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恐:論主角的一千零一種死法 162.犯罪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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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正英師傅不方便做的事情,蔗姑便包攬了下來,頭一個任務便是幫秦月仔細清理身體。

    成了殭屍之後,秦月的身體僵硬,很多事情根本不能自己完成,比如洗澡,比如梳理頭髮,這樣細緻的活計,憑藉她這副僵硬的身子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洗澡之類的就去河裏泡泡,長發沒辦法打理,就那麼披在身後,亂糟糟的一片,看起來十分礙眼。

    蔗姑幫着秦月打理乾淨,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只不過蔗姑的品味擺在那裏,花花綠綠的衣服披在身上,得虧秦月的臉足夠漂亮,才能壓得住這麼一身糟心的衣服。

    有衣服穿,秦月已經很滿足,天知道她之前身上的那套衣服已經穿了將近一個來月,那上面的味道簡直一言難盡。

    待在窗口曬太陽的秦月秦月只覺得渾身懶洋洋的,眯着眼睛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蔗姑看了一眼站在光影中的秦月,若是不知情的,怕是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婦人而已。

    真是造孽,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事情。

    想了想,蔗姑還是沒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正英師傅,兩人掩了門出去,準備收服惡嬰的東西。

    今日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走到鎮子最繁華的那條街上時,從東邊兒來了一對出殯隊伍,白色的紙錢漫天揮舞,跟着的孝子賢孫哭聲震天。

    蔗姑只覺得晦氣,出門不利,竟然遇到白事,沾了陰氣,對他們之後的行動十分不利。

    扯着正英師傅往後退了兩步,剛想說什麼,卻見西邊吹吹打打,來了一隊迎親隊伍,這一紅一白,撞了個正着。

    這下,別說蔗姑,便是連正英師傅的臉色都變了。

    紅白撞煞,乃是大凶之兆。

    一條街說窄不窄,說寬不寬,這兩個隊伍碰上了,便是必然會蹭到對方。

    讓哪一方往後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雙方僵持了半響,眼看各自時辰都要耽誤了,無奈之下,只能硬着頭皮往前,儘量避開對方的隊伍。

    正英師傅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已經混亂成一團的氣,搖了搖頭。

    &兩家,以後怕是一個夫妻不和,一個家宅不寧,日子都不好過。」

    蔗姑扯了扯他的衣服,沒好氣地說道:「這種時候你還有空擔心別人,碰上這種大之凶兆,我怕我們這次會有大麻煩。」

    &不然,我們不管她了,反正那惡嬰出生之際,便是他最脆弱的時候,到時候我們收復他不就好了。」

    正英師傅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走吧,數你話多。」

    說罷,扭頭便走,蔗姑氣得跺腳,喊道:「你就是捨不得你的蓮妹,她都成了別人的老婆了,你還念念不忘......」

    正英師傅懶得理她,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蔗姑來的時候,該帶的東西大部分都帶了,只不過剛剛檢查一通,發現紅線忘帶了,只能臨時去買。

    客棧的房門打開,蔗姑拎着一大桶黑狗血走了進來。

    秦月回頭,看到蔗姑拎着的東西時,臉色一白,不由自主地往後蹦了一步,身子緊緊地貼在牆壁上,緊張地看着蔗姑。

    她並不清楚蔗姑拎着的那桶東西是什麼,只是本能的懼怕。

    隨後進來的正英師傅見她這副模樣,心中瞭然,解釋到:「這是黑狗血,是浸泡紅線用的,你不必害怕。」

    秦月稍稍放心,只是仍舊不敢接近,遠遠地站在那裏,探頭朝這邊看着。

    正英師傅將手中拿着的一卷長長的線團浸泡入了黑狗血之中,蔗姑從自己床上堆着的大包袱中拿出許多東西,依次放進桶之中。

    桶中的黑狗血像是煮沸了一般,不斷地翻滾着,裏面浸泡的線團隨着上下翻騰。

    秦月眨眼,只覺十分神奇,不由得又往前蹦了兩步,想要仔細觀察一下。

    正英師傅和蔗姑並未阻止,且不說秦月看了之後學不學得會,便是她這殭屍的身份,就已經是她面前的一道跨越不過去的天塹。

    收她為徒,自然有教她的法子,至於別的,她想學也學不會。

    白色的煙霧很快瀰漫在整個房間,刺鼻的味道熏得蔗姑咳嗽不止,她打開客棧的窗戶,讓這些煙霧儘快散去。

    &公啊,這黑狗血是不是不純,怎麼這麼大的煙氣?」

    正英師傅捂着鼻子過來,聞到窗外吹進來的新鮮空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就着用吧,這已經是我們能找到的極限了,只盼這些紅線可以撐得住。」

    直到天色將晚,桶中的黑狗血消失殆盡,只留下一團縮水將近一半的線團躺在桶底,秦月覺得十分神奇,那線團泡了這麼久,看上去卻十分乾爽,仔細聞聞,也並沒有黑狗血的腥氣兒,除了比之前粗了一些之外,竟然沒有其它的變化。

    好在秦月知道厲害,並沒有出手觸碰這看起來軟趴趴的線團,正英師傅之前已經說過,這些至陽之物是她的克星,沾到一星半點,雖然不會致命,少不得要受一番罪。

    將準備好的東西搬上蔗姑騎來的三輪車上面,秦月看着最上面堆着的木馬皮球之類的東西,心中有些好奇,目光下移,看到下面的那些東西,秦月突然覺得肚子一抽,隱隱傳來一絲絞痛。

    她低下頭,看看自己小腹的位置,又看了一眼那些活靈活現的泥娃娃,面無表情地扯過黃布,將那些娃娃蓋住了。

    正英師傅從客棧中出來,看了一眼情緒似乎有些不對的秦月,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秦月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正英師傅原本打算將秦月留在客棧的,只是轉念一想,今晚必定會是一場惡戰,有秦月這個殭屍在,他們這一邊兒多少能增強一份戰力,因此便決定將她一併帶上。

    這決定正和秦月的意,她這次的任務對象便是惡嬰,能有和惡嬰接觸的機會,她如何會拒絕?

    蔗姑和正英師傅騎着三輪車在前,秦月一跳一跳的跟在後面,好在天色已晚,街上並沒有什麼行人,秦月這樣子也嚇不到旁人。

    馬大帥的宅子燈火通明,只是卻看不到一點兒人煙,整個宅子靜悄悄的,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正英師傅交待秦月和蔗姑在附近待着,自己前去察看。

    踩在鋪着厚厚地毯的走廊里,正英師傅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輕手輕腳地推開一扇扇半掩的房門,正英師傅發現裏面竟然沒有一個人。

    原本守在各處的衛兵也不見絲毫蹤跡,偌大的宅子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兒,這讓正英師傅心底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顧不得旁的,徑直往馬大帥的臥房而去。

    路過念英的房間,正英師傅看到自己的那兩個蠢徒弟正帶着念英在房間裏游泳。

    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幾下,正英師傅走進去,啪啪幾下子拍在文才和秋生腦門上,將兩個人抽回了神。

    &傅!」

    看到正英師傅,秋生興奮地叫了一聲,隨即想起什麼,朝他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秋生鬱悶地開口:「師傅,怎麼就你一個人?小月呢?」

    &月小月,你滿腦子就小月了,讓你看着人,你倒好,反而中了人家的障眼法。」

    見秋生挨罵,一邊兒的文才縮了回去,不敢在開口,正英師傅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走過去在還在游着泳的念英的天靈蓋上拍了一下。

    念英回神,迷茫地看着正英師傅,傻乎乎地笑了起來:「正英師傅你怎麼在這裏?」

    時間緊迫,正英師傅也來不及詳細解釋,簡單地解釋一通之後,交待秋生文才二人看好房門,他將惡嬰引出來之後,兩人要守住這裏,防止惡嬰重新回來。

    二人拍着胸脯保證完成任務,見正英師傅準備離開,秋生急忙開口喊道:「師傅,要是有危險,你可得護着點兒小月。」

    正英師傅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從窗口掉下去,回頭狠狠瞪了這個徒弟一眼,正英師傅從窗口一躍而下。

    文才摸了摸鼻子,看了秋生一眼,身子往念英身邊挨近了一些。

    師兄也是個傻子,小月再好也是個硬邦邦的殭屍,哪像念英,軟綿綿的姑娘家,長得還這麼漂亮,比小月可強多了。

    秋生哪裏知道文才心裏想什麼,專心致志地守在門口。

    馬家宅子前的院子裏,蔗姑已經將木馬鞦韆滑梯之類的東西擺好了,一個個穿着紅肚兜嬰靈從那些活靈活現的泥娃娃裏面飛出來,嘻嘻哈哈地笑鬧着。

    有幾個調皮的跑到秦月身邊繞着她轉圈圈,秦月哪裏見過這麼多小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哪裏,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蔗姑打發那些嬰靈去一邊兒玩,回頭看着秦月,開口說道:「你別害怕,這些都不是壞孩子。」

    話說到一半兒,想起秦月殭屍的身份,蔗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一個殭屍,怕什麼嬰靈,仔細算起來,它們都屬於同一類的。

    正英師傅從草叢裏鑽出來,看了在院子裏玩得正歡的嬰靈,和蔗姑對視一眼,交待秦月到一邊兒守着,兩人穿上舞獅衣服,噔噔鏘鏘舞起獅子。

    獅子活靈活現地表演將將嬰靈們全都吸引了過來,他們圍着獅子,嘻嘻哈哈地笑鬧起來。

    這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出去極遠,不遠處的大宅子中,女人腹中的嬰靈聽到這熱鬧,終是控制不住天性,跑了出來。

    話已經說道這種份上,秦月知道自己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她點點頭,低聲應了句是。

    &會護你周全。」

    朗日禪師清朗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秦月霍然抬頭,那人卻已經轉身離開。

    &準備一下,稍後我們下山。」

    出了神恩寺,秦月便感覺身上沉得厲害,她看到自己周身的怨氣似乎比之前更加濃郁,心底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遠處黑壓壓的烏雲像是要沉下來一般,城市的高樓大廈好似下一秒便會被烏雲吞沒。

    一絲涼意順着腳底爬上來,□□在外的肌膚浮起細小的疙瘩,秦月搓了搓胳膊,臉色蒼白無比。

    他們出來的時候寺廟門還未開啟,山腳下卻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信徒,見到白袍的朗日禪師,信徒們自動地讓開一條路,讓朗日禪師通過。

    朗日禪師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穿過信徒,朝山下走去。

    走在人群之中,秦月不安的心稍稍平穩了一些,她低頭跟在朗日禪師身後,突然間,朗日禪師停下了腳步,跟在身後的秦月差點撞到了他的身上。

    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腐臭味,秦月神情一凜,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一個渾身蒼白的小男孩站在人群之中,漆黑的沒有一絲生氣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佐伯俊雄!

    秦月第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小男孩是誰,她渾身的血液突然間像是凍結了一般,牙齒控制不住地咯咯作響。

    他現在這幅樣子,哪裏會是個活人?

    怨靈......

    &彌陀佛!」

    一聲佛號響起,佐伯俊雄的身影眨眼間便消散在人群之中,除了空氣中還殘留了淡淡腐臭味,剛剛她看到的那個人影就好似錯覺一般。

    朗日禪師回頭看了一眼秦月,轉身繼續朝前走,秦月呆立了兩秒鐘,匆匆跟了上去。

    從神恩寺到伽椰子家所在的地方,需要穿越整個東京市,搭乘計程車的話,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

    秦月摸摸空蕩蕩的口袋,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朗日禪師。

    &須擔心。」

    朗日禪師說着,閉上了眼睛,手中拿着的念珠緩緩地轉動着。

    秦月放下心來,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着朗日禪師映在車窗上的面容,神情有些怔愣。

    這個人,到底為何要幫她?

    司機師傅原本是個健談的人,只是面對神恩寺的大師,他卻不敢說什麼,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冒汗。

    扯了扯似乎有些發緊的衣領,從後視鏡偷偷地看了一眼大師的模樣,司機師傅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繼續在偷看。

    車內的溫度不知怎麼地降了下來,司機打了冷顫,咕噥了一聲:「冷氣壞了麼?」

    正巧遇到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司機撥弄着冷氣開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一縷細細的黑髮從冷氣口爬出,纏到了司機的手指上,司機只覺得手指一痛,血珠滲了出來。

    朗日禪師猛然睜開眼睛,一顆念珠從手中激射而出。

    一聲短促地尖叫聲在車內響起,念珠深深地嵌在空調出口內,車內的溫度恢復了正常。

    司機呆呆地看着嵌進空調口地念珠,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朗日禪師。

    &師......」

    司機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音:「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聲尖叫聲司機同樣也聽到了,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的司機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無措地看着朗日禪師。

    &我在。」朗日禪師看着他,清朗的聲音裏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開車吧。」

    司機惶恐不安的心平靜下來,有神恩寺的大師在,又有什麼可怕的?

    之後的路程,在沒有意外發生,朗日禪師老遠便看到幾乎形成實質的怨氣,他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司機,開口:「你在這裏停下吧。」

    對東京近郊的凶宅,司機也有所耳聞,原本心一直拎着,聽到朗日禪師如此說,司機鬆了一口氣,將車停在了路邊。

    二人下車之後,朗日禪師將一個折好的符咒交給司機,囑咐他貼身帶着,司機感恩戴德地離開了。

    郊區附近原本有幾戶人家,只是在佐伯家成了凶宅之後,周圍的幾戶人家便搬走了,有這樣的凶宅在,哪怕房主將房價降得再低,也沒有人願意買這裏的房子,那幾棟房子便空了下來。

    天色越發得陰沉了,明明剛剛正午時分,天黑得卻像是夜晚,四周沒有路燈,黑漆漆的一片,隱在黑暗之中的樹木像是一個個猙獰恐怖的怪獸一般,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朗日禪師將幾個符咒交到了秦月的手中,囑咐她貼身帶好,說完,頓了頓,伸手,拉住了秦月冰冷的手。

    &着我。」

    &要怕。」

    朗日禪師的手很大很溫暖,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秦月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朝着佐伯家走去。

    兩層的小樓矗立在曠野之中,庭院中栽種的樹木被狂風吹得嘩嘩作響,房子的大門不知何已經敞開了,像是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秦月渾身的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她不由得握緊了朗日禪師的手,身子朝他挨得更近了一些。


    跨進了房門之後,秦月眼前一花,身子像是透過什麼東西,握着那人的手一松,一直和她黏在一起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秦月慌了神,喊了一聲:「朗日禪師!」

    黑漆漆的屋子突然亮起了燈光,在黑暗中呆久的人適應不了黑暗,眼睛控制不住地閉了起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漂亮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林桑,你回來了?」

    女人的聲音溫婉動人,她的臉上也帶着醉人的笑容,看着她的目光,帶着滿滿的情意。

    秦月怔怔地看着這張有些熟悉的面孔,屬於小林俊介的記憶從腦海中翻出來。

    佐伯伽椰子。

    秦月的腦子有些發懵,弄不清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腿上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秦月低下頭,看見一個黑頭髮的小男孩抱着她的腿朝她笑着。

    &爸。」

    小男孩笑嘻嘻地喊道,圓圓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伽椰子滿臉慈愛地看着小男孩,嗔怪:「俊雄,快從你爸爸腿上下來。」

    佐伯俊雄乖乖地起身,站到了伽椰子的身邊。

    秦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居然穿着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右手還拎着一個褐色的電腦包。

    伽椰子上前,秦月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戒備地看着她。

    哪怕伽椰子現在表現得如何無害,秦月腦海里最深刻的印象依舊是她殘殺美奈子時的模樣。

    這是個恐怖的怨靈,秦月不斷地告訴自己,無論眼前這一切顯得多麼真實,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是小林俊介,她是秦月,她不是伽椰子的丈夫。

    秦月躲避的姿態讓伽椰子有些受傷,她哀怨地看着秦月,輕聲問道:「老公,我做錯什麼了嗎?」

    秦月看着伽椰子那張精緻完美的面孔,腦海里不斷浮現出美奈子溫婉的身影。

    &樣有意思麼?」

    秦月的手放在胸口,摸到放在那裏的符咒,她的心稍稍定了一些,抬頭看着伽椰子,臉上浮現出深刻的恨意。

    屋子裏的燈光忽明忽暗,伽椰子雖然在笑着,眼中的冷意卻在迅速蔓延,披散在身後的長髮發瘋似的生長着。

    站在她身後的小男孩也變了模樣,他身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原本白皙的皮膚變成了青灰色的一片,眼白褪去,黑色的眼珠佔滿了整個眼眶。

    佐伯俊雄張開嘴,黑洞洞的嘴巴里沒有舌頭和牙齒,他發出一聲悽厲地貓叫聲,屋子裏的燈光徹底暗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秦月什麼都看不到,只覺得整個人像是陷入一團粘稠的液體之中,四肢被什麼東西緊緊鎖住,動彈不得。

    危險的感覺不斷地從心底升騰而起,秦月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周圍的空氣似乎被抽盡了,秦月幾欲窒息。

    懷中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周圍的黑暗飛速地褪去,被鎖住的四肢重新恢復了自由,秦月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貪婪地呼吸着帶着腐臭氣的空氣。

    黑色的長髮佈滿了整個房間,無數的黑影朝着站在房間中央的朗月禪師爬去。

    尖利地呼嘯聲震得人血氣翻湧,秦月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黑影幾乎將朗日禪師的身影淹沒了,金色的光芒一絲絲地透了出來,刺耳的慘叫聲在房間內迴蕩,秦月看到伽椰子的身影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般快速消融。

    纏繞在整個房間中的怨氣在慢慢地消融着,空氣中的腐臭氣味變得越來越淡,伽椰子的身影消失不見,鋪滿了房間裏的黑髮慢慢枯萎,輕輕一碰,便化成了灰燼。

    結束了嗎?

    朗日禪師的身影晃了晃,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秦月的瞳孔驀然緊縮,吃力地站起來,踉踉蹌蹌朝着他跑去。

    &日禪師!」

    秦月尖叫,將倒在地上的朗日禪師扶了起來。

    &不起。」

    鮮紅的血液從朗日禪師的嘴裏湧出,潔白無塵的□□被鮮血染紅,他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緊緊抓着秦月的手,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要將她的身影牢牢地刻在心底,永生永世,永不磨滅。

    淚水模糊了視線,秦月已經看不清朗日禪師的臉,她死死抓着他的手,痛哭失聲。

    朗日禪師笑了起來,吃力地抬起右手,輕撫她的眼睛。

    &認得你的眼睛。」

    &記得你是誰。」

    &不起。」

    朗日禪師說着,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支撐不下去。

    手軟軟地滑落下來,原本溫熱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秦月抱着朗日禪師僵硬的身體,呆呆地坐在那裏,腦子裏空蕩蕩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閃電劃破夜空,將這間房間照得透亮,秦月將頭埋在朗日禪師的已經涼透的胸口,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朗日禪師身上散發出一絲腐臭氣息,秦月愣了愣,神情有一絲恍惚,腦子裏紛紛亂亂,那些凌亂的記憶不斷地在腦海之中浮現,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下頭,看着這張陌生的臉孔,與記憶里的那張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伸手摸了摸他冰冷的面龐,淚水洶湧而出。

    &日......」

    他曾經以那麼殘酷的手段虐殺了她,這一次,他用他的生命救了她。

    恨他麼?

    那樣的情況,根本不是他可以選擇的,秦月有什麼理由去恨?哪怕他殺了她,她仍舊獲得了他的愛。

    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謝謝你,秦日。

    明明只過了一夜,她卻覺得像是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房間一般,屋外走廊上傳來護士們說話的聲音,飄忽的神智終於回歸,她眨眨眼,走到那小小的窗前,透過玻璃朝外看去。

    樹上吊着的紅衣女人側頭看她,想說些什麼,垂在身前的那條長長的舌頭,卻讓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張青灰色的面孔在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秦月愣了一下,腦海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得讓她無法分辨那到底是什麼。

    從日出到日落,她一直就在窗口站着,直到困意襲來,秦月方才回到床上睡覺。

    閉眼,睜眼,眼前的世界卻變了,與此同時,那些消失的記憶也回到了她的腦海之中。

    那些慘烈的畫面明明是她親身經歷的,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卻像是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電影。

    畫面最終定格在了秦日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上面,秦月有些恍惚,她被秦日殺了,那是不是代表,她的任務,沒有完成?

    沒有人替她回答,這個世界空空蕩蕩的,除了她之外,在沒有別人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曾經聽過的聲音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

    &務完成,獲得喪屍的愛。」

    這句話說完之後,便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音,接着,她的信息出現在虛空之中。

    人物:秦月。

    年齡>

    智力:30(100滿分)

    體力:25(100滿分)

    武力:10(100滿分)

    魅力:1(100滿分)

    特殊技能>

    秦月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除了智力沒增長之外,其它的幾項或多或少都有些增長,其中以體力值增長的最多。

    秦月想不明白其中原因,便也不在費力去想,接着看這次發佈的任務。

    獲得黑山老妖的愛,任務時間不限。

    任務開始。

    秦月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迅速地朝下跌落,強烈的失重感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十分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種失重感終於消失,秦月感覺自己進入了什麼東西裏面。

    耳邊傳來女子的低吟聲,似乎在說着些什麼,模模糊糊地聽不真切,秦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幾近光裸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秦月唬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那女人。

    小蝶見自己說了許久,姥姥仍舊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直到自己說出小倩兩個字的時候,方才睜開眼睛,嫉妒啃噬着她的五臟六腑,小蝶的臉微微有些扭曲,她強自按捺住心中的妒意,細聲細氣地說着話。

    &姥,小倩這些日子也不知在做些什麼,給您送來的男子也越來越少了,我聽說,她最近和個人類男子走得挺近。」

    面前女子喋喋不休地說着話,秦月被她吵得頭疼,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女子瞬間噤聲,普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朝她磕頭。

    &姥饒命,姥姥饒命,小蝶再也不敢了。」

    女子嚇得花容失色,不住地朝她磕着頭,眼見光潔如玉的額頭上有血珠滲出,她卻似乎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仍舊不住地磕着頭。

    秦月被她這模樣驚住了,不過是瞪了她一眼罷了,怎麼就擺出了這副樣子?

    眼見在磕下去,女子就毀容了,秦月擺擺手,示意她下去,女子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連滾帶爬地朝外面跑去。

    房間裏只剩下秦月一個人,她閉上眼睛,揉了揉被女子吵得發脹的額頭,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剛剛女子亂七八糟說了一堆,秦月只得到寥寥無幾的有用信息,拼拼湊湊,加上剛剛那女子被自己瞪了一眼就跪地求饒的模樣,秦月大抵只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份應該不低,至於其它的,她一概不清楚。

    眼下的情況有些棘手,秦月想了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剛剛立定,便覺得有些不對,她低下頭,看到自己原本該是腿的地方卻是數不清的樹根糾結在一起,她悚然一驚,身子一軟,整個人又跌回了座位上。

    發...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不科學!

    喪屍的存在可以用科學解釋,然而她現在這樣子...伸出手摸了摸那糾結在一起的根狀物,手中的觸感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就是樹根。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腿變成樹根更驚悚的事情?

    秦月的腦子有些發懵,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腿怎麼就變成樹根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鐺聲,秦月精神一振,身子好像突然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她看到那些樹根飛快地生長着,如同有自我意識一般,鑽入泥土中不見了。

    秦月感覺到那些樹根在泥土中穿行,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無法用語言所描述,樹幹所感受到的,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那些伸出去的根似乎觸及到了一個溫暖的物體,根系貪婪地纏繞上去,汲取着營養,有什麼東西順着那些樹根傳遞到她的身體之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充滿了力量給。

    那種感覺太過美好,幾乎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直到根系收回,秦月聞到根系上面那濃郁的血腥味兒,她渾身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秦月不敢去想根系上的那些血液代表着什麼,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哆嗦着,臉色蒼白的嚇人。

    數不清的疑問充斥在腦海之中,秦月只覺頭疼欲裂。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究竟變成了個什麼東西?

    呵呵......

    秦月翻了個白眼,半瓶子醋的小道士,一個拳腳功夫厲害點兒,另一個完全就是個廢材,沒了輔助材料,對上她這樣的殭屍只能靠拳腳。

    這樣的兩個小廢材竟然敢跑到騰騰鎮這樣的殭屍窩裏去,能跑出來也算是他們命大。

    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兩個傢伙似乎忘記了身邊還有她這麼一個殭屍,兩人的交談聲越來越大,說着說着竟然不知道怎麼吵了起來。

    那個叫文才的矮個男人似乎腦子有點兒缺根弦,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聽到文才說道惡嬰的時候,秦月來了興趣,原本只打算困着這兩人陪陪她,現在得了這條消息,她改變了主意準備跟着兩人一陣回去。

    燃燒的木材發出噼啪的響聲,火苗竄高了一些,零星的火星飛了出來,四散飄落。餓極了的師兄弟也顧不上秦月這個殭屍了,將帶着的乾糧烤了烤,胡亂地吃了一些,文才吃的急了,被噎得直翻白眼,秋生一巴掌拍在文才背後,文才將堵住嗓子一小塊乾糧吐了出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兒。

    &想跟着你們一起走。」

    這意思一表達出來,啃着乾糧的秋生也被噎住了,一張還算白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見這傢伙就快背過氣兒去了,文才卻還在不停追問師兄你怎麼了,秦月實在看不下去,直接蹦過去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通一聲,文才撲倒在了地上,半響爬不起來。

    秦月呲牙,難得有些愧疚,她似乎用力有些大了!

    文才已經嚇蒙了,見秦月還想往秋生身邊兒湊,猛地撲過去擋在了秋生身上。

    &戳你戳我,別傷害我師兄。」

    文才個子不高,身上的肉卻一點兒不少,原本準備起身的秋生被他這麼一壓,又重新撲了下去,啃了一嘴的泥巴。

    文才那副明明怕的渾身發抖卻又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着實有些搞笑,秦月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小小的山洞裏,殭屍刺耳的笑聲讓文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兒膽氣兒又重新縮了回去,偷偷睜開眼,瞄了一眼站在一邊兒的秦月,見她似乎想有要往這邊兒蹦的意思,文才怪叫一聲,往旁邊滾了開去。

    &兄救命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秋生忍不住踹了他一腳,罵道:「都怪你,看你幹得好事兒!等會兒我在收拾你。」

    被踹了一腳,文才卻不生氣兒,顛顛兒地跑到秋生身後躲了起來。

    秦月忍着笑,將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秋生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秦月,這麼一細看,這女殭屍盤條順亮,臉是臉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咳咳,身上也沒殭屍特有的腐臭氣兒,顯然是沒沾過人血的,一點兒都沒有殭屍該有的樣子。

    那不成這傢伙就因為這樣,以為她自己是個人了不成?



162.犯罪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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