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 第十五章：榮光之國

    奧菲莉亞離開後，蘇珊也沒有再來查過房，似乎是對林秋的自我恢復能力十分放心。倒是艾麗莎來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林秋早上還只是聲稱摔斷了腿，怎麼她處理完公事，林秋的腹部又遭到了重創。

    林秋覺得吧，怎麼遭遇重創的並不重要，所以他簡略了過程，總結道「骨折轉移了」。

    這是艾麗莎這輩子第一次聽骨折還能轉移的法。

    由於這種傷情過於魔幻，艾麗莎也無法給予林秋太多有建設性的建議。她本來想今晚留在病房看護林秋，以防「骨折」突然從腹部轉移到心臟大腦之類關鍵的部位，卻被林秋斷然拒絕了。

    艾麗莎離開後，林秋和菲尼克斯再度陷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態，礙於林秋行動不便，於是兩人商討後，選擇了一個可以在床上完成的活動。

    議論埃貝爾究竟有什麼陰謀。

    菲尼克斯列出的推斷有摧毀帝都、刺殺理查德、綁架莉莉絲等，而林秋列出的推斷則是與妹妹敘舊、關心妹妹、德國骨科等項目。兩人一時間爭執不下，林秋認為雖然埃貝爾總的來有去看德國骨科的趨向，但人還是個好人；而菲尼克斯則以她豐富的閱歷，推斷英俊瀟灑的王子大多不是什麼好人。

    在誰也無法服誰的情況下，兩人採取了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來解決分歧。

    「你腦子有毛病吧！」林秋憤然。

    「你才腦子有毛病呢！」菲尼克斯憤然回應。

    討論不歡而散，菲尼克斯飛回自己的床上，蒙頭就睡。而林秋為了提防菲尼克斯一言不合就趁他睡着了偷襲自己，硬是熬到了後半夜才睡。

    所以當第二天林秋被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時，他頭都是暈的。

    不過至少他確定了一點，菲尼克斯沒來偷襲他，甚至懶得偷襲他；另一件則是他臨危受命保護他安全的耶夢加得睡得比他還死，林秋醒來時，耶夢加得在枕頭邊盤成一圈，鼻子裏呼出來一個泡泡。

    聲音的來源當然還是菲尼克斯那頭。

    窗外的光線有些刺眼，林秋眯着眼適應了好一陣，才看見菲尼克斯床上圍着的好幾隻雛鳥。雛鳥們仰着頭，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個別的連眼睛都沒睜開，站都站不穩，在床上搖搖晃晃。

    雛鳥們張着嘴，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似乎是在向菲尼克斯嗦食。菲尼克斯仔細地銜起盤中的米粥，送入雛鳥們的口中。這個畫面就像是母親在餵養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林秋不由覺得這個時候的菲尼克斯溫和了許多。

    在這個溫馨的場合下，林秋感慨道：「喲，菲尼克斯，恭喜你又當媽媽了。」

    這話出來林秋就後悔了。

    他發誓自己只是想讓旭日陽光下的場面變得更加祥和一些，脫口而出後，他才發現恭喜一位單身雌性魔物為媽媽不是一件明智之舉，更何況菲尼克斯床上的雛鳥種類各異，明顯不是一類物種。

    菲尼克斯兇惡地瞪着林秋，嗓子裏噴出幾團青煙，她醞釀半晌，最終還是沒能吐出一個火球來。

    今天實驗的時間還沒到，她暫時還沒從水晶中攝取火能。

    「這些都是研究員附近無價可歸的雛鳥，我清晨出去轉悠時發現了它們。」菲尼克斯沒好氣地解釋道清晨的見聞。在鳥類魔物中，菲尼克斯絕對算是霸主級的存在，弱的鳥類魔物會天生產生想要投靠她的念頭——尤其是什麼都不懂的雛鳥。

    而菲尼克斯也保留着一些鳥類魔物的習性。

    她每天天還未亮她就醒了，在旭日初升的這段時間裏，她不喜歡待在房間裏。事實上她見林秋還在熟睡，本打算給這位膽敢罵她腦子有病的人類來一出火球驚魂的，結果她在林秋枕頭邊憋了半天，也沒能憋出一團火球。

    無奈的菲尼克斯飛離了研究員，這才遇到了這些雛鳥。

    吃飽了的雛鳥們的叫聲漸漸弱了下來，它們討好地將腦袋在菲尼克斯的羽翼里。

    「別看這些孩子，其中有幾個長大後有機會成為你們口中的級魔物。」菲尼克斯朝其中幾個叫得最歡的雛鳥努了努嘴。

    「……你在塔倫王國叫出來那群鳥不會也是你領養的吧？」

    「怎麼？」菲尼克斯道：「高階魔物偶爾也會收養一些無家可歸是同類。」

    「你大清早跑出去就去幹這事了？」

    「當然不是！」提起這事，菲尼克斯忽然有些激動。帶回這些可憐的雛鳥只是順帶的，為了證明她昨天晚上的理論，她特地飛出去尋找有關埃貝爾的線索：「哼哼，這回肯定是你弄錯了！我從其他鳥類魔物那裏了解到，埃貝爾並不是一個人，與他同行的還有榮光國的王子。」

    「榮光國？那個騎士之國？」林秋倒是對這個王國印象深刻。與塔倫王國、格蘭王國這種不知所謂的名字不同，榮光王國這名字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了，在這個浮誇的年代，能取這麼一個務實的國名實屬難得。

    菲尼克斯十分得意：「要知道我們的視野非常寬廣，從埃貝爾一行人靠近帝都起，他就暴露在了我的眼線之下。」他們之間傳導信息的能力菲尼克斯一向引以為傲，她也是藉助天空視野的優勢，幾次躲過了西斯的圍追堵截：「所以你的猜測錯了，埃貝爾根本不是單純地來探望妹妹，鳥兒們昨天他們離開後，就去皇家驛站面見了榮光國的王子。」

    「你也猜錯了，不知道你在得意些什麼。」林秋抿了一口不知誰放在他床頭柜上的水，道：「誰都行，唯獨榮光國的王子不可能襲擊帝都。」

    榮光國，也即第三王國，作為騎士人才輸出僅次於帝都的王國，榮光國一切事物以教會馬首是瞻，以他們對教會卑躬屈膝的態度，怎麼可能萌生出造反的念頭？榮光國的人口超過半數都是騎士，而這些人是教會的忠實信徒。

    「我雖然猜錯了，但是我發現了更不得了的消息！」菲尼克斯挺起胸膛，她羽翼下的雛鳥們紛紛昂着頭，對林秋嘰嘰喳喳個不停，為菲尼克斯增添氣勢：「奧菲莉亞原本和親的對象便是榮光國的王子！」

    「噗——！」

    林秋一口水噴了出來。

    「還有，這杯水是蘇珊醫生剛才送過來的，為了防止你今天再由於過激舉動弄傷了自己，她在裏面放了麻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