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動三國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何進的要求

    在上東門口，秋明見到了在此等候的曹操和袁紹，他笑道：「本初也來送行了？我真是受寵若驚呢。」

    袁紹面無表情地道：「我不是來送你的。」秋明嚇了一跳，不是來送行，難道是來抓自己的？他正在驚疑不定，袁紹繼續道：「大將軍要見你，你和我一起去孟津吧。」

    秋明更加吃驚了，難道何皇后把事情告訴了她的哥哥，大將軍何進要來取自己的小命？他看了看站在袁紹身後的顏良文丑，計算着要是突然發難的話，黃忠魏延鮑出的組合能不能護着自己奪門而出。可是他馬上又嘆了口氣，就算自己能夠跑掉，馬車裏的三女也絕無幸理，事當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了洛陽，迎面便是連綿不絕的北邙山，樹木森列蒼翠如雲，登阜遠望，伊洛二川之勝，盡收眼底。曹操看出秋明有些精神不振，一路給他解說北邙山的名勝古蹟，如伯夷叔齊古冢、秦相呂不韋之墓、光武帝的原陵等等。魏延在一旁聽得有趣，插口道：「聽你這麼一說，這山上豈不是遍地陵墓？」

    曹操還沒答話，秋明已經笑了起來：「北邙山頭少閒土，儘是洛陽人舊墓，你這麼說，倒也是沒有錯的。有這樣的地勢方便，今後洛陽附近只怕盜墓橫行，象什麼洛陽鏟之類……」，說到這裏，秋明問曹操道：「那個摸金符，你準備好了沒？」

    曹操從懷中摸出個黃紙包着的東西：「你又不說清楚，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弄，就隨便找了些穿山甲的爪子，至於符紙，該用哪一種呢？」

    秋明一下子被問住了，抓了抓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等遇到粽子再說吧。」曹操見他如此說，也就不再追問。

    翻過北邙山，便進入了孟津縣，這裏丘陵起伏溝谷眾多，馬車行進甚為艱難，幸好何進派出張郃帶領一小隊騎兵幫他們人拉馬拽，總算順利到達了黃河河灘。

    黃河灘上孟津渡，相傳是武王伐紂時會盟八百諸侯的地方，現在卻成了何進練兵之地。屯騎、越騎、長水、步兵、射聲五軍從北到南結成梅花陣形，何進的中軍帳被五軍圍在當中，五色大旗迎風招展，幾有威凌天下之感。

    何進親自把秋明迎到帳中，屏退左右道：「燭光斧影之事，吾已盡知。」

    秋明早知此事既然已經告訴了何皇后，肯定也瞞不過何進，但還是佯作吃驚道：「可是天子……」。

    何進擺手道：「天子體恤臣下，不願讓我等陷入皇家內事，不過我們做臣子的，食君之祿定要忠君之事。我問你，你此去陳留，有幾分把握？」

    秋明仔細觀察何進的臉色，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和他妹妹之間的隱秘事，懸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秋明沉吟了一會道：「我自得到消息以來，入宮面聖收拾行裝都花費了不少時間，現在最怕的就是岳父伯喈公已經被合肥侯掠走，那就麻煩之極了。「

    何進搖頭道：「我一接到宮中的消息，立刻快馬傳訊，令陳留太守張邈親自安排，務要保證蔡公的安全。如今尚未收到什麼不好的消息，想來定是不妨事了。」

    秋明行禮道：「多謝大將軍照拂，秋明感激不盡。只要岳父無恙，我得了地圖進入墓中，應有十足把握取出金匱。」

    何進看了秋明一會，忽然低聲道：「你取出金匱之後，不要急着獻於天子，先交給我看看，懂麼？」

    秋明臉色劇變，難以置信地望向何進，何進陰着臉道：「當今天子遲遲不立太子，百年之後難免是個雙子奪嫡的局面，金匱之中很有可能藏有能夠破局之物。妹妹說，我可以相信你的，是麼？」

    秋明倒抽一口冷氣，何進的語氣頗具威脅，自己若是不答應，只怕立刻就一刀劈過來了。以何進如今的權勢地位，天子肯定也不會為了自己和他翻臉的。不過麼，對於何進的這個要求，秋明似乎也沒有多少心理牴觸，想到何進身後站着的那個妖嬈婀娜的身影，秋明不由得心頭髮熱喉頭髮干，立刻應承了下來。

    何進大喜，望向秋明的目光立刻有所不同。他攬着秋明的肩膀親熱地道：「現在你可以算是自家人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合肥侯既已發動，很有可能會在路上截擊你們，陸路太危險了。我已在孟津渡口備下樓船，你們可以乘船直下陳留，既快又安全。」

    秋明又驚又喜，不過心裏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似乎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這時何進又道：「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已從袁紹手中暫調出顏良文丑二將，讓他們隨行保護，可保萬全。」

    秋明大喜過望，連忙拜謝，何進拉住他的手道：「此行若有不順，還來相就，吾當自領兵馬與合肥侯正面相搏。」

    直到樓船離開孟津渡，秋明的心神還有些恍惚不安，這個何進權謀通變，又懂得籠絡人心，難怪能以屠戶之子領受大將軍之銜，麾下能臣猛將無數。只是，這麼個厲害傢伙，怎麼會無聲無息地死在一群閹人手裏呢？

    秋明正在思考人生，忽然聽見身旁笑聲不斷，原來是張玉蘭第一次看見黃河勝景，拉着貂蟬出來觀看河景。

    黃河又名濁河，曾有「河水重濁，號為一石而六斗泥」之稱。此刻正值伏秋汛期，滾滾黃水直入河溝，波浪翻滾，驚濤怒吼，山鳴谷應，震聲數里可聞。這時又沒有小浪底水庫調節洪流，河水勢如瘋馬，縱橫衝擊，隱約可見幾隻小船在激流中若隱若現。

    張玉蘭自幼生活在蜀山中，哪曾見過這等奇觀，激動地又叫又跳，情難自已。貂蟬笑道：「瘋丫頭，別一下跳個不穩，掉進河裏餵了魚。」張玉蘭叫道：「撕你的嘴，你長得這麼俊，要餵魚也是把你丟進河裏去，看看魚舍不捨得吃你。」

    一名船工馬上叫道：「啊呀，在船上可不能亂說話，小心河神爺聽了去當真了。」張玉蘭笑道：「哪有那麼邪門……」話沒說完，樓船忽然砰地一下巨震，居然定在河中一動不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