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仍如蓋,秋風已瑟瑟。
山腰群雄匯聚,一場大戰即刻將臨。
褐衣執事看着令牌沉吟半晌,深深看了一眼平靜凝視他的江誠,對方的眸子幽冷深邃,那嘴角掛着捉摸不透的笑。
「此子,怕是野望極大,就不知真實實力如何」
目光一閃,褐衣執事手一抖,令牌再度投擲向了江誠,速度並不快,仿佛輕飄飄的扔過去,划過一個弧線。
江誠心中冷笑,可神色卻仍舊平靜抬手去接,接下令牌的剎那頓時感覺到一股內力瞬間爆發。
這內力的爆發突如其來,然而江誠早有預料,掌心一道吸力一轉即逝,那爆發的微弱內力已被吸星**輕易化解,不過他卻還是極為配合的手掌猛地巨顫,腳步都後退了半步神色微變看向褐衣執事。
看上去,他就像正中了對方一記陰招暗算,卻又有誰知那令牌中灌注蘊含的內力在第一時間已被他化解?
周圍不少黑衣弟子觀察到這一幕都雙目輕閃,各個心中頓時有了些計較,對江誠的實力大概有了點兒譜。
但在更遠處的位置,觀察到這一幕的莫晉平以及鄧志文兩伙人,紛紛眼眸眯起,有些狐疑。
褐衣執事對自己出手的力道自然清楚,此時再看向江誠時,陰冷的目光中帶了幾分譏諷。
當下心中有了計較,卻也不遲疑,朗聲道:「身份已然驗明,你現在就可以挑戰任何一名在我魔牛峰的金榜弟子,不過有些金榜弟子已然下山或閉關,現在能接受你挑戰的只有三人。」
江誠眸子微閃,「哪三人?」
他早已知是這樣的結果,這也是他刻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的原因。
實力永遠是王道,走到哪裏都要看實力。
但實力有時候也會引起他人的忌憚和敵意。
一般而言,悶聲發大財才是生存之道,讓敵人低估你,讓所有的人都低估你,你就成功了。
他雖然有信心和金榜中排名前三十的人物爭鋒,但爭鋒歸爭鋒,勝負卻不一定,即便勝了也可能受傷。
屆時處於這外門的新環境中,群魔虎視眈眈,一個受傷的金榜弟子,自然會引起太多人的窺伺。
只有示弱,讓對方小瞧,對方自然也就會替他篩選出合適的對手。
這種對手或許對方會認為足夠收拾他,但那恰恰是江誠想要的對手。
挑戰一名金榜弟子,不是你想挑戰誰就可挑戰誰。
雖然規定是可以,但很多時候定下的規矩都會為一些權力改變。
規矩是為權力服務的。
有人定規矩,自然有人能規避規矩,也有人能改變規矩。
褐衣執事顯然便有改變規矩的權力,這不是破壞,這是一種大家心照不宣的權力。
江誠如果不示弱反而強出頭,對方也會篩選,但或許會說,某某某閉關,某某某下山,你現在只能挑戰哪一位。
那一位絕對會是此時魔牛峰金榜弟子中很厲害的一人。
因為江誠敢闖山挑戰,那已是觸犯了很多外門弟子的利益,引起了許多人的敵意。
無論情緒上的不滿還是為了資源上的分配又或者其他,大家都會希望江誠失敗慘死,那樣才方大快人心。
就像一頭並不屬於這個獅群的雄獅,突然野心勃勃衝進了這個獅群,要享受這片獵場的資源要搶奪其他母獅,自然會遭到獅王牴觸,會被驅逐乃至殺死。
江誠現在就是一頭雄獅,但他已成功的讓其他人以為他只是一隻披着獅皮的羊。
每一位新的金榜弟子誕生,就意味着一些資源上的重新劃分,那是關係到眾人利益的事。
很多人都在避免新的金榜弟子誕生,已成金榜弟子的會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會打壓。
未成金榜弟子的則卵足勁兒想要爭取爬上去,掠奪更多資源。
江誠突然冒出來,就沒有人想要他活着離開。
歷來闖山的人,若不成功,最終下場都是死。
「那三人分別是鬼雲鞭楚軒、碎魂鈎段舞婕、斷喉棍劉聞。」
褐衣執事報出了三名可挑戰的金榜弟子名號。
周圍的成一個個小陣營的人群中,有兩人神色微變,都有些不悅,心中咒罵不已,然而對那褐衣執事他們也無法置氣。
對方能在這種得罪人的位置上坐得如此久,背後靠着的可是宗門長老。
「劉聞」
江誠聽說過這個名字,或者說這執事所說的三人,他在來之前都已從一些情報上了解過訊息。
不過這個劉聞卻是那紅娘子劉杳杳的兄長,故而他也格外看了一眼資料。
這劉氏兄妹身份都不簡單,他們都是右派的人,劉聞更是右派一名高層的義子,那名高層如今就在內山,乃是位先天強者。
「快做決定。」
褐衣執事呵斥。
江誠平靜開口,「我挑戰碎魂鈎段舞婕。」
「竟然挑戰段師姐,這小子莫不是以為女人好欺負不成?」
「我看着小子是想一親段師姐方澤,色膽包天呀。」
「估計是以為段師姐貌美好看,即便挑戰失敗也能留下一命,可惜」
周圍一些外門弟子都竊竊私語,大多數人都幸災樂禍。
褐衣執事挑選的這三人都不簡單,外門金榜弟子在西院中有十九人,這三人雖然排名並不靠前,卻也不算墊底。
尤其是段舞婕,排名在整個天魔門為數一百的金榜弟子中,位列六十一名,於西院十九名金榜弟子中實力也可列入前十,算是頗厲害的人物。
「這小子竟然沒有挑戰我。」
「這傢伙很有自信?」
人群中先前被點到的楚軒以及劉聞都輕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認為江誠實力肯定不及他們,但也保不准有什麼殺手鐧。
沒有三分三,誰敢上梁山?
萬一真打起來受了傷,那就給了其他敵人可乘之機。
「挑戰段舞婕。」褐衣執事也有些訝異,卻沒放在心上,環視四周外門弟子,並沒有段舞婕的身影。
「段師姐來了」
突然有人叫道。
從山上大道走下來了五人,其中一名穿着紫袍女子笑語嫣然,但眼神中時而流露的冷意卻彰顯出她並非如表面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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