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嬉笑着道:「這還不是跟她爹王大人長得一樣,圓臉蛋兒圓眼睛圓嘴巴,連人都是圓的,估計滾滾就能滾去兩淮了,你說這樣是不是還省了騎馬?省心又省力!」
好似覺得自己說了一件很有趣很好笑的事情,那小姐就嘻嘻地笑起來,最先開口奚落王潤珠的姑娘也跟着笑起來。
聽到這樣的話,王潤珠的臉色都變了,一張臉漲得通紅,低下頭不敢面對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麼一副肉肉的圓滾滾的模樣,比一般的姑娘小姐長得圓潤粗壯。但這不是她的錯。她已經儘量少吃了,奈何就是那種喝水也長肉的體質。這段時間堅持鍛煉,身上好不容易瘦了不少,可是臉上還是瘦不下來,依舊圓潤得很。
看到王潤珠緊緊地拽住手中的帕子,低着頭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玉容郡主就有些來氣。她一是氣那兩個小姐不懂規矩,在這樣的宴會上肆無忌憚地說那樣沒有禮貌的話,簡直沒把她放在眼裏。二是氣王潤珠也太包子了,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也不吭一聲,真是活該被人欺負!
今日是惠安長公主託了玉容郡主負責招待各家小姐,玉容郡主就有責任把出席今日宴席的各家小姐招待好,她決不允許出任何差錯,不然不僅僅是她丟臉,丟的還是惠安長公主的臉面。
玉容郡主咳嗽了一聲,面色不虞地轉過身去,微抬起下巴,睨視着那兩個搗亂的小姐,語氣裏帶着絲絲冷然和威嚴道:「看來林御史家的林二小姐和張御史家的張三小姐很閒啊,不如你們兩個帶幾個丫鬟下去給大家搬幾壇果酒過來,也好給大家一會兒的活動助助興。」
這是把林二小姐和張三小姐當做奴婢在用了,也是在責怪她們不懂禮數,不守規矩,既維護了王潤珠,又處罰了兩個不懂事的小姐。
玉容郡主是淳親王爺的小女兒,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不是林二小姐和張三小姐得罪得起的人。現在玉容郡主發了話,那林二小姐和張三小姐再張狂也不敢不聽,知道剛才說的話得罪了玉容郡主,兩個人只得收斂起調笑的心思,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卻也只能乖乖站起身對玉容郡主行了一禮,帶着幾個丫鬟下去搬果酒了。
待林二小姐和張三小姐一走,玉容郡主臉上又露出笑容來,為了化解先前的尷尬,她熱絡的招呼亭子裏的各家小姐來玩遊戲。
因為人太多,姚錦繡也沒看清楚是誰提議的,然後就說到讓每人展示一項自己最拿手的才藝。這個提議得到了玉容郡主的認可,「那我們就以抽籤的方式決定表演才藝的先後順序。」
玉容郡主是主人,她的提議也沒有人反對,大家一致通過,丫鬟很快就下去準備好了抽籤用的東西,遊戲也就開始了。
玉容郡主負責抽籤,她在眾人的注視下把手伸進簽盒裏,抽出一張紙條來,打開紙條當眾念出紙條上人的名字,只聽她笑着道:「第一個被抽中的人是姚家三小姐姚錦繡。」
這走的是什麼狗屎運?第一個抽中的就是她!
姚錦繡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對她投來了注目禮,那些眼神里有探究、有期待、也有幸災樂禍……
這在場的人裏面,有些人知道姚錦繡以前的名聲不怎麼好,一致認為她就是個又蠢又傻的笨蛋,是大家嘲諷的對象。而這兩天姚錦繡突然出了名,在京城裏被人傳得沸沸揚揚,誇她醫術如何了得,這導致不少人在心裏對她都不服氣!現在讓她第一個上台表演,不少人都等着看她能表演出個什麼花兒來,巴不得她鬧出大笑話,丟了臉面那就好玩了。
現在這種情況,退縮是不可能的,不管有多艱難,也必須要迎難而上。姚錦繡坦然站起身來,朝着台上走去。
她走到玉容郡主身前,對玉容郡主道:「勞煩郡主吩咐下人為我準備一些筆墨紙硯。」
玉容郡主立刻就吩咐了下人去準備筆墨紙硯,又對姚錦繡要做什麼很好奇,便問道:「你要筆墨紙硯是要作畫嗎?」
就在這時候,陳婉兒用響亮的聲音搶先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姚三小姐可會作詩了,她作的詩精妙絕倫,她這次一定是要作詩吧!」又伸手拉了拉身旁坐着的姚錦蓮,「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陳婉兒不問姚錦繡本人,偏偏要去問姚錦蓮,可見她的刻意,卻聽姚錦蓮柔聲道:「其實我三姐姐還能左右手同書……」
陳婉兒立刻做驚訝狀,「啊,難道你三姐姐想要左右手同書不同的兩首詩?」
一個人能左右手同書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要同時作出兩首出彩的詩作來,那更是難上加難。陳婉兒和姚錦蓮兩人一唱一和,就是想要以此來為難姚錦繡。在她們看來,姚錦繡再能幹,也不可能同時做好這兩件事。
然而,這次她們是大大失算了。
如果姚錦繡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人,以她身體原主的才學,要完成這樣的任務難度不可謂不小,但現在的姚錦繡已經不是曾經的姚錦繡。從古至今學了那麼多豐富的知識不是白學的,唐詩宋詞元曲,那麼多的精彩詩作,隨便借用兩首也就是了。雖然做這種剽竊的事情有點可恥,但是現在是特殊情況需要應急,也不能怪她如此做不厚道了哈。
很快丫鬟就拿來了筆墨紙硯,玉容郡主順手把狼毫筆遞給姚錦繡,期待地看着她,對她是充滿了興趣,「是要現在就開始嗎?」
&姚錦繡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指向站於下手的幾個丫鬟,「我還需要四個幫手。」
&玉容郡主立刻點了四個丫鬟上前來當姚錦繡的幫手。
姚錦繡吩咐四個丫鬟兩兩站在一起,每個人各持宣紙的兩端,把宣紙豎着鋪展開來,然後分別站在姚錦繡身體的左右兩側,相隔的距離是她伸展開左右手能夠在宣紙上運筆寫字。
這種寫法比把宣紙鋪開在案几上左右同書要難得多,這除了考驗寫字的人用筆的能力,還考驗寫字人的腕力,非一日之功可成。姚錦繡敢使用這一招,也是因為她在現代的時候練過。其實說起來都是淚,會練成這樣她完全是被逼的!沒想到今日還能拿出來炫一把!也是不辜負當年為了練字所花費的那些辛苦時光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姚錦繡左右手執筆站於四人中間,只見她同時伸展開雙手,在左右兩邊的宣紙上揮毫潑墨,筆走游龍,她神情專注,目光如炬,先前身上那股平淡恬靜與世無爭的氣息也被絢爛豐富凌厲奪目的筆法所取代,在場的眾人都覺得姚錦繡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強勢之感,讓她們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氣勢所折服,生出一股欽佩之情。
眾人都注視着台上的姚錦繡,突然有人禁不住發出低低的驚呼聲,只見姚錦繡裙擺一揚,身體一轉,方位變換,她本來左右手所寫的字跡就不同,右手先寫的楷書,左手先寫的行書,現在變換之後,竟變成左手寫楷書,右手寫行書,可以想像她左右手早就把這兩種字體練得是爐火純青了。
片刻後,姚錦繡書寫完畢,把手中的狼毫筆放回桌上,讓四個丫鬟把她所寫的詩句展示給大家看。
左邊兩個丫鬟所執的宣紙上寫的是:艷靜如籠月,香寒未逐風;桃花徒照地,終被笑妖紅。
右邊兩個丫鬟所執的宣紙上寫的是:春山暖日和風,闌干樓閣簾櫳,楊柳鞦韆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一首寫梨花,一首寫春日,恰到好處地迎合了今日的梨花宴,貼合主題,意境優美,令人回味無窮。
&啪啪啪……」
從亭子外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姚錦繡循着掌聲望去,亭子中的其他人也跟着紛紛側目看了過去,惠安長公主身穿玫瑰紫遍地纏枝芙蓉花對襟暗妝花褙子站在亭子外面,臉上帶着讚賞的笑意,「好詩,好字,好美!」
惠安長公主這個時候出現,目的就是為了來給姚錦繡撐場面的,三個「好」字,大大誇贊了姚錦繡一番,一是說她的詩好,二是說她的字好,三是說她人好。惠安長公主鮮少誇獎一個人,姚錦繡能讓她刮目相看,還得到她如此高的評價,可見她對姚錦繡的喜歡。
這是在場的其他人絞盡腦汁想得而沒能得到的讚賞,從此之後大家便知曉姚錦繡這是被劃歸到惠安長公主的羽翼之下,是惠安長公主喜歡和讚許的人。有身份地位高貴的惠安長公主維護姚錦繡,那些暗戳戳再想要打她主意的人,都要好好的掂量一番,以免惹了不該惹的人。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給惠安長公主行禮,惠安長公主走上前去,親自扶了姚錦繡起來,抬手免了其他人的禮。眾人紛紛起身,就瞧見惠安長公主伸手取下腰間掛着的銀質玲瓏球,托在手心送到姚錦繡面前,「我一見你就喜歡得緊,你是個不錯的好孩子,這個就送給你吧,就當作是我給你的獎賞。」
姚錦繡哪裏敢推辭惠安長公主給的賞賜,恭敬地接過銀質玲瓏球,並蹲身行禮稱謝,「謝長公主賞賜。」
&歡嗎?」
姚錦繡自然答:「喜歡。」
&歡就好。」惠安長公主一臉溫和笑意,伸手牽起了姚錦繡的手,拉着她親熱地聊起天來。
這自然又惹得眾人對她投去一陣艷羨又複雜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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