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如此輕鬆的說着戰事,但謝纘泰對戰事卻一直是憂慮的。隨着俄國一步步逼近瀋陽,日本人越來越有一種狗急跳牆的趨勢,甚至遼東一線的日軍都不再發起攻勢,而是把原本不夠的炮彈運到直隸,他們的打算是減輕遼東南線的壓力,好使復興軍全力抵抗俄軍,而自己則加強直隸的力量,以求在俄國攻入南滿前佔領北京。
因為總參一直想着把遼東的戰線反推到朝鮮那邊,加上要反擊俄軍,東北戰區一直保持有五十五個師,而華北這邊,即便再次從各地調兵,軍工全力生產機關槍,新型步槍全用老舊步槍代替,兵力增加五個師之後也就只有二十個師。
二十個師對陣二十二個不滿編的日本師團,全靠塹壕戰才防禦住了日軍的兇狠進攻,可畢竟新兵太多,華北諸地徵召的兵員也大多羸弱,之所以能守住戰線,還是依靠復興軍飛機制空、炮兵得力、工事堅固,以及楊銳和朱寬肅時不時上前線巡視,以振作士氣。君民一心、官兵一體,如此爆發出來的力量並不比日本武士道遜色,近一個月在雙方都不顧傷亡的情況下,楊村一線、豐潤一線全成了血肉磨坊,一個月功夫復興軍傷亡了六萬餘人,好在預備役體制使得士兵補充不成問題,要知對復興軍來說,缺的可不是兵,缺的是槍。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日軍發現和復興軍打消耗戰的結果只會使自己越來越弱,敵人越來越強,畢竟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和中國拼人力,是以大正天皇也好、大本營也好、參謀本部也好、以及包括滿洲軍、直隸派遣軍,上上下下的頭腦們都認為直隸作戰必須速戰速決。既然日本想速戰速決,那下一波攻勢必定迅猛,前線能頂得住嗎?謝纘泰不知,他只希望能頂住。
謝纘泰心中忐忑,抽的煙一支接過一支,而楊銳說完那句後就處理公務了,唯有張實安靜的坐在屋子裏,毫不焦躁——以情報局特派員卡欽斯基的觀察來看,塞爾維亞方面派出了十餘名刺客,對此次刺殺勢在必得,且斐迪南大公又是乘坐敞篷汽車以接受民眾的歡迎,這個天真的人是死定了。斐迪南大公如被刺殺,歐洲必定動亂乃至全面開戰,這樣的話,這樣不需全面承受俄國壓力的復興軍就輕鬆多了,七十多個師可以把日本人一個不剩,全部趕下海。
內書房裏無比安靜,唯有屋內的座鐘、後院有些間斷卻極為悅耳的琴音、隔壁院子裏的知了聲不斷傳來,不過除了這些聲音,靜心下來的張實似乎還能聽到南面順風傳來的炮聲——即便未交戰,日本人大口徑榴彈炮還是沒完沒了的轟擊着前線工事,妄圖阻止守軍不斷修復和加固它們。日本大口徑榴彈炮的威力十年前他在旅順是見識過的,那種飛起來會發出火車呼嘯般聲、落下來能濺起近百米煙塵的巨炮只要見過一次就永生難忘。
秒鐘滴答,座鐘不斷的準點敲響,待下午下午四點半鐘,隔壁的電報鈴終於響了,幾分鐘之後,幹練的情報局特工很快就將電報解碼送了過來,聽到敲門聲,楊銳放下了筆而謝纘泰則掐滅了煙,張實掃過電報一眼正想念的時候,謝纘泰卻急着問:「那人…死了嗎?」
謝纘泰讓張實到嘴邊的話給吞了下去,他答道:「還沒有,現在目標剛下火車,已經在當地官員的歡迎下前往市政大廳了。他坐的是敞篷汽車,並且還要經過無數的人群,那些刺客就藏在那些歡迎的人群裏頭。」
聽聞劇情才開始上演,站起身的謝纘泰又坐下了,他再點燃一支煙,而後問道:「我們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張實看了楊銳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接着道:「按照之前的佈置,我們儘量不要動手,如果他們全部失敗了,那才……」
謝纘泰坐下的同時楊銳卻站了起來,他也把煙給點上了,一時間屋子裏煙霧更甚。他可以想像在地球另一邊,一個熱熱鬧鬧的城市裏,一排車隊沿着街道在民眾的歡迎中耀武揚威的駛過,而後猛然的幾記槍聲,斐迪南和他的妻子一命歸天,歐戰大戰由此引發。想想這場刺殺將使得上千萬人戰死,歐洲整整一代精英都損失殆盡,楊銳在慶幸的同時卻又感覺無比諷刺,這應該就是歐洲文明的最終歸宿,不是被其他文明消滅,而是死於自己文明鑄造的武器之下。
一戰如此,二戰也大同小異,只不過那次是一個狂妄自大的瘋子帶着一群飽受委屈的一戰殘兵將那場沒有打完戰爭接着打完罷了。二十年前,德國陸軍還在法國境內德國就投降了,二十年後,德國人得償所願的把一戰未上演的最後一段補上——一直到柏林帝國大廈被盟軍攻佔、偉大領袖自裁,德國人才最終宣佈無條件投降。相對於德國的固執,英法則上演了一出理性如何使人愚蠢的精彩劇目,在這場以歐式理性為主題思想的大戲中,綏靖成了一個極為響亮的名詞。
而這兩場戲劇終了,歐洲文明已然破碎成一塊塊碎片並順着慣性前行,戰後的美國雖然繁榮,但原先那種老歐洲式的文明優越感已蕩然無存,他們可以宣揚美國的體制會讓民眾多自由、物質多繁榮,但揚基們已無法填滿文明破碎後日漸空洞的生命。當然,面對這樣的結局,總是有人不死心的,在愛因斯坦以象徵性的行為——用背棄歐洲理性傳統而光憑想像完成了相對論之後,一個無比快樂的醫生用性對歷史重新做了一次的虛構,不過這也只是歐洲文明最後的迴光返照罷了,他最終還是無法改變早已預定的結局……
楊銳默默的站在窗前,隔着紗窗看着外面難得出現、但已經西下的太陽,心中不免有一絲滄桑,相對於帝國的興衰,文明的枯榮才是族群真正值得關注的大事,中華文明不單單決定漢族一個民族的命運,她還關係到所有侵潤在這種文明里族群的命運。相比於西方文明今日才開始沒落,中華文明三百年前就已經壽終正寢,那時的士紳大多已變成西門慶,同時實學開始興起,儒家倫理開始走向瓦解,可得天下不正、身為異族的滿清,卻再次加重禁錮並通過給儒家續命以穩固自己的統治,從而打斷了文明自我演化的過程……真是萬惡的韃子!
站立良久的楊銳心中重重罵了一句,也就在他罵的同時,敲門聲再次響起,張實接過電報之後帶着笑意道:「先生,目標已經死亡!」
「真的!?」謝纘泰跳將起來,幾步搶過電報看完大喜道:「竟成,事情接下來該怎麼辦?」
電報上的內容楊銳並不奇怪,斐迪南是必死無疑的。他側着頭想了片刻,問道:「兩夫妻都死了嗎?怎麼死的?」
謝纘泰看電報只看結果,而張實剛從則把整封電報都看了一遍,是以張實答道:「都死了,刺客一槍打中斐迪南的頭部,還有一槍打中他妻子的腹部,兩人送往醫院的路上就死了。」
「那兇手抓到了沒有?」楊銳點着頭,不喜不驚。
「抓到了!而且是兩個,一個開槍的,一個攔開了旁邊的警察,兩人刺殺後根本來不及自殺就被逮捕了。」張實答道,他說到這裏也很輕鬆,楊銳給的任務不單是要目標身死,還要兇手被抓,不然刺殺將會變成無頭懸案。
隨着楊銳的提問,旁邊原本興奮的謝纘泰也冷靜了下來,他不斷告誡自己不要激動,正當他想問楊銳怎麼辦的時候,楊銳只說道:「那我們就以不變應萬變吧。維也納應該沒那麼快對塞爾維亞動手吧?我們是不是應該冷靜旁觀幾天再做決定?」
「竟成你的意思是緩一緩再想俄國求和……」謝纘泰問道,他倒有些不解了,策略是早定的,現在要討論的只是細節而已。
他這麼說楊銳只是笑,不過他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交代張實道:「這件事情務必保密,知道的人要特別關注,特別是那幾個一知半解卻參與行動的波蘭人。」
「是的,先生!」張實神色不變的點頭,他明白『特別關注』的最終含義,如果這件事真的引起歐洲大戰,那麼中華政府參與其中並有刺殺的計劃的實情暴露,結果只會是災難性的,到時候整個歐洲都會指責大戰是中華的陰謀。
「好!你先出去吧,記得要加倍關注歐洲政要對此事、以及此事所引發事件的態度,特別要知道英國人的反應,還有各大報紙上的輿論風向。那些之前保持關係的政客和記者,這段時間不要跟丟,不要擔心預算,但也不要露出馬腳。還有布爾什維克那些人,奧匈對塞爾維亞強硬表態後,要讓他們全力在俄國國內發動民眾遊行抗議,以促使沙皇為保護塞爾維亞從而決心對奧匈開戰。」楊銳接着叮囑道,最後又不放心的強調:「不必告訴他們這會引起什麼,只要告訴他們讓俄國陷入戰爭是革命唯一成功的希望好了。」
「是的,先生!」張實答應着。他答應完就出去了,接下來就是外交系統的應對了。
「如果向俄國求和,是通過美國好,還是法國好?」楊銳問道。
「當然是法國好。」事情一轉到外交上,謝纘泰就胸有成竹,「畢竟法俄之間是盟友,只要我們能許諾永遠不站在德國那邊,那麼他們一定會全力勸阻沙皇議和,並且,法國人極力想讓俄國停止其在東亞的戰爭,以全力關注歐洲,只要我們提出求和,他們一定會竭力促成的。只是還有一個問題……」
謝纘泰欲言又止,待楊銳看過來才道:「議和必定是我們提出的,即便是很機密,英國也會很快知道,一旦議和之事傳出,那輿論可就……」
「這確實是個問題,但不是太嚴重吧。」楊銳倒是沒想到這個事情。「我們提出議和,再派出代表赴俄國,或者法國,路上總是要一兩個月的,而且談判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能談好。關鍵是我們表示的只是一種不想和俄國打下去的態度。」
「可要是歐洲諸國對此事沒有什麼反應怎麼辦,我們大概要談到什麼時候?」謝纘泰問。
「重陽節是登陸的最後期限,我們最多等到那個時候,其實考慮到暴風和天氣,最遲在八月就要完成登陸,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等五十天最多了,不可能真的卡在重陽那天動手。」楊銳說道。「五十天的時間,從和法國公使透露議和,而後再等他反饋這個消息,到最後派人坐下來談,再快也要一個月吧,談判如果談一個月,同時反覆幾次,時間也就差不多了。你不要擔心輿論和國會,這其實就是一次沒有授權的談判。」
「那要是事情沒成呢?我是說歐洲諸國這五十天內打不起來呢?」謝纘泰問道,這是他最擔心的結果了。
「那就先把俄軍全殲,而後趁着歐洲俄軍未到之際,調轉槍口乾掉日本人。」楊銳殺氣騰騰,這就是他的對策。「我就不信,這些只會二維戰爭的落後軍隊能反天不成!」
「既然這樣,那我過幾天再約見法國公使吧。」謝纘泰說道。
「應該這樣,而且一定要隱秘,告訴法國,如果消息提前走漏,我們絕不承認這件事情!」楊銳點頭之餘再道:「德國人那邊反而要先去,告訴他們這麼下去我們兩面為敵不是辦法,所以我們打算在適當時候向俄國人講和,但務必要注意說話的時機,最好先看看德國會不會支持奧匈對塞爾維亞宣戰,如果他們支持奧匈,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說這些話了;如果他們不支持奧匈,那我們就要去找德國人,不過說話的分寸你要特別注意,千萬不要讓德國人感覺是我們把他們拖下坑的。」
「我明白!我明白!」謝纘泰對此早有謀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他無比清楚。斐迪南已死,事情就剩下兩個階段了,前期是德國支持奧匈對塞爾維亞開戰,後期則是俄國支持塞爾維亞對奧匈和德國開戰。前面中國的策略是對德國攤牌,意思是你再不下場我就休戰;後者則是解除俄國的後顧之憂,讓其可全力應付德國。當然,這只是一個備用計劃,真正兩面同時動作很可能適得其反,這是謝纘泰最忌諱的。
銀安殿的密謀就此結束,而在歐洲,斐迪南大公被刺的消息傳遍世界,不過大家對此都無動於衷,而包括奧匈皇帝在內的諸多奧匈貴族政要,不但沒有悲痛斐迪南大公的遭遇,反而都欣慰的鬆了口氣,對於不會打仗只會結婚的奧匈帝國來說,斐迪南這樣叛逆者繼承皇位只會是帝國的羞恥。
是以,當斐迪南夫妻的遺體運回維也納之後,考慮到公爵夫人的卑賤出身,皇室辦了一個簡陋的葬禮,並要求每一個皇室成員在葬禮上呆的時間不要超過十五分鐘。
所有人的冷淡反應之中,德皇威廉卻是暴跳如雷,和維也納對斐迪南漠視不同,在他看來皇位繼承者斐迪南大公將是自己未來的搭檔、忠實的朋友,想到幾個星期前還在一起聚餐的人現在卻不在了,德皇一陣悲傷之後很輕易就支持奧匈對塞爾維亞強硬。只是,拿到德國背書、一心想對賽強硬的奧匈參謀長康德拉和外交大臣貝西托爾德卻被帝國內部的匈牙利首相蒂薩阻攔,等得刺客的審問完畢、德國再次全面背書之後,蒂薩只能勉強同意戰爭,但他要求給塞爾維亞一個最後通牒,以使得接下來發生的戰爭能體面些。
外交大臣貝西托爾德不得不費勁心思起草了一份最終會被拒絕的最後通牒,而後他自以為聰明的選了一個最恰當的時機——俄法峰會結束後的第二天,也就是7月23日遞交塞爾維亞。雖然貝西托爾德力求隱蔽,不驚動俄法,但他身邊的間諜和自己的不小心很快就使得情報局以及整個歐洲外交界都獲知了這一消息。在獲知情報之後,對德國施壓勸誘的過程完全省略了,謝纘泰在這一天的晚上突然找到法國駐華公使康德,沒有多做寒暄的他很快就表達了中國想對俄國求和的意願,並且還委婉表達同意外蒙獨立這個關鍵性條件。
他的要求讓法國公使眉開眼笑,隨着俄國在戰事的節節勝利,法國人很擔心受此鼓舞的俄國會再次把注意力轉向遠東,並且有意在這次奧匈對塞爾維亞的強硬表態中引發大戰,以使德國最終被徹底絞殺。之前來自國內的訓令就有讓康德儘快促成中俄戰爭結束的要求,而現在中國人一心求和,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康德公使對於謝纘泰所提的保密要求一再應允,並且承諾將全力促成中俄兩國和談成功。在謝纘泰告辭後,他喜滋滋的對國內發電報,電報到達法國正好是法國總統龐加萊前往俄國訪問的前一天,本來憂慮俄國不會對奧匈強硬的法國人喜出望外,在赴俄之後,龐加萊總統極為高興的祝賀沙皇獲得了中俄戰爭的勝利,使得沙皇以及他的寵臣高興不已。
而在此時,要求政府全力支持塞爾維亞的一場大規模遊行正在布爾什維克的準備下等待上演,7月23日,在奧匈對塞爾維亞通牒的當日,無數工人、學生、知識分子走上街頭要求沙皇保護親愛的斯拉夫兄弟,而沙皇的大臣們也認為必須對奧匈強硬,並且有不少人希望能聯合法國對德奧同盟開戰,在大臣和臣民的支持下,沙皇最終命令俄國外交大臣薩佐諾夫給塞爾維亞首相帕希奇去電,要求其拒絕維也納最後通牒,與此同時,俄國陸軍開始總動員。
俄國支持的電報到了塞爾維亞,很快就使得首相帕希奇腰杆挺直,一份次要條款接受而關鍵部分拒絕的回覆發回給了奧匈駐塞爾維亞大使館,收到回復的大使館官員見最後通牒沒有完全被同意,當即帶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離開了貝爾格萊德,數日之後,奧匈對塞爾維亞宣戰,歷史由此正式步入正規。
當這一切消息傳到北京,楊銳頓時召開總參作戰會議,要求全軍開始執行萬曆計劃的最後內容,是以潛艇部隊、空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兩廣福建的漁船隊全部回港、陸戰1師即刻開赴福州廈門、滬上海軍巡洋艦開始冒出吳淞口,而華北、東北的復興軍準備反擊當前之日軍……無數的加密電文從北京的發出,一直隱忍不發的戰爭機器終於全面開動。
身處武夷山余脈的江西石城縣,陸戰1師司令部。落日時分的餘熱讓師長陸夢熊上校很是煩躁,他抓着塊西瓜蹲在司令部門口就吭哧吭哧起來,待大半個西瓜只剩下瓜皮的時候,副官進來報告說人都到了,接着便聽見馬蹄聲傳來,一旅長朱建德、二旅長陸挽騎着馬衝到了司令部門口,兩人還沒下馬,陸夢熊就叫道:「怎麼來那麼晚?半個瓜都被我啃完了。」
兩人中朱建德新任旅長未久,作為一個非復興軍系統出身的將領,雖然合格通過所有培訓,但這麼快的提升還是讓他極感意外,在幾年都不能對外通信的情況下,他只好認為是蔡鍔在京里說了好話,這才使得新朝對自己青眼有加;而陸挽本就是不受同僚上官待見的復興軍祥瑞,屬於誰都不敢與其搭檔的那種,雖然隸屬華東戰區,但卻被安排到江西這種深山老林里來,他只感覺這是一種變相的懲處,若不是師長還能對上眼,那軍旅生活將苦悶不已。
陸夢熊喊一句『怎麼那麼晚』,深受隆恩的朱建德立正報告道:「師長,天氣太熱,馬病了,換了匹馬也不敢跑快。」
而旁邊的陸挽則笑着道:「師長,瑞金到這裏三十多里路,半路上還下了場雨……」
一個拘拘謹謹,一個嬉皮笑臉,本身就不太正經的陸夢熊罵道:「娘的,就你們倆事多!」而後他環視周圍一眼,對着副官交代幾句後再道:「屋子裏太熱,就在這裏說吧。總參命令……」陸夢熊一說總參命令,即便嬉皮笑臉的陸挽也收斂了笑意,和朱建德一起昂首挺胸起來,「陸戰1師即刻開拔,一旅朱建德部經建寧、泰寧、沙縣、南平、閩清開往福州;二旅陸挽部經長汀、龍巖、長泰,開往廈門。行進時需晝伏夜行,尤其要避開大路,不得走漏一絲消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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