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兩點便夠了,要知道一個不會被任何感情左右、絕對理智、且擁有無雙之計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比修了無情道的修士還恐怖。
&找不出他的弱點嗎?」殷翎驚訝的問。
季斐然有多聰明殷翎十分清楚,來了半月坊市一個月,雖然自己手裏沒什麼勢力,但卻藉助這次宗主大壽與各方勢力照了個面,還交了許多朋友。
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殷翎覺得他比寧息強太多了。
似乎看出殷翎在想什麼,季斐然笑着回道:「找不出,你認為我厲害是因為你沒有認真去了解寧息。」
頓了頓,他似乎在想着合適的話語來表達:「聰明人、或者說絕對理智的人應該會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那就是只考慮利益得失而不計較人情,但在寧息身上完全沒有這點。」
&殷翎面露疑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殷翎將杯中有些涼的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踱步走了兩圈,這才說道:「剛來上界這一個月的時間我並非只是交朋友,寧息的消息也打探了許多。他與同門師兄弟之間關係並不和睦,準確的說,他對柳雲止已經是勢在必得的要除去了。今日見到寧息,我發覺他雖與同門關係並不是很和睦,但絕對沒有忽略其中的人情算計。就從他聽到柳雲止和舞師姐乃是道侶後,目光在舞師姐身上停留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
殷翎面癱着一張臉,遲疑的問:「……話說,每次聽到你提起柳雲止道友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他有什麼不對嗎?」
季斐然抽了抽臉皮,答道:「不對?當然不對了。舞師姐明明說過已經殺了他,結果忽然見到一個本該早已死去的人,這種……」
&等,你先等等。」殷翎追問道:「大師姐殺了柳雲止??什麼時候的事?」
季斐然愕然:「舞師姐在凡間與柳雲止成親三年,後因證道殺了他,你不知道?」
殷翎:他雖然知道大師姐把自己成功嫁出去了,但卻不知道大師姐竟然這麼兇殘的還殺夫證道?!
信息量略大他需要緩緩。
半晌後,殷翎才一臉血的說:「我以後再也不敢往大師姐跟前湊了。」
這兇殘程度太讓人害怕了。
季斐然:他似乎暴露了什麼東西,真不會被舞師姐給打死嗎?
半月坊市,太一仙宗落腳客院。
韓如臨看着端着茶走進來的付鶴桐,問:「找到大師兄了嗎?」
付鶴桐點頭,將茶水放在桌上,說:「已經找到了,但大師兄……」
&何?」韓如臨有些緊張的問,他唯恐柳雲止出什麼事情。
白軒和寧息也睜開眼睛看着她,對於柳雲止,他們三人都很關心,即使關心的角度不一樣。
付鶴桐看着打坐的三人,心有餘悸道:「大師兄又變的恐怖了,他完全沒有理我,我就多問了一句差點沒被他給掐死。」
三人頓時都沉默了。
韓如臨率先打破沉重的氣氛,問:「那大師兄有說去哪裏嗎?」
付鶴桐搖頭,她坐在一邊端着茶杯喝了兩口壓壓驚,這才說道:「沒有。」
寧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不用太過擔心,大師兄許是出去逛街了吧。」
白軒看了他一眼,對着付鶴桐問道:「大師兄自有分寸。付師妹,你哥還要多久回來?」
付鶴桐思索了一下,說:「兄長已去了三十又三年,還有六十七年方可回歸。」
韓如臨點頭表示記下:「你去外面看看,若大師兄回來立刻來報。」
&付鶴桐應聲。
結果她剛走出去便在門口說道:「白師兄,劍道宗段商師弟求見。」
白軒抬頭看向門外,聲音淡漠道:>
伏罪崖,舞如是碎丹成嬰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洞口,引妄被舞如是的氣息牽引,身形變得若隱若現。
忽而,她神色一凜,化為一團氣竄進了舞如是體內。
半月坊市,付鶴桐送走段商後,遲疑的問:「三位師兄,我們是否要跟他們一起去?」
韓如臨眼底帶着淡淡的悲哀,說:「死了一個鎮的人不能就這麼放過,雖然是劍道宗轄區內,但我等修道之人知道此事,也合該管上一管。」
說罷,他朝着白軒看去,明顯想要得到白軒的支持。
白軒雖看上去十分冷漠,但對於同去之事也十分贊同。
現在只是死了一個鎮的人,若不查明原因會不會死一個城的人?會不會釀成大禍都未可知。
他想了想,說:「付師妹,你出去找找大師兄,此事還需大師兄首肯。」
&白師兄。」
付鶴桐離開後,寧息也藉口回自己房中休息了。
他在房內打了一個隔絕窺視的禁制,身手拿出一塊古樸神秘的羅盤。
寧息盤膝坐在床上,將羅盤置於雙膝之上,閉上雙眼,手上掐動着一個個晦澀玄奧的法訣,一股神秘的氣息在房中波動開。
片刻,寧息吐了口血臉色蒼白的收手,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前日靳宗主壽宴上他遠遠看了舞如是一眼,只是那一眼他便清楚,自己的計劃絕對行不通。
舞如是並非傳言中的走火入魔,也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容易被算計。
因為那雙眼睛凜冽冰寒,不含半分情緒。就像那高高在上的天道,你一眼便能看透,可你就是拿她沒有辦法。
擺明車馬的來,任何陰謀陽謀都沒用。
這種在原則上一步不讓的人才最讓人頭疼,不管你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即使她偶爾會心軟,會難過,會高興……你不觸碰她的原則還好,一旦觸碰到了說什麼都沒用,她立刻會翻臉無情。
&以為藉助情劫能讓舞如是為我所用,沒想到舞如是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寧息眼裏滿是驚疑。
幾年前他窺探天機,舞如是是他成功的一線生機。幾年後的今天他再去窺探天機,這一線天機居然成了必須剷除的阻礙。
究竟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天機混淆,讓他本該明朗的未來又變得一片混沌?
寧息捏着羅盤,指尖發白:「舞如是……」
冷漠機制的聲音在房中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而此時,柳雲止卻在半月坊市不遠處的那處荒山上。之前他來過一次,在這裏碰到了無塵。
荒山上野草從生,頭頂陽光灑下,悶熱的讓人心生煩躁。
柳雲止一身黑袍錦衣,深邃的眸子死氣沉沉,鬼氣森森,似乎就連陽光也驅散不了他所帶來的陰霾。
忽然,大風颳起,黑雲壓下,隱隱有電光閃爍。
柳雲止一身黑袍被吹的獵獵作響,他看着遠方天空眸色一深,口中輕喃:「雷劫……」
劍道宗,靳無緣的目光落在外面的天空,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奇怪,宗內何人在渡劫?
看着劫雲,該是出竅期吧。
就在靳無緣細數是宗門那位弟子突破出竅期時,伏罪崖的舞如是走了出來,心魔之前便心有所感與她融為一體。
舞如是抬頭看着天上的劫雲皺眉,只是突破金丹衝擊元嬰期的雷劫就這麼強大了嗎?
還是說,只因為她修的是無情道?
身形一閃,她迅速離開伏罪崖飛到遠方廣闊的空地上。
風勢越來越猛,七月晴朗的天空迅速陰雲密佈。一朵朵黑雲從四面八方轟轟烈烈的匯集而來,如同天河十萬天兵浩蕩而至。
雲層越來越厚,眨眼間這片天地已伸手不見五指,平日閉死關的修士也因這股天地之威心驚肉體,紛紛從閉關中走出,將神識投放到雷劫範圍之外細細觀察。
厚厚的雲層以一種強勢不可抗拒的姿態,壓在舞如是頭頂,隱約沉悶的雷聲從頭頂傳來,危險肅殺的氣息充滿了整片天地。
閃電迅速來到舞如是頭頂,恐怖的威壓讓人心驚膽戰。
舞如是沒有絲毫懼怕,她的手憑空一握,黑白相間的輪迴劍出現在手中。
她化為一道流光飛到天空,揮劍朝着劫雲一斬,鋪天蓋地的殺戮劍氣將頭頂的劫雲斬成粉碎,隱約看到這一幕的修士盡皆目瞪口呆。
舞如是劍勢還沒有收回來,被劈散的劫雲又重新迅速的聚集。一個呼吸間雷霆降下,朝着舞如是頭頂劈去,勢要將這個冒犯它威嚴的人給劈成渣渣。
舞如是冷哼一聲,雙手朝兩邊劃開一個半圓,懸浮在眼前的輪迴劍化為無數道,每降下一道雷霆便會被一把輪迴劍攪碎。
似乎察覺到一道雷霆一道雷霆的不管用,劫雲迅速分化,無數如蛇一般閃爍着電光的雷霆密密麻麻,讓人一看便毛骨悚然。
雷霆噼啪的劈下來,將方圓十里染成了雷池。
對於這些細小的雷霆,舞如是完全沒有放在眼裏,她周身劍氣外放,完全屏蔽了雷霆。即使有疏忽之處被雷霆打在身上,也權當鍛體了。
這樣不痛不癢的態度完全激怒了雷劫,那些細小的雷霆瞬間合併化為一個個粗壯如兩人合抱那麼大的巨蟒,一個接着一個毫不停歇地劈下。
舞如是從遊刃有餘也慢慢變得吃力,丹田靈力已空,唯有決絕凜然的劍氣。
轟!
一聲大響,舞如是倒飛了出去,白色的衣袍焦黑,嘴角掛着血跡,她已經重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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