叔……」
幻想着剛才無端端的浮現出的膽寒一幕,劉十八眼珠凝固,視線發直,直勾勾看着李二狗,張開嘴叫喚着李二狗,卻說不出後面的話……
「二狗叔!先緩緩……」
良久,劉十八終於咬着牙崩出一句話。
「咋了十八?俺下去看看不打緊,別看老胳膊老腿了,下這麼點坑道沒問題。」
李二狗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轉身從索蘭塔肩上,卸下柳生宗望實現準備的一大卷麻繩。
下去看什麼?
難道就為了看看下面堆積的眾多屍骨,是活葬者還是殉葬者?
為此冒險,值得不?
一瞬間,劉十八腦海中閃過了許許多多早已離開許久的身影……
那些離開的兄弟,朋友,兄長,前輩,去了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先不慌!二狗叔你還是等等……」
劉十八猶豫起來,他打算自己來探探這個路子。
這裏不比原來那個時空,李二狗也不是原來那個輪着鐵拐的武道強者,嚴格的說,他和一個健壯一點的老頭兒,沒多大區別!
走到深溝邊,劉十八拍拍李二狗的肩膀,強忍着心中發悚的感覺輕笑道:
「二狗叔,你年紀不小了,還是俺來吧。」
李二狗眼皮一翻,頓時翻臉大怒:
「咋?嫌棄二狗叔不中用了?老了……」
「不是那意思!」
劉十八摳摳腦門,不知如何解釋。
李二狗苦口婆心道:
「俺答應過你爺爺還有俺爹,一定要護持你周全……」
不知為什麼,劉十八一聽這話,眼淚就禁不住的往下淌!
接着,劉十八伸手一把按住那雙枯瘦的手,堅持道:
「夠了!讓我護持二狗叔一回,中不?」
李二狗身形僵住,掙扎着抬起手背擦擦眼角,哽咽道:
「十八……假如!假如真如你所說,翠花不是俺的那朵翠花兒,二狗叔活着,還有什麼勁道?」
劉十八聞言,這才恍然大悟,此時的李二狗,竟是存了必死之心?
想必,剛才進門的時候,自己那一番手勢,令李二狗心灰意冷?
「二狗叔!人都會犯錯誤,十八也不例外對嘛?說不定我看走眼了咧?」
眼神閃爍之下,劉十八靈機一動便決定先使用緩兵之計再說。
沒錯!劉十八從翠花嬸子的張嘴大笑中,看出了相同之中的不同……
劉十八從小生活在劉家屯,對李二狗和翠花嬸,是何等的熟悉?
他從小沒見過娘長啥樣,平日裏洗涮基本都是翠花嬸代勞了,可以說堪比親娘也不為過!
可是,在踏進老槐樹的那一霎,翠花嬸子咧嘴大笑的時候,那一口漂亮得刺目的潔白牙口,令劉十八感覺到極大的陌生。
滿口大黃牙的翠花嬸,這段時間沒少和劉十八李二狗在一塊,要多熟悉又多熟悉。
這才幾天,便換齊全了齊整的滿口大白牙?你說翠花的身材,很早就回到了十八九歲,這是劉十八早就認可的狀態,輪迴的那幾節太歲手指肉,絕對沒白糟蹋了!
容貌,身材,都漸漸恢復轉變,是常態,唯獨這滿口的大白牙齒,你沒法一夜之間長齊了。
就算是十歲孩子換牙,也得大半年才長完全吧?幾天就換滿口白牙?
這不科學,違反了生物最基本的進化定律!
加上對李二狗的一番常規化的旁敲側擊,劉十八幾乎肯定,眼前這個先他們一步衝進老槐樹坑的翠花,是個山寨貨……
這個山寨貨,絕對傷了李二狗的心!
「十八,還是俺下去吧!」
李二狗還在絮絮叨叨。
劉十八腦仁犯暈的檔口,眼角無意朝深溝邊緣一瞟,身形忍不住一顫,暗道:不對……
先前圍住自己一行人的奇冷白霧,是什麼玩意?好像就是從這深溝地下升騰起來的吧?
深溝邊沿,好像又溢出絲絲白霧,漸漸變濃……
「二狗叔!你不必下去看那些屍骨,我已經知道了這些屍骨原本來路。」
劉十八捏了一把李二狗右手胳膊。
「哦?」
李二狗身形一震,嘴裏沒吱聲,卻用眼神瞪着劉十八詢問……
「呼!」
劉十八哈了一口涼氣,指着滲出的白霧,冷笑道:
「這些白霧,很像是歷久的怨氣凝結而成,陰冷得可怕啊,是不?
假如,整個深溝全是這種陰冷怨氣,你說下面的屍骨,都是什麼玩意?」
李二狗身形僵直,微微一抖後,低聲道:
「你的意思是?下面那麼多白骨,全是殉葬之人?他們被活活斬殺後,再由其他人將屍身,給整齊的堆疊在此深溝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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