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師傅回來後,林枝更是跑的勤,原本三天去一趟木屋,現在是隔一天去一次,一待半天,下午回來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不管大姐說給哪家少年,她近年就要嫁人的事實不變,林枝決定送門生意給她做嫁妝。
這次收的羊毛,已經被林春紡成了毛線。林枝摸着纏好的線團,細細的感覺它的柔軟,她們有好幾次紡線的經驗,做出來的毛線,比之前要均勻很多。
這地方沒有圍巾的概念,林枝三歲的時候,她家剛開始做糕點生意,林老爹大冬天出去送糕點,林枝就讓樊氏給老爹做了圍巾。當時所謂的圍巾,就是棉布里塞了棉絮做成的。用的時間長了,棉絮就會縮到一處去。
這地方雖然沒有圍巾,但有一種和圍巾功能相同的東西。
富裕的人家,會用動物皮毛做成的圍領。取完整的兔毛、貂毛、或是狐狸皮毛,處理後用錦線縫製而成,確實是華美又保暖。但這種圍領只有富戶用得起,一般人家,直接用較厚的布,整個把腦袋包裹起來,拋開美觀不說,做起事來也頗為不便。
林枝分析了市場,覺得圍巾還是有前途的,不過自家現在做的圍巾,保暖作用是起到了,可款式和顏色還不盡人意。
顏色或許能用草木來染,款式嘛,想到上輩子花樣繁多的披肩,林枝去灶房拿了塊柴,回房間做了幾個鈎針,用毛線纏住手握的位置,讓它用起來更順手。
林枝上輩子做過杯墊這類的小東西,依稀記得幾個花樣,做好這些,林枝帶上東西去了大伯家。
大伯和大伯娘在林枝家做糕點,林柴今天跟着林雨學算術去了。
林枝進門,先去林爺爺房裏跟他們打招呼,出來後就鑽進了林春房裏,林春在做圍巾,小滿抱着小豆子在旁邊看。
「阿枝,你來啦。」小滿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坐這兒。」
林枝過去脫鞋上炕,看林春手裏越發熟練的動作,給她看了帶過來的兩個杯墊。
「這東西是怎麼做的?」林春驚訝的問。
這時候林枝才把鈎針拿出來,「用這個做的。」又把使用方法和她會的兩個花樣教給林春,「大姐,咱們現在做的圍巾,顏色太過單調,你知道有什麼適合染料的草木嗎?」
「枯草能染黃色,可是出來的顏色不好看。」林春邊想邊說:「可以去織染坊看看,他們染布料是用的什麼染料。」
「對啊!我怎麼把這個忘記了,不是現成的嗎。」林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說:「大姐,咱們做個披肩吧。」
林枝用炭筆在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畫了個長方形:「大概就是這樣,做出來之後能這樣披着。」林枝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比劃。
「這裏,還有這裏,可以用鈎針做不同的花樣。」林枝指着畫出來的東西說。
「這東西做出來有什麼用嗎?」林春問。
林枝這時候心裏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但總要做出來試一試才有定論。「說不定能賺錢呢。」
晚飯的時候,家裏人圍着一桌吃飯,林雨忽然抬頭問:「娘,聽說大姐的婚事定下來了?」
林枝也是一愣,之前不是剛介紹,這麼快就定下來了?
樊氏點頭:「你們在王家村念書,那人你們也應該熟悉,就是年前來過咱們村的那個孩子,曉得他人怎麼樣?」
「大伯娘做好了決定,肯定是已經找人打聽清楚了。」林雨說:「我跟王德不熟,只是見過幾面,但王家村的孩子都說他好。」
「娘,大姐要嫁人了?」林枝覺得發展太快,她這邊圍巾還沒有做成,大姐那邊就已經定下了,這東西要是等大姐嫁人之後再送過去,不是讓男方那邊難堪了?
「日子都定下來了。」樊氏說:「特意到鎮上請了算命先生,選了八月十八這天。」
秋天,林枝在心裏計算,她還有時間。
「哎,爹,勻城有沒有織染坊啊?」林枝問。
「有啊。」林老爹雖然沒有去過勻城,但來往聽的多,知道的也會比林枝多一些,「幹啥突然問這個?」
「咱們什麼時候去勻城看看?」林枝問他。
林木也看向林老爹,他也沒去過勻城:「爹,我也想去。」
老爹想了一下:「行,過兩天你們不用去私塾,咱一家去勻城玩一玩!」
晚飯過後,林枝賴在正房沒有回自己屋子,林老爹一看就知道她有事:「有什麼事,直接說。」
「我想開個鋪子做買賣。」林枝很直接。
「做啥買賣?咱家這些糕點,是跟蓬萊齋定了契的,只能賣給他一家。」老爹提醒道。
「不是賣咱家的糕點,是賣圍巾。」
樊氏鋪好了被子出來,跟林枝說:「這圍巾雖然保暖,但是跟人家小姐圍着的圍領比起來實在算不上好看。」
「所以你才跟我打聽織染坊。」林老爹這時候回過味來了:「你想染羊毛?」
林枝點頭:「毛線可做的花樣很多,等到大姐做出來,你們就知道了。」
樊氏和林老爹對視了一眼:「就算它花樣多,那咱家也沒人經營過鋪子,到時候賠了咋辦?」
林老爹坐到林枝旁邊,「家裏要不是因為你,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你要去開個鋪子,按說我和你娘不該攔着。只是你娘說的也有道理,咱家沒人經營過,做生意也不是平白就能做成的。」
「再說也沒有可用的人給你幫忙,你自己又要練功。才說你師傅回來,以後要多去後山,你要是開鋪子,荒廢了功夫,你師傅怎麼想你?」林老爹句句說在點上,只是林枝的心思,不是那麼容易就歇了的。
「爹,我也不是閒的沒事才要去開個鋪子。」林枝說:「大姐再有半年就要出嫁,聽王嬸的意思,對方家裏就是老實的莊戶人家,吃穿沒有大伯家的好,大姐嫁過去說不定還要跟着下地,不是讓她去吃苦麼?到時候大伯怎麼看的下去,不是偷偷摸摸的塞錢,就是正大光明的塞錢。那樣不是讓人家沒臉?」
樊氏用手戳她,「你小小年紀,倒是想得多。」
林枝給了張嘚瑟的笑臉:「與其到時候讓別人家心裏難受,不如現在給大姐一門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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