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初秋,夜晚天氣已經有些涼了,但卻絲毫不影響夜市的火爆,海濱路是平港市有名的小吃一條街,這裏環境優美宜人,緊挨着碧水河畔,夜裏涼風徐徐吹來,吹走了一天的疲倦,附近很多學生以及剛剛畢業的單身上班族都喜歡來這裏,要幾盤小菜,再喝上幾杯冰鎮的扎啤,聽着悠揚歌聲,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秦惟來得次數不多,屈指可數,第一次是他初三的時候,他和最好的朋友偷偷跑來了這裏,當時醉得一塌糊塗,最後還是讓人扶回去的,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酒,留給他的卻是淡淡憂愁和深深的懷念。
自打那以後,他很久都沒有來了,直到幾年後,秦惟聽說父親神秘失蹤,多半是九死一生的時候,難過的秦惟再次跑來這裏,那次一直喝到後半夜才離開,這是他第三次來,不再是一個人,身邊也不再是青梅竹馬的好友,而是變成了大美女顧詠夜……
秦惟看了眼手錶,才五點半,時間還早,他決定走一走,故地重遊,有時候也是為了找回遺失的美好,比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顯得更乾淨更熱鬧了,霓虹閃爍,人聲鼎沸,走在街上,秦惟不由得被喧鬧的氣氛所感染。
六點一刻鐘,顧詠夜終於姍姍來遲,穿着合體的牛仔褲,將那雙修長的腿襯托得更加修長,上身是一件針織衫,露出美麗的鎖骨,一身簡單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多出了別樣的風情,顧詠夜婷婷玉立的站在路燈下,遠遠的沖他招手。
看得出來她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烏黑的秀髮隨意挽起,略微擦拭了點煙粉,更是多出了一絲風情,秦惟注意到了顧詠夜脖頸上戴了個銀光閃閃的鑽石項鍊,鑽石是個月牙形狀的,上面還鑲嵌着兩粒黃色的金沙。
「項鍊挺漂亮的。」秦惟隨口說了句。
「是嗎?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後我也送給你一條。」
「不用了,一看就價值不菲,我可不敢要。」秦惟搖了搖頭。
「沒想到濱海街的小吃這麼棒,沒等靠近,我就聞到濃濃的香氣了。」看來顧詠夜也是個吃貨,眼睛一直在冒小星星。
「你是外地來的,不知道很正常,濱海街有平港第一美食街的盛譽,街上的攤位很多都開十年以上了,這裏的美食便宜衛生,而且味道也很棒!最關鍵的是,能在濱海街開店鋪攤位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都是有背景的。」秦惟邊解釋,邊帶着顧詠夜往街裏面走去。
「我看兩邊的小店都不錯,隨便選一家吧,」顧詠夜皺了皺鼻子道,「我都餓了。」
「我帶你找一個更好的場所。」秦惟帶着她繞了幾個彎,隨後來到了河畔邊上的一個小店。
「二位想點什麼?」店老闆主動迎了出來。
「醬骨頭一個大盤的,烤魚、烤茄子、烤青椒、土豆粉各來一份,麻辣抄手各一碗,兩杯扎啤,十根肉串。」秦惟熟練的道。
「我們能吃那麼多嗎?」顧詠夜有點懷疑,作為一個女孩子,她一向秉承少吃減肥的原則。
「沒問題,你吃不了,還有我呢。」自從修煉玄黃手冊,秦惟的胃口也變大了,身上的肉明顯多了起來。
「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就點那麼多。」顧詠夜說着白了他一眼。
「放心吧,濱海街上的美食就沒有不好吃的,尤其是碧水河畔附近的更是一絕,以前我來過,那味道可是令我至今回味無窮!」
「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平港市本地人,濱海街上的東西要是不好吃,那我們沒臉開店了。」店老闆笑着道,「好了,二位找個舒坦的位置先坐着,稍等片刻,一會你們點的東西便上來了。」
「好的,我們不急。」秦惟在河岸邊找了個露天餐桌,還可以欣賞悠悠碧水。
「你可好久沒來了。」沒想到老闆娘認出他來了。
「是……是啊,最近學習壓力比較大,這不高三了嘛。」秦惟感到有點驚訝。
「應該以學業為重,一輩子就這一次機會,像我們這些沒有文化的,只能開個店謀生了。」老闆娘轉過頭看了眼顧詠夜,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之意,嘴裏驚嘆的道:「你女朋體真的太漂亮了!」
「女朋友?」顧詠夜一愣,居然他們會被誤認為情侶!?
其實很正常,兩個人年級相仿,而且晚上男女單獨出入濱海街的十之**都是情侶,顧詠夜剛要開口反駁,秦惟卻搶先道:「怎麼樣我有眼光吧?」
間接承認了老闆娘說對了,顧詠夜在旁邊欲言又止,最後悄悄的瞪了一眼秦惟,卻沒有反駁,不管真假,這一刻,秦惟都很開心,很快他們點的東西一一端上來了,二人邊吹着風,聽着歌,邊吃着美食,在忽暗忽明的燈火中,靜靜感受着時光的流逝和心脈的跳動,不言不語,誰都不願意打破這美好的一刻……
突然一首很動聽的歌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是秦惟很喜歡的一首歌:唉喲唉喲唉喲唉喲唉喲,你說你說我們要不要在一起,柔情的日子裏,生活得不費力氣,傻傻看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唉喲唉喲唉喲唉喲唉喲,我說我說我要我們在一起,柔情的日子裏,愛你不費力氣,傻傻看你,只要和你在一起,不像現在只能遙遠地唱着你……
秦惟閉着眼睛靜靜聆聽,腦海里不斷閃爍着顧詠夜的身影,他睜開眼睛,偷偷的瞥了眼顧詠夜,後者正呆呆的望着平靜的河面,不知道在她的眼裏,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央,倒映着又是誰的身影?會是彼此嗎?
秦惟不敢多想,他怕自己會陷得太深,以後再也走不出來了,可是一想到,假如有一天,她的身邊出現了相濡以沫的男子,秦惟就感覺一陣揪心,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有的時候,他很不解修羅女皇為什麼給他派了一個這麼艱巨的任務,如此漂亮的姑娘,接觸時間久了,必然會陷進去,明知道不可能全然脫身,卻非他來完成,有的時候,秦惟也怪自己明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他能配不上的,卻依舊無法控制情感,一頭陷了進去。
一生之中,或許總會遇到一個人,躲不開,忘不掉,她像是一個魔咒籠罩在頭上,而我們卻只能背負着厚重的思念,沿着永無盡頭的荊棘,匍匐前行……
「這樣的氛圍真好。」顧詠夜喃喃的道。
「對於我來說也是。」
「無緣的你啊,不是來得太早,是,太遲……」顧詠夜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嘴裏冒出一句詩來。
「你也喜歡席慕容的詩?」秦惟不由問道。
「以前還是很喜歡的。」顧詠夜說着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假如我來世上一遭,只為與你相聚一次,只為了億萬光年裏的那一剎那,剎那裏所有的甜蜜與悲悽,那麼就讓一切該發生的,都在瞬間出現吧……」
這個夜晚,秦惟難以忘記,這樣的伊人,他註定沉醉,不管前面是不是窮途末路,在這一刻,什麼都不要去想,靜下心來,去感受心動的滋味,這樣很多年後,或許我們才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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