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啊。」
開元的縣令聽完墨謙的話,連連退了幾步,「畢竟上次已經試過這樣的招式了,若是再用一次的話,想必他們一定會有所懷疑的,我擔心我我們會功虧一簣啊。」
在他看來,墨謙的計謀着實是有些拙劣了,雖然對方沒有講話說完,只不過是讓自己準備五千兩銀子,將消息「不小心」透露給隱藏在縣衙裏面的內奸,但是自己隱約無非都能夠看出來,不就是故技重施將對方引出來,準備一網打盡的戲碼嗎?
這樣的東西那麼容易看出來,更何況是對方呢?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不知道林大人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聽信這麼一個無名小卒的話呢?
唉,看來都還是太年輕了,這一次的教訓沒有讓他們收斂起自己的傲氣,反而是讓他們失去了方寸,真是不知道自己將對方請過來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很明顯林觀瀾並沒有理會他的建議,「這個你不用擔心,只需要按照墨大人的話去做就是了。」
縣令看了墨謙一眼,見到對方年輕的臉龐,微微有些失神,這個他怎麼能不擔心,要是他們失敗了,大不了就一走了之,但是自己自己可是這一方縣令,能跑到哪裏去?
別說是在這裏混下去了,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那些窮凶極惡的傢伙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墨謙看出了對方的擔憂,笑着說道:「放心吧縣尊,我們自有萬全的打算,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這些毒瘤在開元繼續橫行霸道的,你就安心照着我們的話去做便是了。」
「那好吧,希望能夠成功……」縣令嘆息一聲,只能按照墨謙的話去做,「不過,墨大人,我們應該怎麼樣才能『不經意』地將消息透露出去?」
「嘿嘿,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墨謙隱晦地笑了笑。
………
…………
楊銜乃是開元的一個小衙役,大約三十上下,人長得倒是有些清秀,卻是無賴性子,整日間無所事事,憊懶得緊,最重要的是這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原本按照他這個年紀,孩子都已經可以打醬油了,但是正是因為這個願意,使得他一直沒有娶上婆娘,說起來在縣裏面也是不怎麼受待見。
原本這一點讓楊銜非常不忿,卻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就是這個樣子呢?不過這幾天楊銜的日子好過了許多,不但經常留戀以前進都進不去的金玉樓,而且還成了酒樓賭場的常客。
輸了也不在意,只做灑脫大方的公子哥,這一點倒是惹得不知道多少女子傾心。旁人問他,他也不過是嘿嘿一笑,只說是遇上了貴人。
這一日,楊銜正喝得醉醺醺地回到衙役,旁邊的衙役看見他喝多了,也沒有說什麼,雖然衙門之地號稱公正嚴明,但是這幾日楊銜可是出手闊綽得緊,自己抱緊大腿都來不及呢!
怎麼可能會與之抬槓?所以兩個衙役急忙上去攙扶住了楊銜。
「楊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您今天可是喝多了呀,這樣可不行,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雖然心中很是不屑楊銜,但是面對現在的金主,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嘴上也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哈哈哈,我知道我為什么喝這麼多嗎?因為大爺我高興啊!你們,還有你們!」
楊銜拎着酒葫蘆,手指歪歪指着周圍的人,「你們以前不是看不起我嗎?現在呢?大爺我吃香的喝辣的,你們還是在這裏傻傻的站班,多可憐!」
「是是,以前都是咱們這些做兄弟的不夠厚道,我們一定改過自新,希望楊兄弟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那些人趕忙說道,即便是心中不屑,但是現在的楊銜那可是有錢的人,聽說是找到了什麼失散的親戚,弄不好還是在京城當大官的,若是能夠得到提攜一番,那麼自己的前途就不用擔心了。
「哼……」楊銜正想要出言嘲諷,但是此時衝着衙門方向,卻走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他自然是認得的,一個就是整日凌駕在自己頭上的縣令大人,另外一個是一個年輕人,看着面相,頗為俊秀,也沒有什麼官員的派頭,但是自己也是認得的,正是護龍山莊下來的幾個年輕人之一。
只聽聞縣尊叫他做墨公子,想必也是一個大官,不是自己這種底層的小混混能夠招惹的。
要說楊銜做人這麼差勁,但是還沒有橫屍街頭,還是有些眼力勁兒的,所以他趕緊收起了自己的酒勁兒,立正身子衝着兩個人行禮,但是兩人人似乎是在說什麼事情,壓根就沒有理會自己。
「咻……」楊銜撇撇嘴,正想要離開,但是他又隱約聽到了一些話,「縣尊大人,這一次的事情一定要保密,絕對不能讓外界知道了。」
姓墨的公子低聲說道,但是聲音卻又恰到好處地傳到了在場之人的耳朵里。楊銜的耳朵瞬間就豎了起來,只聽見縣令信誓旦旦地說道:「放心吧墨公子,這一次朝廷從那貪官家中抄家得來的髒銀一定按時押運到京城。」
「你這麼有信心?」姓墨的公子臉上有些懷疑,楊銜自然知曉他指的是雞鳴山的事情,從這裏到京城最快的地方就是要經過雞鳴山的。
但是現在的雞鳴山,誰都不敢說有百分之一百的保證能夠安全通過,更別說是護送着大批銀子了,就是官府都用不着給面子。
「這個請大人放心,我們在這一次會繞道雞鳴山,從距離雞鳴山比較近的茶山通過,等繞開了雞鳴山之後,立刻就快馬加鞭送到京城,一定延誤不了。」
縣令胸脯拍得直響。但是楊銜卻在一旁偷笑,哼,你們倒是想得美,還吃一塹長一智了?以為繞開了雞鳴山就成了?
殊不知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管你什麼髒銀,咱們看上了就得交出來!看着墨謙和縣令遠去的身影,楊銜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與此同時,整個縣衙當中都在偷偷議論着一些事情,走到哪裏都有人說。
「喂喂喂,你知道嗎?咱們這一次運送的髒銀多達上百萬啊,這麼多的錢都能夠把人給砸死了啊!」
兩個衙役一邊站崗一邊悄悄討論着什麼東西,「何止是把人砸死,就是把你家給填了都行,世世代代都不用幹活了,守着吃就成了。」
「嘿,你可知道除了這些錢財,這一次還抄出來什麼東西?」其中一個瘦一些的衙役低聲說道,但是語氣當中卻是濃濃的八卦氣息。而一旁那個看起來有些憨厚的則是愣了愣,「難不成還有什麼奇珍異寶?」
「你個豬腦子,你自己想想看,你要是有了錢財,多到花不完,你還想要做點什麼?」
看着對方一臉懵,瘦衙役一巴掌拍到對方的頭上,「當然是女人啦!我聽說啊,這個貪官自己被抓了之後,他那十幾房妾室也一併別抓起來,那可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啊,能夠得到一個都是奢求了,更何況是十幾個,換做是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那個瘦衙役迷醉地說道,仿佛是自己親眼所見一樣。
「真的嗎?這次我們押運一定要看看!」
兩人相視一眼,流露出彼此才能知曉的笑容。
楊銜遠遠看了他們一眼,將他們的對話都盡數記下,經過這兩天縣衙當中總是有意無意地說起這件事,他才最終確定了,真的有一筆髒銀要從茶山附近經過,而且數量還很大的樣子。
至於對方提起的那十幾個美嬌娘嘛……自己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最後怎麼着自己也能分到一杯羹吧!
想道這個,楊銜就不由得心中有些火熱,恨不得現在就去雞鳴山報告。
…………
…………
「墨公子,你的這個辦法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麼成效啊,就算我們這兩天再怎麼宣傳,那個內奸還是沒有露頭,這可如何是好?」
縣令在房間當中來回走動,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按照墨謙的計劃,是要利用那個內奸來傳遞信息給山賊的。
要是沒有找出這個內奸的話,自己這一邊就會處在劣勢的地位,雞鳴山的山賊沒有得到剿滅,最終受害的還是自己的仕途,所以他比誰都着急。
不過墨謙卻鎮定很多,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慰道:「縣尊大人不必擔心,我就不相信雞鳴山這種亡命之徒知道了會不動心?就算是我們最終沒有現內奸,我們的計劃也一定能夠順利執行下去,這一點毋庸置疑。更何況……我已經現了一些眉目了。」
「誰?」縣令焦急地說道。墨謙笑笑:「縣尊大人,難道你就沒有現這個叫做楊銜的衙役對這件事格外上心嗎?
哪裏有人討論這件事哪裏就有他,而且別人表現出來的都是對那個不存在的貪官的羨慕,還有氣憤,而在他的眼中,完全沒有這些,有的,只是滿滿的貪婪!
這樣的人,不是內奸,誰是內奸?!」
「吃裏扒外的東西,真是豈有此理,本官現在就把他抓起來,讓他好好交代!」
開元的縣令氣憤地說道,最令人憤怒的,往往不是對手本身,而是在自己身邊的叛徒,漢奸如是,楊銜如是!
但是墨謙卻急忙制止了對方,「縣尊大人,我知道你很氣憤,但是現在楊銜也是我們計劃當中的一環,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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