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到這麼一個落魄的人,日後會成為一個千萬身家的人。不過14着時代發展,千萬富豪也不稀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淮河吃淮河,從船老闆裏面隨便拎個人都是千萬身家。
「咱們邊走邊聊吧」,李和繼續說道,「你怎麼想到收破爛的?」。
劉老四吭哧吭哧說道,「俺有一次不是去縣城賣菜嘛,看到有人用一個小鐵爪子在垃圾池子裏翻東西,就留了個心眼跟着了,乖乖,就那麼一會,俺看到在收購站賣了2塊多錢。那一個月不就是60多塊錢,俺那辛辛苦苦的種了一季菜,也不抵他一個月撿破爛啊。所以啊,俺就不賣菜了,學着每天進縣城撿破爛」。
「那你賺着錢沒有「,李和還是比較好奇。
「開始賺了,後來賠了」,劉老四不好意思的說道。
李和搞不明白了,「你這無本生意,怎麼會賠錢呢「。
「俺到人家廠子門口,撿了塊沒人要的鐵圈,結果人家說俺是小偷,要是不賠錢就送到公安呢,賠了50塊錢呢。俺現在都不敢去了呢」。
李和心想這是被人訛詐了呢,這劉老四果真老實了,不過也沒辦法,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人生地不熟,無依無靠的,能走出第一步已經是不錯的了,他繼續問道,「那你是不敢去了?」。
劉老四低着頭,估計是真的被嚇怕了,「再來一次,俺可賠不起了」。
「那你確定能賺着錢?」,李和故意問道,他自己就做過廢品,廢品能不能賺錢,他再清楚不過。
「當然能了,舊書舊報紙廢銅爛鐵就賣給收購站,有舊的家電、家具就能賣給舊貨市場,不過這些東西少,要碰運氣呢」。
李和道,「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嘛?」。
劉老四道,「俺不知道才問你呢,俺確實想做呢,可就是怕呢,萬一真被送到公安局」。
李和笑着道,「老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你這一個人勢單力薄的,人家不卡你卡誰,你這不就活生生的冤大頭嘛」。
「那俺也知道,想找人陪着呢,都知道俺賠了錢,沒人願意呢」。
「我讓我家老三跟大壯跟你一起干怎麼樣?」,李和覺得是時候讓李隆出去鍛煉鍛煉了,在縣城離家近,而且跟何軍和邊梅招呼一聲,有什麼事情在縣城也能罩得住。如果是遇到小流氓混混,他倆都是個頂個的壯實,不惹人家就算不錯了,哪裏還有人敢招他倆。
劉老四張張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真的,他倆日子好着呢,跟俺後面多丟人啊」。
「三個人做,可就不能撿破爛了,而是要收破爛了,還能幹點副業,磨菜刀磨剪刀,收頭髮收辮子,刮大白通下水道,你們不都能做嗎?」,李和還是抱着讓李隆鍛煉的目的,至少學會接人待物,賺錢不賺錢倒是其次了。
「都能做呢,可收破爛要本錢呢」,劉老四為難的道。
「本錢我來出」,李和直接說道。
「這恐怕不好吧」,劉老四不想占李和的便宜。
「行了,就這麼說了,只有一條,你老成實在,幫我把這倆人幫我看好就行了,明天,不,後天吧,後天你來我家,你們三個自己商量」,李和沒再給劉老四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了,這麼冷的天,趕緊回家鑽被窩才是正緊。
年初一,李隆夫妻還是抱着兩個孩子直奔老丈人家了,李梅夫妻帶着娃也回來了。
這樣子人匯聚齊了,一家人就拎着東西去了河灣姥姥舅舅那邊。
李兆坤往年都是基本不去的,到哪裏都不受待見,只能混頓糟酒好,去了也覺着沒意思,但是今年破天荒的也跟着去了,還特意颳了鬍子。
還是先去了外婆那裏,那間茅草屋子根本擠不下幾個人,屋裡冷颼颼的也沒生爐子,老太太躺在床上沒下地,只是一個勁的客氣招呼大家坐床沿,屋裏根本沒地方坐呢。
李和看着老太太精神頭明顯不對,問老爺子,「姥這怎麼了?」。
老爺子接過李兆坤的煙,嘆口氣道,「這昨晚吃的多了,受了涼,鬧肚子呢,開了點藥,吃吃就好了」。
「沒送醫院嗎?」,李和知道老太太撐不了幾年了,可能就是平常的小病小鬧不怎麼在意,要不然不會那麼早走。這老人身體不好,一鬧肚子,身體禁不住虛耗。
「俺正準備去找你舅商量呢,還沒去呢,你們就來了」,老爺子拔了一口煙道。
李和每年回來都會給兩個老人錢,加上王玉蘭給的,估計也有七八百了,八成這些錢是給了兩個兒子,要不然送個醫院,哪裏還需要跟兒子商量。
他沒再繼續說話,出了門,轉身看着這漏風漏雨的茅草屋,真心想給他扒了,給兩個老人蓋個新房。
可真要給兩個老人蓋了,他兩個舅舅的臉面往哪擱,喜子這些做孫子的臉面往哪擱,最關鍵的是兩個老人也絕對不會住,還能把李和給怨上。
哪怕現在他要送老人上醫院,他還得去找舅舅出面,畢竟人家都姓王,他姓李啊,要是不管不顧直接把老人送到醫院,老人願意不願意去不說,他兩個舅舅能把他祖宗八代能罵全了。
二舅王玉國看到李和來了,熱情的很,這個外甥幫襯他這麼多,他是曉得禮的,再說人家現在是公家人,端公家飯,沾親戚也有面子,「二和,外面冷,進屋來,我給你泡杯茶暖暖手」。
喜子在屋裏正哄孩子睡覺,看到李和來也是高興壞了,「大老表,你坐,中午就在這,咱喝點」。
李和想着怎麼拐個彎說姥姥的事情,就笑着道,「不用忙,我剛從姥那邊來,我看老太太那鬧肚子有點夠嗆」。
王玉國道,「我就準備等會準備去看看呢,再去衛生室給她配藥,年齡大了,這身體經不起虧」。
李和見王玉國沒提去醫院的事,他就笑着道,「要不去公社醫院吧,左右也沒多遠」。
王玉國有王玉國的難處,他也想把老娘送到醫院,可老大不說話,他也沒錢。這時候二舅媽接話茬道,「這年齡大了,天寒地凍的,這路上不好走,你姥受罪,俺就想等天晴了送到醫院」。
李和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傢伙笑着道,「舅,這孩子真機靈,長的像喜子。滿月酒我沒吃上呢。這錢,算我的心意,給孩子的」。
說完他直接把一疊錢塞給了王玉國。
王玉國一愣,摸摸錢的厚度,足足好幾百呢。
還好他不傻,算反應過來了,給禮錢哪有給這麼多的,按說這錢應該直接給喜子的,怎麼可能給他。
他這外甥是借着給孩子喜錢的幌子,讓他拿錢送老人去醫院呢,想想不妥,又要塞給李和,「二和,你這也用不了這麼多啊」。
李和笑着道,「沒事,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王玉國道,「那你在這坐會,我去看看老太太,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呢」。
李和沒說破,他王玉國也就沒說破了,點破不說破,就是這麼回事。
當下,也沒跟王家老大商量,找了輛驢車,塞足被子,把老太太送到了醫院。
王玉蘭跟李梅不放心,也就跟着去了公社醫院。
中午的時候,二舅媽做飯,對李和兄妹幾個客氣的很,一咬牙,把家裏的那吊鹹肉給炒了,放了好幾顆大白菜,足足一大盆。又燴了幾塊豆腐,桌面上才算好看一點。
李和、楊學文跟喜子兄弟倆也就隨意喝了點酒,吃了點菜,飯後沒耽擱,直接就帶着老四、老五回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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