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泳池的水都要見底了,越來越多的人中暑。
楊青走出帳篷,看着安安玩耍。
劉素在一邊樹蔭下朝她招了招手,楊青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秋了。」
突兀的一句話讓楊青有點回不過神。
劉素又低聲重複:「今天是農曆七月初五,立秋。」
楊青哦了一聲,她通常不看農曆,也不清楚這些節氣。
劉素舔了舔嘴唇:「往年立秋後該會涼快些了,常會連下幾場雨……」
楊青看了一眼劉素脫皮的嘴唇,垂下了視線:「嗯,會下的。」
劉素仰頭望着天,陽光刺得她不得不眯起了眼:「我一定要把瓶蓋都拿出來接水。」
她按了按額頭,像被太陽晃暈了眼的樣子,搖搖晃晃。
楊青連忙扶住她的一邊肩:「怎麼了?」
劉素沒有出聲,順着她扶的力道往後仰躺下來,閉着眼朝她擺擺手。
她知道要隱蔽,但是……楊青跑回帳篷里去拿來一瓶水,倒了點水在瓶蓋里,往劉素乾渴的嘴唇內緩緩的倒入。
劉素下意識的含住了瓶蓋下沿,然後才有些吃驚的睜開了眼。
楊青與她目光相對:「……你喝吧,我有個關係能額外的弄點水,能幫我保密嗎?」
劉素被她扶了起來,慢慢的喝下去半瓶水,壓低了聲音,感激的說:「你放心,我不會亂說。」
在劉素心裏,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少不了關係戶,哪怕是末世,有關係的人能多得一些水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她不是剛出社會的新鮮人,會憤而嚷嚷着不公。但這種事情就算心知肚明,也的確是不可以搬在明面上來說的,不是有句話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嘛,在水這麼緊張的時候,她亂說一個字說不定就會將楊青推到風尖浪口上去了,怎麼對得起楊青給她水喝的心意?
楊青看了看劉素臉上的神情,確實沒有好奇,沒有嫉妒,心放下了一半。
從蔣維之後她覺得人太不可信,可還是忍不住憑自己的感覺去相信人。
去打飯的途中,楊青故意繞了點了路,去看了看其中一個泳池,池底淺淺的一點水要干不乾的樣子,就這樣池邊還有專門的聯警看守。
如果沒有聯警看守,楊青真想每天往泳池中偷偷的注入少量的水。
情形進一步的惡化,在球場居住的第三十天,楊青聽到一個噩耗:電話無法通訊了!
其實早就有過預兆,從隕石降臨那一日開始,通話時的雜音就逐漸蓋過了人聲,直到今天完全變成了嘈雜一片!
與此同時,網絡也停止了工作。
從電視播報第一起喪屍咬人事件起至今已有一個半月。
至此市z完全與首都失去聯絡,之前雖然首都方面指示各地自救,遲遲派遣不出救援,但所有人都覺得這只是一時的調度不及,這和完全失去聯絡是兩回事。
每個市z人員和聯警看起來都有點急躁了,糧食和水的供應進一步的減少。
楊青不能看着安安再餓,要餓出疾病來了。
她半夜進了空間煮了一小碗米飯,到地里摘了青菜剁碎了和米飯拌在一起,放了點油鹽,然後把飯菜捏成了一個個乒乓球大小的飯糰子,捏得特別緊實。
第二天一早安安醒來就喊餓,楊青沖她豎起一指噓了一聲,安安睜着眼好奇的看着她。
楊青附在她耳邊:「媽媽找到了一點吃的,你悄悄的吃,怕別人搶。」
安安點了點頭,這兩天營地里有點亂了,出現了青壯男人搶老人小孩糧食的,孩子心裏已經存了個水糧會被搶的印象,她開始知道這些的重要性了。
楊青拿濕毛巾幫她擦乾淨了手,假裝把手伸到口袋裏,其實從石樓中調出來一個飯糰子,塞到安安手裏。
安安看着特別高興,立即吃了起來,一個小飯糰子她三口就吃完了,又望着楊青,楊青又拿了一個給她,仍然是很快就吃完了。一連吃了三個她還不夠,楊青卻不給了:「沒有啦。」
安安有點失望,但畢竟肚子裏墊了點,沒那麼餓了,一會兒就放開這事了。
楊青和她約定好:「一定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媽媽就找不到啦。」
安安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青就這樣悄悄的給安安補貼食物,不餵多了,但保證了一天三餐,有精神不生病就行。
最後她看趙星、趙越兩個餓得蔫蔫的,實在是不忍心了,也每天私下裏讓安安把兩孩子叫到帳篷里,一人給兩個飯糰子,吃完了才讓走。
她跟兩個孩子約好了不許說出去。
她不知道這兩孩子能不能做到,但趙頌和劉素兩個人一直都沒有來找過她。
現在每人都是一副虛弱的樣子,劉素完全沒精力來跟她鍛煉了。楊青覺得在一群無力的人面前自己一個人練得虎虎生風也是不對,只好每天白天跟着跑跑步就算,半夜進了空間再練別的。
這天晚上她從空間裏出來正準備接着睡個回籠覺,就聽見遠遠有些槍聲。
她沒有太在意,這個地方雖然偏,但周圍也有民居,少量零星喪屍是有的,通常都被聯警消滅了。
但今天的槍聲連綿不斷,楊青躺了好一陣都沒聽到停。
……這個地方聚集了太多的人,人味肯定是很足的,加上聯警們進進出出,免不了往這個方向吸引了喪屍,就不知道這次聚集了多少喪屍。球場四周的雕花鐵藝欄杆漂亮歸漂亮,卻不太結實的樣子,如果喪屍持續不斷的推擠……
她一下坐了起來,要提前做點準備。
這些天圖涼快都穿的短袖短褲,楊青先換上了長袖長腿的運動裝,穿上了運動鞋。
安安在睡夢中也被楊青照樣穿上了運動服和運動鞋。
她把帳篷里的東西全收起來,只留了個登山包裏邊放着安安的水壺、一瓶子水和一筒餅乾。
鋼鏟放在手邊備着,也不睡了,就坐着等待。
又過了半個小時,槍聲不停,密集得跟爆豆子一樣。
楊青看着時間差不多五點半了,她跑到隔壁趙頌家帳篷外,小聲叫:「趙哥,劉姐,醒醒!」
反覆喊了幾聲,趙頌才應了一聲:「楊青啊?」
楊青低聲:「槍聲響了很長時間,我怕不好了!」
趙頌聲音慢慢變得清醒:「好,我們這就起來。」
楊青回去,把安安叫醒。
安安迷糊着呢,楊青拿出塊巧克力:「安安,吃巧克力嗎?」
安安一下就清醒了,高興的吃起來,等她吃完,楊庭容又給她餵了水,牽着她到一邊設立的臨時洗手間裏解決了大小便。
等她們回來的時候,趙頌一家也起來了。
趙頌早下載了嘉雲高爾夫球場一帶的地圖,球場西面邊是嘉雲山莊,北邊靠着座小山。
前門開在南邊,靠着山的北面開了個後門,有條路能穿過山去。這條路比較窄,只能過一輛車,平時高爾夫球場內部採購運輸都是通過這條路。
趙頌叫楊青來看,他指着手機上的地圖給楊青看:「如果真有什麼事,你們跟着我們家跑,先到停車場,能把車開出來是最好,實在被堵了開不出來,就直接往後門跑。」
楊青仔細的看了一遍,有點緊張的點了點頭。
楊青牽着安安回帳篷等待,趙星趙越兩個跟了過來,眼巴巴的看着她:「阿姨>
楊青給他們發了飯糰子。
她真不願意出什麼事,在這個球場雖然條件不好,但還安全,人多力量大,之前看網上那些照片,外面的世界已經很糟糕。
但是情形明顯惡化了,過了一陣有名聯警跑到營地上來吹口哨。這樣報信傳令的聯警不少,楊青聽到別的片區也有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尖銳的哨聲把大家都吵起來了,聯警拿了個擴音器喊話:「大家注意,大家注意,外面來了大量喪屍,請所有人做好撤退準備。我們會從後山走,上777國道,往s省方向撤退!有私家車的先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在主道上依次排在軍卡和大巴的後面,跟隨軍車的指引。大家儘量互相幫助,接受其他人上車,車上不要留空位!一定要滿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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