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陽率領十餘騎出門不久就聽到了遠處響起的喊殺聲,不似剛剛的聲音有些疲軟,這次卻是真正的激戰才能發出的聲音,趕的越近,就聽見喊殺聲越清晰。
黃陽等人趕到了這裏,卻見黑壓壓的一片流賊,個個打着火把,黃陽粗略數了數,起碼也在八十人之數。後方一個精瘦精瘦的馬賊並沒有跟着衝進去,只是在後面觀戰。這不就是那個猴子嗎,但是抽馬手去了哪裏?
此刻抽馬手柴大光正在和蕭亦激戰,蕭亦本來就對古代的戰鬥不算太過熟悉,剛開始憑藉着一股子猛勁到還能和柴大光打個旗鼓相當,但是時間久了卻是有些不支。
這個時候自己這邊的圓陣的缺點的就顯現了出來,縱使自己有些勢弱,但是自己卻不能退去,只能堅守,自己這邊若是出了漏子,就容易導致整個圓陣的動搖。
「狗官兵,呸!」柴大光吐了一口口水。再次舉着腰刀劈了過來,蕭亦只得舉起戚家刀招擋。
蕭亦忽的左手右手都是握在戚家刀的刀柄上,雙手握刀更加穩固不少,迅速的一個橫劈過去,卻是被柴大光一豎腰刀擋了下來,柴大光大笑,仿佛是看不起蕭亦。隨後一點不猶豫就是回劈了過來。
這柴大光的招式單純的很,就只是劈砍而已,但是氣力卻不是蕭亦能夠比的,也是將蕭亦慢慢壓制。
其餘的地方由於人數差距太大,馬賊們慢慢也是開始減少了傷亡,而蕭亦這邊也出現了一個陣亡。這個人是跟隨蕭亦從京師保衛戰中倖存下來的,跟着蕭亦一路過來,這是在這裏第一個陣亡的老部下。
這個人是猝不及防讓一個被刺下馬的馬賊不要命的拽下馬,在眾多馬蹄之間和其同歸於盡的。此外其他人也均是疲憊不堪,馬賊們也已是傷亡十數人,疲憊不已但是依然是衝擊着圓陣,因為他們覺得官兵就快不行了。
猴子遠遠的觀戰,作為軍師的他是不需要參戰的,每次他都是等待着戰鬥結束好去分一杯羹。眼見官兵的圓圈被壓的越來越猴子嘴角一抹冷笑,若是官兵就這點能耐的話,那已成定局了。
就在馬賊均是以為官兵們漸漸不敵的時候,猴子的身後忽然響起了喊殺聲,「殺賊!殺賊!」卻是黃陽帶領的十餘人從小樹林衝殺出來,黃陽一馬當先,猴子驚恐的回頭,只來得及看到黃陽的腰刀越來越近。
慘叫一聲,作為軍師的猴子就這樣被黃陽一刀斬下馬,這時圍攻的馬賊才是驚慌的發現,官兵居然還有援軍,由於是在夜晚,也不知道增援的官軍到底有多少。圈內的官兵聽到黃陽等人的喊聲,皆是士氣大振,而馬賊則是顧此失彼,陣腳大亂,形勢已然有些逆轉。
蕭亦由於被柴大光纏住,躲過一刀,只來得及喊上一句殺賊就再次被其阻攔。圈內的官兵頓時是四散開來,在史路,王大勇、石剛等人的奮勇帶領下砍殺馬賊。加上馬賊驚慌不已,這就造成了近乎全面的潰敗,大多數馬賊都被忽然奮起的官兵們殺的丟盔棄甲。
柴大光憤怒的砍向蕭亦,蕭亦這時看到戰場大定,也是攻勢漸猛。趁着間隙,抽出背後的那杆從巴牙喇兵哪裏繳獲來的精鋼虎槍,大吼一聲便是朝着柴大光刺去。
柴大光看到也是一點都不虛,手中腰刀便是朝着蕭亦劈去,兩人居然都是打着以命換命的想法,史路看到有些揪心。
只聽噗的一聲,柴大光被蕭亦刺中小腹,虎槍從柴大光的腹間穿透,柴大光看着蕭亦身上被自己劈開的鴛鴦戰襖,居然是露出了一件亮閃閃的銀甲,而蕭亦沒有受傷。那便是蕭亦從巴牙喇兵那裏繳獲的後金鎖子甲,甲葉製作精良,柴大光手裏的陳舊腰刀自然是難以破開。
蕭亦賭的便是這柴大光手中的破腰刀砍不穿自己身上的鎖子甲,果真讓他賭對了。柴大光被刺於馬下,而蕭亦只是鴛鴦戰襖被砍出了一道口子,人是沒受多大傷。
柴大光被砍到馬下,看着蕭亦停在自己眼前的槍尖,慘然的笑了笑,在自己最後時光也是想起了尚在家中的妻子兒女,又遺憾又有些悔過,忽的咳出了一口鮮血,未吐一言,閉眼西去。
蕭亦也是為其有些惋惜,割下柴大光頭顱,舉起大喊,「抽馬手已死,降者免殺!」黃陽跟隨舉起猴子的頭顱,大喊「降者免殺!」
馬賊們本就是馬戶,此時抽馬手柴大光和猴子雙雙被殺,都是失去了主心骨,更加是肝膽俱裂,紛紛下馬抱頭投降,道是官軍老爺饒命。史路看着右手舉着柴大光頭顱,左手拿着戚家刀的蕭亦。擦了擦臉上飛濺的鮮血,嘴角略有些笑意。
事後統計,此戰,馬賊攻來八十九,被殺二十六,其中包括頭領抽馬手柴大光和軍師猴子。而蕭亦這方共有四十五騎,陣亡一人,受傷二十五,其中重傷一人,蕭亦顧不得打掃戰場,立刻命令將重傷的那個人好生照料。
這時蕭亦便是想起,自己是時候招些軍醫了,以後受傷的人只怕會更多,蕭亦可不想自己的部下不是戰死在戰場上,卻是由於照料不周,重傷身亡,那樣便是他的責任。
又獲得馬匹五十二,斬首級二十六級,因此事大明軍律,斬賊首級一級可得二十兩銀,若是辮子兵便是可獲得三十銀。這二十六級估計又是上官要層層剋扣去不少,到手也應該有四百餘兩,短期內應該是足夠自己後續建堡之事了,倒是可以解了燃眉之急。
而這剩餘投降的六十三人,蕭亦既不打算招降,也不打算養着,更不會殺人取頭。要知道這些人之前都是正經的馬戶,只是活不下去才會鋌而走險當馬賊劫掠鄉里,即便是流賊蕭亦也干不出那等事情來。
但是如今這些年過去,他們應該是早已習慣了馬賊的生活,招降只能是弊大於利,蕭亦絕不會讓自己的內部有任何不穩定因素,要知道最堅固的壁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建立一個穩固的後方,這才是取勝的先決條件。這種流賊馬賊的俘虜蕭亦是不會招降的,而處理的方法只有一個,賣人。
明末其實早有這種情況,就有專門收這些俘虜的商人,他們以高價收人,再以更高的價格賣給後金或者官兵亦或者流賊首領。這也是個挺賺錢的活計,不過這時候由於災害不斷流民遍地,其實是不太缺人的,他們收購的價格也是壓的越來越低,而對人的要求也是越來越高了。不過這些蕭亦考慮的都不多,只要是能妥當處理這些馬賊便是可以。
這些商人竟然是非青壯不要,這些流賊倒都是一水的青壯,而蕭亦也不怕養賊為虎,既然蕭亦能將他們打敗一次,就能打敗下一次。蕭亦現在缺的只有錢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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