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濤的出神只是短短一瞬,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收斂心思,看向身旁的父親。
「爹!那姓楊的單獨跟你到底說了什麼?您好像沒跟他動手?」
岳中棠聞言,視線終於從窗外收回來,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兒子,岳中棠此時的眼神讓岳濤很意外,對自己老爹,他自然是了解的,老爹這種眼神、這副神情,明顯是有心事,正在思索什麼。
是因為剛才那個姓楊的小明星?
岳濤心裏越發好奇了。
岳中棠沒有立即回答,微微皺着眉頭走了幾步,走到書桌後面的老闆椅上坐下,又抬眼看向兒子。
「爹!您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岳濤忍不住追問。
岳中棠忽然輕嘆一聲,神色複雜地看着岳濤說:」小濤!最近別玩了,閉關吧!爭取更進一步吧!生死關頭了,等大戰開始,爹未必能照顧你周全,只有你自己本事提高了,才有更大機會活下來!」
「啊?爹?您說什麼?什麼生死關頭?大戰?和誰大戰?」
岳濤突然聽到這番話,自然震驚莫名,他怎麼也沒料到他爹會突然跟他說這樣的話,我是岳家大公子,什麼樣的大戰能威脅到我性命?
突然,岳濤想到一個可能性,眼睛瞬間睜大,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爹!咱們不會要跟譚家開戰吧?」
這是岳濤想到的唯一可能。
因為放眼整個京城,或者說整個國內,除了譚家,岳濤想不出還有什麼樣的大戰,讓他爹岳中棠都可能顧不上他的死活。
從這一點上來看,岳濤腦子可以說很靈,並不愚笨。
不過,這也正常,他能被岳中棠作為繼承人來培養,修為是一方面,頭腦自然也是一方面,一個腦子不好用的繼承人,可是會把整個岳家都帶到溝里去的。
對岳濤如此快的反應,岳中棠有點欣慰,點點頭,「譚福、譚祿和譚蓮死了,這個你知道,我剛確認另一個消息——譚奎也死了,譚家當年的那幾個高手,現在多數也都老了,可以說譚家現在是十幾年來最虛弱的時候,十幾年前,譚家滅袁家的時候,挑準的正是我岳家內鬥正盛的時機,所以十幾年前,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袁家被譚家滅門,十幾年了,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譚家盛極而衰的機會……」
「譚家現在盛極而衰了嗎?爹!沒有吧?就算譚福、譚奎他們死了,譚家現在實力也不在我們岳家之下啊!」
譚奎的死訊,讓岳濤驚了一下,自家的歷史,岳濤也很清楚,但此時聽他老爹說到這裏,岳濤還是忍不住辯駁。
因為他怕他爹判斷錯誤形勢,和譚家開戰,可不是說着玩的,贏了自然極好,萬一輸了,岳家就全完了,到那時,傻瓜都知道譚家不可能放岳家一條生路,岳家會步袁家後塵的。
岳中棠微微搖頭,嘴角出現一絲笑意,「小濤!你謹慎是好的,但繼續等下去,譚家未必會更虛弱!等,是很難把譚家等死的!你說的沒錯,譚家現在依然不比我們岳家弱,但這應該已經是爹有生之年能等到的最好機會了!而且,我們現在有幫手,再加上先下手為強,十幾年前,爹看着袁家滅亡,十幾年來,我們岳家一步步衰弱,爹不能在死的時候,留給你們一個搖搖欲墜的岳家!這是爹的責任!」
岳濤見老爹說的雖然聲音不大,但平靜的語氣,卻越發顯得他主意已定,岳濤心下便越聽越慌。
雖然他覺得老爹說的有些道理,但他還是覺得現在跟譚家開戰還是太冒險了。
「爹!幫手?什麼幫手能幫我們打敗譚家啊?袁家早就滅門了……」
一句話沒問完,岳濤突然一驚,臉色一變,「爹!您說的不會就是剛才那個姓楊的吧?他那裏有很多高手?」
岳中棠依然平靜,還是微微搖頭,「別問了!小濤!我讓你最近閉關,抓緊時間提升修為,你聽話去做就行了!去把你弟弟叫上來吧!爹有話跟他說!」
「爹!」岳濤有點急了,他依然想勸老爹改變主意。
但岳中棠卻收起嘴角的一絲笑意,加重語氣道:「去叫你弟弟上來!」
「這……」
岳濤還是有點不甘心,但他見老爹臉已經沉下來,終於不敢再勸,抿抿嘴,帶着滿腔心事走出老爹書房。
「把你妹也叫上來吧!」
書房裏又傳來岳中棠補充的吩咐,岳濤悶聲答應一聲,然後終於下樓去了。
幾分鐘後,岳蟠和岳小茵一前一後走進岳中棠書房。
「爹!大哥說您叫我們?什麼事啊?」
先進門的岳蟠好奇地問,岳小茵也好奇地看着岳中棠。
岳中棠本來在閉門養神,此時才睜開眼,眼神複雜地在岳蟠和岳小茵臉上、身上看了好幾眼,看得姐弟倆都有點渾身不自在,下意識低頭打量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
結果,什麼髒東西也沒看到。
「爹!您看什麼呢?」岳小茵性子直爽,有什麼問什麼。
「小蟠!小茵!你們等下收拾一下,把自己重要的東西都帶上,簡單收拾一點行李,今晚你們就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分開走!別去同一個地方,至於去哪裏,你們自己決定,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用告訴我!走的時候,手機留下,三個月內不要聯繫家裏任何人,至於什麼時候回來……」
岳中棠話還未說完,岳蟠和岳小茵已經愣住了,或者說呆住了。
這一幕何其熟悉?
十幾年前,譚家進攻袁家的時候,岳家雖然沒有參戰,但那時候老爹就讓母親帶着大哥岳濤離開了京城,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
一直等袁家滅門半年之後,母親才帶着大哥回來。後來他們才聽說老爹是為了給岳家留種,老爹怕譚家對付袁家之後,下一個對付的就是岳家,所以就讓母親帶着大哥去了一個陌生地方。
為的就是萬一岳家出事,大哥作為岳家的嫡長子,還能活在世上,不至於被譚家徹底滅門。
只是這一次爹卻是讓他們姐弟倆走……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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