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覺得這玉牌貴重,那一日若能遇見他,當場便能將玉牌還給他,此時這玉牌成了定情信物,她怎麼看都是燙手山芋。
身後的紅纓仿似被眼前的畫面給驚着了,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
若有機會重來,紅纓一定不要站在自家娘子的身後,聽見這麼大一個隱秘的消息。
紅纓發出的聲響蘇拂自然聽得到,此刻面上雖是帶了些緋紅,卻一點也不妨礙她對着紀韞咬牙切齒,「你莫要欺人太甚。」
紀韞面色如常的看着眼前氣紅了臉的蘇拂,又道,「我怎麼算是欺負人呢?我雖無一萬兩,但我好歹是堂堂的燕王殿下,丰神俊朗自不用說,我手下商鋪在唐國境內便有數十個,手中的威權自不用說,更何況江寧府內還有一個分外賺錢的新園保駕,怎麼都不會讓你吃虧的」
蘇拂方才還是生氣的,這會兒卻是怔住了。
不僅僅是因為紀韞這會兒開始如數家珍自己的家底,更是因為他們還沒有交好到知根知底的地步,他便將自己的家底透漏給了自己。
更何況,這裏面竟然有新園,在江寧府內神秘到也許皇帝都不知道真正主人的新園。
聽過之後,她只覺得,這哪裏是沒有一萬兩,幾十萬兩都有了好嗎?
她雖是愛財,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她壓下自己想要罵人的心情,看了紀韞一眼,道,「那又如何?」
紀韞眨了眨眼睛,嘴角一貫的笑意,「沒有如何,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只想以身相許。」
她不想說話了,什麼都不想說了。
&走還是我走?」她只道了這一句。
紀韞站起身,「我改日再來。」
說罷,便離開了這間屋子。
屋外,陽光甚是璀璨,落在紀韞背後的一身玄衣上,使她看過去的視線有些刺眼。
方才的那些個渾話,她雖覺得有些氣,可掩在氣憤之下的,卻泛着一絲笑意,同平日裏客氣疏離的笑意不同,那種笑意好似許久都未從她的臉上出現過了。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面頰,帶着笑意的輪廓分外清晰,她的手堪堪停住。
紅纓從屋外走了進來,俯首道,「紀郎君走了,書房的兩床被褥作何處置?」
她收回手,淡然的回頭,吩咐道,「燒掉吧!」
紅纓怔了怔,低頭稱是。
……
江寧府內,終歸是有了喜氣,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們在戰場上失蹤的燕王殿下今日一早從城門進來了,不僅沒有傳聞中的身受重傷,倒是更顯魁梧。
先發現燕王的是常年走街串巷賣冰糖葫蘆的老劉頭,在看見燕王進城的那一刻,巴不得一下子撲到燕王身上,仔細檢查一下燕王的身子是否毫髮無傷。
不過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情用事,老劉頭一手拿穩紮着冰糖葫蘆的那根棒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大街上,驚呼一聲,「燕王殿下回來了。」
老劉頭再抬頭時,卻是老淚縱橫。
因着老劉頭的這一番動作,街上擺攤賣首飾的,胸口碎大石賣藝的,街旁耍猴的等等紛紛向燕王行跪拜禮。
這才算引起了街上巡視衛兵的注意,立刻分出兩人往宮中報信去了,其餘的則是走到燕王面前,行禮道,「殿下。」
紀韞看着面前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的百姓,道了一句,「吾死裏逃生,還要多虧了你們想要吾歸來的信念,都起來吧!」
百姓們自是起了身,不過腦子裏對於燕王殿下口中的死裏逃生更為注重,前些日子,江寧府內便在傳,燕王殿下之所以失蹤,是因為有奸細混到了軍中,在殿下背後放了冷箭,才使得殿下受了重傷,不知所蹤。
本來百姓之中以為這不過是謠言,不足為信。
可此時聽燕王殿下親口說出死裏逃生這四個字,卻兀自的流了眼淚,燕王殿下為國為民,多次征戰,作為一個皇子,卻過着將腦袋拴在褲腰帶的生活,實屬不易。
百姓心中會怎麼想,全然在紀韞的意料之內。
因此,紀韞並未多說,而是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衛兵,點頭道,「好好巡邏,我先進宮復命。」
為首的衛兵應聲,便帶着身後巡邏的衛兵離去了。
紀韞為了給百姓的印象更為荒涼一些,便是假意徒步進了江寧府,這會兒想要走着到宮中,卻是不大現實。
好在方才有兩名衛士去報信,他同四喜在街上晃晃悠悠的走了一刻鐘之後,便見有衛兵趕着馬到這邊過來,親手將馬交給了紀韞同四喜,行了禮,便又離去了。
他同四喜跨馬而去。
等到了宮門時,因着四喜被他吩咐去了燕王府,這會兒就只剩了他一個人。
過了第二層宮門,紀韞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交給守城的侍衛,這才朝着御書房步行而去。
此刻的御書房,不是平日裏閉門的狀態,兩扇門大開,一抹明黃色就站在御書房門前。
紀韞同那抹明黃色相距不過一丈,便是單膝而跪,雙手拱拳,「臣弟參見陛下,給陛下請安。」
不過一瞬,那抹明黃色便上前一步,將他虛扶了起來,掩藏不住的喜意與激動,「四弟,你終於回來了。」
紀韞抬頭,嘴角輕勾,同這人臉上的喜意交相輝映,倒是極為相稱。
&弟讓陛下擔憂,是臣弟的錯,不過臣弟幸不辱命,與閩軍交戰五月,終究破了閩國都城長樂府。」
此刻站在紀韞面前的,正是唐國第二個皇帝,李通。
李通拍了拍紀韞的肩膀,一副後怕的模樣,「此事暫且不論,你能平安歸來,就是好的。」
李通邊說,邊拉了紀韞到御書房去,「你近幾日在外面定然是吃苦了,沒怎麼好好吃飯吧!」
說完這句,李通隨性喚了一旁的宦官過來,吩咐去傳膳之後,兩人才在御書房坐定,自然是李通坐在那明晃晃的龍椅之上,而紀韞坐在一旁毫不起眼的黑木椅子上。
可是,饒是這般不起眼的黑木椅子,本朝就沒有幾個官員坐過。
試想,誰還敢在處理政事的御書房內大喇喇的坐在當今陛下面前。
紀韞想也是習慣了,並未推辭,而是看向龍椅上的皇帝,道,「臣弟晚來幾日,長樂府的戰事怕是陛下已經問過幾名副將了,應不用臣弟再說。」
皇帝李通點頭道,「長樂府之戰到底是苦難了些,聽說吳越國也摻和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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