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霍小山?」一個少將軍銜的國軍軍官上下打量着霍小山。
「報告長官,我是霍小山。」霍小山立正敬禮平靜以對。
此時那個少將師長正用着一種好奇、欣賞、挑剔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尚穿着日軍軍裝的霍小山。
「錢惠你把你營長的軍裝拿一套來讓他換上,看着小鬼子的這身皮我就覺得彆扭!」那少將師長說道。
站在於光良身後的錢惠也就是霍小山他們剛跑到青山一線自報家門的那個軍官忙應了一聲從工事裏跑了出去,
「這是我們師的師長郝令奇郝師長。」站在一旁的於光良這才逮到機會給霍小山介紹道。
「郝師長!」霍小山不缺禮數的給這位看上去明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師長又敬了個禮。
而這個郝令奇對霍小山的又一次軍禮卻是視而不見,反而自顧自地說道:「原來聽說你的事我還真不怎麼信,現在看來還真是真的。」
站在郝令奇身後的於光良顯然也早就熟悉了自己師長的說話風格,也只能是偷偷用眼神示意了下霍小山。
可霍小山對郝令奇那顯得有些輕視的話卻依舊平靜,對於光良的歉意也是恍然未覺。
於光良也是無奈,就在霍小山和他手下錢惠碰頭的時候自己連信都沒聽到呢,霍小山已是回頭去給日軍殺回馬槍了。
而當錢惠回來向自己報告的時候卻恰趕上師長郝令奇來視察陣地。
師長在國軍里也是高級軍官了,所以郝令奇自然知道戰區司令部還為霍小山特設了一個戰區直屬營的編制。
原本在郝令奇看來,那個傳說中的所謂的直屬營怕也只是在日軍後方象土八路似的見到落單的日軍欺負一下占點小便宜就跑或者因緣巧合偷襲了日軍什麼大官打了場便宜仗才讓名聲傳播開來罷了。
可今天聽了錢惠和於光良的報告又確實眼見有支部隊返身回去和日軍叫板去了,於是便把他的好奇心激發出來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直屬營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了,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只是繡花枕頭一個。
不過,他沒想比預計的時還要短自己就在主峰上聽到了槍聲,便猜到是那支直屬營打鬼子回來了。
這麼短時間他們能做什麼?
郝令奇就更好奇了,於是就在工事裏舉起瞭望遠鏡。
由於距離太遠,霍小山他們在平原地帶讓馬車撒歡似地跑望遠鏡里是看不到的,但是霍小山他們沖入那山丘之間下了馬車他卻是看到了。
至於以後戰鬥的進展在後面山上陣地的他自然是一覽無餘。
他沒想到霍小山直屬營如此乾淨利落地就做掉了日軍的騎兵隊,儘管由於距離遠他並不知道日軍是中了霍小強的以強示弱之計。
而在直屬營利用天然山丘的那面陡坡坑了日軍的裝甲車設計之巧妙卻是讓他大聲叫出好來。
這個他看清楚了。
所有的士兵只是用步槍射擊坦克後面的日軍步兵,用兩挺輕機槍引誘日軍的裝甲車上前。
而那日軍裝甲車本就是囂張成性一向飛揚跋扈的主兒,一見中國軍隊的步兵遠去了便直奔那兩挺輕機槍去了。
卻哪成想那兩挺輕機槍的射手見它上了鈎,卻是用事先掛好的繩子就溜下了陡壁跑遠了。
於是那裝甲車就掉下來了,直接就被旁邊埋伏的直屬營士兵就拉響了事先埋在下面的集束手榴彈炸掉了。
這一段設計的巧妙對上驕狂的日軍當真是對症入藥卻是把日軍算計得死死的,顯見他們玩這一套把戲不是一天兩事的事,玩得已是熟能生巧了。
「說說你們扮成鬼子幹什麼去了,讓鬼子恨成這樣?」郝令奇現在對眼前這個目前也只是給自己敬了個禮的霍小山反而有好感了。
這其中原因就是郝令奇自己也未必清楚,而作為他下屬的於光良卻是清楚的緊。
他自然明白自己的這位師長實在是一個難纏的主兒。
你要是在他面前太強勢那本就強勢的他定對你沒有好感。
你要是在他面前表現的太謙卑他又會覺得你是個軟蛋配不上軍人二字。
而唯有霍小山這種不卑不亢的表現反而是讓他最欣賞的。
「我們把撈刀河上鬼子的浮橋炸了一個。」霍小山輕笑道。
「嗯?」聽霍小山這麼一說,郝令奇和於光良的眼睛都亮了,這事有點意思。
「我說的呢,難怪你們讓人家追得狗趴兔子喘的!」於光良說話了,他也就是跟自己師長郝令奇說話時有個下級樣,其餘時段那就是一個兵痞樣,全師上下早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們咋炸的?」郝令奇好奇地問道,他自然也知道此時撈刀河南岸的日軍不說遍地如爛街的白菜那也絕對不會少的,這個浮橋不大好炸啊。
「用擲彈筒,十九具擲彈筒,打了一輪迴頭就跑,一個用小船搭的浮橋罷了。」霍小山老實答道。
「難怪讓鬼子恨成這樣,你這招有點意思,殺了多少個鬼子啊?」郝令奇笑道。
他雖然為人不好相處,但打鬼子的熱情卻是極高的,甚至霍小山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類以於沈沖原來的那種對戰鬥的偏執。
「鬼子倒是沒殺多少個,上面的炮倒是給掀到河裏兩門去。」霍小山也笑了,「其實這回我倒是沒想殺多少個鬼子,就是奔噁心鬼子去的。」
「如果是鬼子步兵追上來了,用那種散兵線的話我們也就跑回到於團長的陣地上來了,可是沒想到他們騎兵先追上來了,別的部隊怕他們以我們直屬營的火力卻是壓根不怕的。」霍小山接着講述。
霍小山的這種講述沒有絲毫誇張的成分卻也沒有故意謙虛以示低調的意思,就是平平常常的象嘮家常那樣的講,可反而讓郝令奇內心對霍小山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此時的郝令奇已然忘了自己是不是在考量霍小山直屬營是繡花枕頭——草包一個了,也已經進入到了打鬼子的熱情中了。
「你們那火力確實不是一般的強,鬼子的騎兵還是太驕縱了,自己飛蛾投火似地往上撞想不死都難啊!」郝令奇感嘆着,又接着說道:「不過你們用那反坦克壕坑鬼子裝甲車那招很好。這回借湖南道路不好的光了,鬼子的坦克裝甲車不會太多。」
「天可快黑了,師座,您看您是不是該回去了。」於光良見自己的師長談興很高,但作為下屬眼見天黑終究是要提醒一下的,這讓師長總在前沿陣地上呆着也不是個事啊。
郝令奇聽於光良的一提醒才注意到了天色,果然工事外的天色已是暗下來了。
「你小子有點意思,這樣,你跟我往後撤一個山頭,我再和你說會兒,對了,把小鬼子的那身皮換下來。」郝令奇對霍小山說道,以此作為他倆談話的暫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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