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君送走許榮慶,回來時見許多裴家的下人都在偷偷摸摸的往她院子裏看,她也不攔,只囑咐小廝好好打,數夠了打。
等打的差不多了,她讓香鈴去看看那金枝婆婆究竟如何了。
香鈴去了沒多會兒就回了來,說金枝婆婆跑去宋元香那裏就被攔下了,因為裴大老爺正在宋元香那裏說話,宋元香連就都沒見金枝婆婆就讓人先帶下去了。
阮流君看到彈幕里一片不甘心的——
就這樣讓那個老婆子跑了??
她是宋元香的人,宋元香肯定不會處置她,估計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宋元香自己的下人做出這種事她肯定不敢來,肯定就打算就這樣算了。
阮流君托腮想了想,這麼說白天裏給裴迎真下毒這件事宋元香沒有受到絲毫懲罰,只是一頓責罵了事了?
算了?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宋元香既然不來,那她就自己過去。
阮流君揮手讓小廝們停手道:「夠了,扶上她們跟我一起去裴老太太那裏。」
她抬頭看了一眼郎朗的月色,今夜誰都別想睡。
她便踏着月色押着五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婆子丫鬟去了裴老太太的院子,進了院門在屋門口被攔了住。
是老太太的親信桂秋媽媽,她看阮流君這個陣仗先問這是怎麼了,又忙道:「老太太今日為大少爺生了好大一場氣,身子不爽利剛吃了藥睡下,這些個下人要是哪裏惹您不高興了你該打打該罰罰,等明兒我立即回了老太太讓老太太替許小姐出氣如何?」
阮流君也沒有硬往裏闖,只在門口扶着香鈴跪下,眼淚就溜溜的要掉下來,「我是來向老夫人請罪的。」
桂秋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許小姐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呢。」
&秋媽媽不必扶我。」阮流君絲毫沒有壓低聲音,紅着眼眶道:「老太太身子不舒服,我本不敢也不該來驚擾她老人家,但這裴家的下人我實在是不敢管也管不得,大老爺在夫人那裏我也不敢去向夫人告罪,只好來老太太這裏請罪。」
&是哪裏的話啊。」桂秋摸不着頭腦,只覺得她話裏有話,又看那幾個被打成那樣的下人,怕是出了什麼大事,一時之間也不敢擅作主張,只不迭的說:「許小姐先起來,快先起來……」
然後屋裏傳出裴老太太不高興的聲音:「桂秋外面怎麼了?吵吵鬧鬧的,是哪個下人如此不懂規矩?」
桂秋為難道:「老太太,是許小姐來了……」
裴老太太便讓桂秋扶她進去,她卻是執意不肯,要跪在門外請罪。
裴老太太便披衣扶着桂秋出了來,本來臉色就不好,一看院子裏被打的半殘的五個婆子丫鬟臉色更不好了,這個許嬌委實不是個安分的,從她來裴家以後裴家就沒有安寧過一天,白天裴迎真那一出已鬧的她心煩,晚上她又來一出,她們倆是想攪的裴家雞犬不寧才肯罷休!
老太太臉色不好,語氣卻是透着心疼的,「這是怎麼了嬌嬌?怎麼大晚上的哭成這樣?快扶起來,可是那些下人們惹你生氣了?」
阮流君泣聲道:「我是來向老太太和大夫人請罪的,大夫人送我的下人我是萬萬不敢再留了,裴家的下人我管教不好,還請老太太去跟大夫人說一聲讓她帶回去吧。」
老太太冷着臉對那些下人喝問道:「怎麼回事!」
李媽媽便跪下將那些婆子丫鬟偷嫁妝,偷了多少,誰帶的頭,一五一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老太太聽的也是吃驚,宋元香送下人她是知道,也是默許的,一是監管許嬌,二是許嬌那裏有她們的人也方便些,可她沒想到這些個下人敢這麼快就對許嬌的嫁妝動手,還動的如此明目張胆,她自然不能偏袒,許嬌就算打死她們也是她們活該,無話可說。
她立即怒道:「打!打的好!你怎不將這些手腳不乾淨敗壞門風的狗東西都打死!」
桂秋忙扶住她,「老太太別動怒,要當心身子。」
&這把老骨頭遲早被這些狗東西們氣死!」老太太氣的眼眶發紅,拉起阮流君道:「你這傻孩子,吃了這樣的虧就算打死她們,哪個敢說你一句不是?你請什麼罪?」
香鈴氣不過道:「我們小姐只是氣不過打了她們兩下,那個金枝婆婆就跑去大夫人那裏告狀了……」
&鈴。」阮流君喝住她,道:「我是個外人,不敢管教裴家人,我原想着報官,可是下人畢竟是裴家的,我是知道裴家的家風清白,若是傳出去不知道的人該以為裴家是怎樣的人家管教出偷主子嫁妝的奴才。」她講的不高不低卻句句戳老太太心坎,「只請老太太跟大夫人說將下人帶回去吧,萬望她別怪罪我。」
&敢!」裴老太太心裏也是有些惱火,宋元香平日裏恭順聽話是個有心計手段的,怎麼讓這些個下人惹出了這麼多的事,這若是許嬌真報了官傳出去,他們裴家在京都還要不要臉面了,便道:「去叫老大媳婦過來。」
沒過一會宋元香就來了,同來的還有裴言。
宋元香是心知肚明為了什麼,裴言卻是不知的,一進院子看到院子裏癱着的下人先是一愣,隨後有些不高興什麼樣的事大半夜驚擾老太太,上前扶住老太太道:「母親身子不舒服,有什麼事不能明日處置嗎?」
阮流君就在一旁行了禮道:「是我不該驚擾了老太太,大老爺要怪就怪罪我吧。」
裴言看了一眼許嬌,他對這許家小姐印象一般,惠月總是說這許小姐十分的沒有教養,「出了什麼事?」
裴老太太冷哼一聲,「這該問問你的好夫人!」
宋元香低着頭不敢抬頭,聽裴老太太問道:「那叫金枝的婆子現下可在你那裏?」
宋元香便道:「在的,她找過來時我和老爺正在說話,所以沒讓她進來,也沒來得及過問什麼事,想着等服侍老爺睡下再問清楚……」
&管教出來的好下人!」裴老太太氣惱道:「一個宋媽媽對大少爺下毒,幾個粗使的婆子丫鬟竟敢偷竊主子的嫁妝!我們裴家的臉面都要被你丟盡了!」
一聽說報官,裴言明白定是出了什麼事了,便問究竟出什麼事了。
李媽媽便又將那兩個婆子四個丫鬟偷竊嫁妝的事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這次連金枝婆婆仗着大夫人撐腰怠慢小姐,如何跑出去找大夫人撐腰做主也說了。
裴言一聽頓時火起,他平日最要臉面,在官場在京中都謹言慎行,可今日一連出了兩齣讓他丟盡顏面的事情,還全是出自宋元香管教的下人身上,這讓他不禁想起白日裏顧老爺子說的那句話了,能養出這等害人性命的惡奴,這主子相比也不是怎樣良善之人。
怎麼單單宋元香手下的奴才出了這麼些事?
他盯着宋元香怒道:「你管教出的好奴才!謀害主子,怠慢外客,如今竟連偷小姐嫁妝的事都做了出來!你連奴才都管教不好,你如何管理裴家?教養得好惠月惠景!」
裴言從未如此嚴厲動怒的責罵過她,宋元香又驚又怕,當即跪下嬌嬌柔柔的哭着認錯,卻又道:「是我管教的不當,可是老爺裴家這樣多的下人,人心隔肚皮我哪裏能每個都看得清楚是好人是歹人,她們做出這等事我也是羞愧自責,但也並非是我教唆的,我只是一片好意挑了幾個能幹伶俐的給許小姐送出,哪裏知道她們會做出這等事?」
她生的嬌柔端秀,哭起來我見猶憐的,裴言也就不忍心再責罵她,只命人將那金枝婆子打死扔出府,其餘的毒打一頓該賣了或者趕出府。
裴老太太又數落了一通宋元香,命她這些日子待在佛堂里抄經好好為裴迎真祈福。
宋元香也不敢說什麼,只哭的淚人一般。
一通鬧騰,阮流君總算是出了這口氣,身邊也清理的乾乾淨淨,看着彈幕里一片打賞和舒爽的,溫順的應了老太太和裴言幾句話,這才帶着香鈴和李媽媽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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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裏風涼,像是快要入冬了一般,可那月亮掛在當空明朗朗的照着大地。
阮流君心情大好,吩咐了李媽媽明日去買幾個伶俐的小丫頭來,又忽然道:「裴迎真這會兒睡了嗎?」
彈幕里立刻刷出——
霸道總裁:@路過君。主播要去看老公了。
馬甲1號:@路過君。主播打完裴家人去看老公了。
小豹:@路過君。主播忙完就想去看老公了。
超絕可愛wuli烊:你們好壞啊,路過君一會又不冒頭了→_→那我也@一下路過君。
那一片的路過君,讓阮流君覺得好笑,低聲道:「他生病了,我白天沒顧上,現在表示禮貌的去看一下。」
彈幕里又刷出,不用解釋主播,想看就看,反正是你老公。
阮流君讓李媽媽回去,帶着香鈴往裴迎真那裏去,她要邀請裴迎真明天來吃蒜泥白肉嘛,這是已經答應好的,就當為他慶祝,順便把那樣東西給他。
她溜溜達達的到了裴迎真那裏,怕他已經睡了沒敢拍門,想透過門縫了一下,卻發現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院子裏隱約有燈光,她跨進去,聽見有悶悶的慘叫聲……她下意識的沒讓香鈴跟進來,自己往裏走了一步,探頭去瞧,脖子上的螢石一晃——
光幕里映出了院子裏的景象,裴迎真站在院子中,旁邊是蹲着的阿守,阿守手裏按着一個人,披頭散髮看不出臉,只聽她被堵上嘴悶悶的慘叫着。
裴迎真的腳邊全是血,他蹲下身子輕輕撥開那人的頭髮道:「你女兒為什麼會被我差點打死你不清楚嗎?她可不只是打翻了杯子,那杯子是我打翻的,那是我第一次發現她給我端的藥里下了毒,我以為打死了她給你們一個警告,沒想到你們根本不怕我發現,因為裴家沒人會為我做主。」他猛地扯住她的頭髮讓她抬頭看着自己,「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指使你毒死我嗎?只是,還沒輪到收拾她。」
他手中的銀簪子在她眼皮上劃了劃,對阿守道:「將她的眼珠子,舌頭,牙齒,和十根手指全部挖出來,剪斷,打碎了。」
那光幕一晃,彈幕里立刻有人刷出——
天啊!是宋媽媽……
她的臉……被毀容了??
指甲蓋全被拔了!
好噁心……
阮流君聽到阿守應是,看到阿守拿着亮晃晃的匕首□□宋媽媽的眼睛裏,嚇的猛的後退轉身,卻被裴迎真聽到了響動。
&裴迎真扭頭看過來,正好看到她慌張退出去的背影,一驚,「許嬌?」他猛地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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