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死了。
七八米距離上的步槍射擊,迎面就打在她的胸口到頭部,當場就死了,倒也沒什麼痛苦。
戰鬥就是這樣,生死就在一瞬間。
能說巴克的運氣有多好?
如果他是個無視死者尊嚴的嗜殺之徒,也許踩着屍體就過去那邊看看,說不定當頭就是他來挨這幾槍,戰場上這種狂放之徒是死得最快的。
又或者巴克是個喜歡頤指氣使,喜歡站在旁邊指手畫腳讓別人去搬運屍體的,對方躥起來選擇的目標也多半是他。
偏偏任勞任怨躬身清理屍體的人就躲過了這一劫。
開槍者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性,渾身水淋淋的抓着一把摺疊托ak步槍癱伏在地面上。
現在口耳出血的被震暈過去了!
那一瞬間如同千百個銅鑼在狹窄空間裏同時炸響,隔着屍體巴克都覺得耳膜生痛,眼前這傢伙應該已經耳傷了。
看着對方身下滿滿的水痕印和一件脫下來濕透的黑袍,這唯一的一個活口就來自於對面的水牢!
就在這個空間角落的一側,深深的一潭水在石階下水渠邊,一個鐵籠子掛在空中,如果有犯人拷問的時候裝在籠子裏浸到水中,逼迫對方在溺水窒息前心理崩潰,算很殘忍的一種酷刑了。
向婉曾經給丈夫提到過的那篇遊記里,在這個城堡下面發現的水牢,這個應該是稍有救生常識的傢伙,在濃煙瀰漫的時候,選擇跳進了那邊的水池裏,然後利用浸濕的布袍,間或出來過濾換氣,然後又躲到水池裏,如此往返,堪堪躲過了讓人窒息的濃煙。
不過這些極端宗教武裝分子,寧願活活被熏死在裏面,也不逃出去投降,真算得上是死硬了。
也許浸在水中的冰冷溫度也躲過了熱成像儀的找尋,讓巴克忽略了這還有個活人。
確認再沒類似情況,巴克拉下背心上的綑紮帶把這唯一的活口綁起來,再檢查天然形成的地下水渠里同樣還躺着五六具屍體,縱然是同樣的求生方式,別人也許一個岔子就丟了命,那傢伙卻活下來了。
這時候聽見裏面突然傳來槍聲和爆炸聲的女兵衝進來了,一路大喊尖叫,讓耳膜還在生痛的巴克連忙回應,免得又扔個手雷進來!
看見斃命的同伴,女兵們激憤之下卻沒多少悲痛之情,戰場上的人對這個早就麻木了,大家不過是早死一天晚一天的區別而已,聽巴克指揮把同伴的遺體搬出去就重點轉向城牆那邊的防禦去了。
除了洞口留下通訊中繼的傷員,就剩巴克一個人在這滿是屍體的地窖慢慢動作。
爆炸似乎把空氣中所有的燃燒煙霧都耗盡了,這會兒電筒燈光下的地窖水牢重新恢復了那種有點古蹟遺址的味道,巴克依舊細緻的從內側開始清理屍體搬出來整齊碼放,搜索身上的任何紙片物件,辨別對方屬於哪個陣營,很快從黑袍中找到兩名手腕上有高級名表,腳上穿着名牌高幫籃球鞋的大佬,伊斯蘭教普遍禁止男性佩戴飾物的規則也對這兩人沒用,脖子上的粗大金項鍊鑽石吊墜和手腕里藏着的鐲子都說明了他們窮奢極侈的地位,黛茜對他們的觀察還真是沒錯,這一定是什麼is軍的高層。
而帶着煎餅帽的阿富汗人員就要窮酸得多,大多連腳上的鞋都是破皮涼鞋,這種人有七八個,其中一個滿是大鬍子的看起來可能是什麼首領,因為到死他手裏身上都沒有找到什麼武器,反而是拿着一根文明杖,然後三四個阿富汗武裝人員擋在他的身前,臨死前都希望能夠保護一下他,卻恰恰指出了這個人的重要性,巴克依舊擺正了對方的臉,都一一用手機拍照。
另外有四五個人卻是標準的東歐血統,身材魁梧濃密的大鬍子跟高寒地區的肥膘,都讓巴克對對方高加索地區極端分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但這三方身上都沒有任何文件,那個傳說中加盟商的小羊皮卷也沒有看見過,可能都是高層,不需要那種東西了?
唯獨有兩個人的穿法跟這些人都不一樣。
其中一個就是被巴克用震撼閃光彈弄暈的傢伙,他們在黑袍下面卻穿着全套的山寨運動服,腳上也是運動鞋,這種打扮巴克也非常熟悉,前蘇聯中亞地區年輕人小混混最流行的穿法,再對比這兩人略微蒙古系的中亞長相……
挨個拍照記錄,終於在搬開大約近三十具屍體,已經分成三堆在壁面堆砌起來以後,巴克終於從屍體堆下面看見幾個壓在空地中的手提箱!
伸手提起來一掂量,不是黃金的沉甸甸晃蕩,而是紮實的沉重分量,就地打開,除了最小最薄的那個文件箱裝滿文件和u盤之類的電子存儲物件,其他三箱,都裝滿了一疊疊的美鈔!
合計上百萬美元是絕對沒有含糊的,可巴克顯然已經過了對財物格外青睞的階段,只是皺着眉打開頭盔邊緣的小燈,查看那些佈滿阿拉伯文的文件,英語都出現得非常少,這讓他有些無奈的把東西規整放回去,卻一扭頭看見那唯一的活口,睜開眼呆滯的看着那三箱滿滿的鈔票。
摘下背上的輕型醫療包,巴克把小文件箱裏的東西全都轉移過來倒進去,口中如同跟朋友聊天一樣隨意:「醒了?你是哪裏來的人?」同樣的話用英語和俄語都說了一遍,可對方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十有**耳膜已經破損,起碼這會兒的腦海耳道里都是一片嗡嗡聲,巴克也不驚奇,自顧自的把美鈔轉移過來一部分到箱子裏填充,然後起身過去檢查對方反剪的捆綁結實,拉起來指通道方向推一把:「走吧……出去吧,不管怎麼樣,要槍斃也是她們下手的事情了。」
原本外躺在地上,現在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傢伙還是沒什麼反應,連站都站不穩。
經歷過一次這些極端分子窮凶極惡的反抗勢頭,巴克這次比較小心了,拔出手槍直接在對方腿上就是一槍!
魯格手槍就算有消音,還是在狹小空間裏傳來彈頭擊發的啪一聲,痛覺神經立刻就激發了那個傢伙慘叫一聲,口中立刻大罵着原地跳起來,然後巴克就居然聽見一大片夾雜着華語的叫喊痛罵,什麼狗*日的之類地方土語更是不絕於耳!
也許最近看到類似這樣蒙古裔長相的人太多,巴克根本就沒有跟華國聯繫上,這一刻有點恍然大悟!
因為歷史上曾經出現過蒙古鐵騎從華國東北部一直打到歐洲的事情,所以這條沿線上留下無數的族裔都跟蒙古裔的長相有關聯,無論是土耳其人還是嗚格蘭東南部,一直到中亞地區,還有華國的西北部,都是這種蒙古裔的長相。
原來這個狗東西是華國人!
雖然他們中間的這些極端分子,總是不願承認這一點,但他的語言,甚至他接受的教育,都讓他在這一刻可能比其他武裝分子有更好的物理知識,懂得如何從水中過濾煙霧毒氣,活下來,他們卻總之妄圖分裂那個養育了他們的國家!
那片錄製的華語聖戰歌曲,看來真是跟這些分裂主義分子脫不了干係!
巴克毫不猶豫的上前對準對方另一隻腳上再補一槍,兩邊手臂各來一槍,疼得對方在地上翻滾之時,嘭的一記重腳,直接踢暈過去!
仔細檢查一番,然後才拖死狗一樣的拖出去!
這就由不得庫爾德女兵來執行槍決了,因為這很可能是自己此行最大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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