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想了想道:「我準備在城外建個難民營,安置所有的流民,這些孩子自然也是安置在那裏了。」他忽然想起曾經看到的一些難民營的圖片和故事,心中又有些忐忑起來,難民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還是建在離縣城稍遠一些的地方吧。
陳宮搖頭道:「黔首多愚而短視,你現在給他飯吃救他一命,他或許會感激你,可是當他緩過氣來的時候,又會要怪你給他吃得不夠多不夠好了,反而惹來一身的埋怨。而且這些流民對鄧州沒有什麼鄉土之情,若是作起亂來只怕為禍不小。」
秋明下意識地抓了抓頭皮,卻發現今天頭上戴的不是儒巾而是官帽,只好在帽沿上隨便抓了一下,自己也感覺有些傻乎乎的樣子。他緩緩地道:「你說的這些問題,我也考慮過了,不過這些流民我可不準備養他們一輩子。等他們恢復了身體之後,讓郭嘉給他們登入鄧州籍,今後靠自己的勞動吃飯,勤勞的人有飯吃,懶惰的人只好餓着,也怪不得別人。至於說作亂麼,難道我的刀不利麼?」
陳宮微笑道:「那象玉婆婆這樣的,你準備安排什麼樣的勞動才能讓她吃飽飯呢?」
秋明頓時語塞,猶豫了一會才道:「公台既有此語,定是心中早有主意,何不說出來共同參詳呢?」
陳宮道:「縣丞何不從這些流民中抽取子弟,編練新軍,一來可安流民之心,二來可獲得穩定的兵源,三來可令流民投鼠忌器不敢作亂,豈不是一石三鳥?」
秋明想起漢武帝的羽林軍和謝玄的北府軍,似乎都是這麼來的,心中頗為意動。不過他馬上指着破廟裏這些孩子道:「這么小的孩子,似乎不能訓練成為士兵吧?」
陳宮笑道:「現在自然是不行,長大以後就可以了,如果縣丞不嫌棄的話,這訓練流民新兵就交給屬下如何?」
秋明心中一動,他早已向陳宮解釋過鄧州的大致情形,以陳宮的聰明,應該能判斷出秋明手下的首席謀士肯定是郭嘉,他暫時是無法和郭嘉一較短長的。現在陳宮主動要了這麼個差事,分明就是向秋明表態不會去挑戰郭嘉的地位,讓秋明可以對此放心。
秋明既想通了此節,微笑着點了點頭,把有關流民的事情統統交給陳宮處理,也好藉此觀察一下他的才具。
車隊再次上路,那個高個子女孩清洗乾淨以後,雖然臉上全是菜色,可是細觀之下眉清目秀,居然還很好看。蔡文姬取了件自己的衣服給她,女孩身材高挑,竟然穿得非常合身。
對於蔡文姬的詢問,女孩羞答答地道:「我叫玉娣。」
秋明撇撇嘴,玉帝?我還是如來佛祖呢?他霸道地一揮手道:「這個名字不好,你以後就叫玉嬌龍吧。」玉娣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馬上低下了頭。
將到鄧州縣城,郭嘉居孔早已率人出來迎接,說起這段時間的情況,都是相對唏噓。
原來自秋明走後,縣尉崔傑安穩了一段時間後,突然跳了出來,直言秋明此次官位不保,號召鄧州父老奮起反抗,奪回官署,奪回秋市,奪回屬於自己的財富和權利。
或許是因為秋明這一年在鄧州實在賺了不少,居然有許多人響應了崔傑的號召,執槍掄棒地沖向秋明的宅子。這個宅子還是盧氏當年送給秋明的,如今也成了鄧州的一處名勝所在,即使秋明已經好幾個月沒在這裏住過了,仍然會有不少人專程繞到這裏來指指點點一番,滿足自己的獵奇心理。
正是由於秋明長期不在,又把幾個得力的武將全部帶走了,所以崔傑一看自己身邊這麼多人,也是志驕意滿,恨不得把秋宅搗個稀爛。可是才剛剛看見秋明的宅門,街面上刷刷刷閃出好幾百鐵甲騎兵,把整個路面塞得水泄不通,吳敦頂盔貫甲手舞大刀立在當中,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崔傑是見過吳敦的,知道他不過就是秋明身邊一個打雜跑腿的,連小角色都算不上,當即罵不絕口,喝令吳敦讓開道路。
吳敦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掄刀就砍了過來,崔傑哪把他放在心上,揮鐵尺往外便迎。不料吳敦經過黃忠的指點,又佔了兵器上的便宜,打起崔傑來完全不費力氣,不幾招就一刀背砍在崔傑肩上,崔傑大叫一聲鐵尺落地,頭也不回地逃走了。那些執槍掄棒的好漢也立刻作鳥獸散,生怕被吳敦記住了名字和長相,卻在宅門前留下滿地狼籍。
崔傑怎肯吃下這個啞巴虧,連夜寫狀紙報與和縣令,只說秋明縱容惡奴欺壓良民,打傷朝廷命官,請和縣令為他做主。
和攀接到這個狀紙也是冷笑,這秋明都離開鄧州那麼久了,還怎麼縱容惡奴?而且如今鄧州的訴訟刑獄都是郭嘉國淵掌控,自己早就被架空了,這個狀紙又能有什麼用?
不過和攀也是消息靈通人士,從朝中的一些關係得知秋明這回可能要不好了,不但合肥侯要置他於死地,就連河南尹何苗似乎也在調兵遣將要截殺他。和攀估計了一下,秋明能夠這次保住小命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那麼他留在鄧州的這些財富和人員將會由誰來繼承呢?和攀哼着小曲走到縣署里,把崔傑的狀紙往國淵案上一丟,板起臉說了句:「此案一定要秉公辦理」,就又哼着小曲走出去了。
沒過幾天,突然傳來消息說秋明平安地回到了洛陽,而且成了天子座前的紅人,奉旨可以嬉皮笑臉。與他作對的何苗被抓回了洛陽訓斥,雖然沒有貶官,卻也收斂得多了,至於合肥侯更是被直接趕回了合肥封地,沒什麼事不敢再出來了。
和攀大吃一驚,連官袍都來不及換上就登登登跑到縣署,喘着粗氣道:「國辭曹,我前日拿來那張狀紙還在吧?」
國淵吃驚道:「縣尊不是要秉公辦理嗎?國淵正在調取證據,還沒有進入斷案的環節,和縣尊竟如此急於辦理此案?」
和攀抹了抹臉上的汗水道:「厄,還沒斷就好,本縣已經查清楚了,此事乃崔傑誣告,無中生有血口噴人,本縣已經斥責過他了。國辭曹請將那張狀紙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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