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韻如畫,江風醉晚霞,蒼茫霧輕拂,金輝接天映。
夕韻輝映,天空雲霧繚繞、霞光漫天,彤雲朵朵、變化萬千;地上碧草生輝,江水波光粼粼、金燦燦,此情此景令人痴迷而神往、攜夢翩翩。
忽然,牧笛聲聲起,有時婉轉清揚、時而激昂沖霄,融入夕暮、匯入咩咩之聲,盪起天籟熱血之音。
「日暮朝露妙,碧水草漫坳,羊兒咩咩笑,鳥兒喳喳叫,野果香、山花俏,啪嗒、鞭滿梢,螞蚱跳、羊兒鬧,小曲飄九霄、飄九霄,兒女姿多嬌,寒暑十六朝,壯身腰、膽氣高,文武操、樂滔滔,北望恨漫霄,牧羊磨屠刀,驅寇滅豺羔,國恨看今朝,一肩挑、一肩挑……」
「咩咩」聲不息、為激昂笛聲伴奏,沐浴夕陽餘暉緩緩移動,有條不紊絲毫不亂,一路向西,宛如久經訓練的士兵。
地處寶山北郊,沙土地鬆軟坑坑窪窪,土坡高二十餘米、低洼處為泥澤,蘆葦青紗帳覆蓋、草漫米餘高。
北郊臨江頗為偏僻,方圓十幾里結草為營,泥澤遍佈其間,危機四伏,俗稱濕地,稱得上人跡罕至。
「沙沙」冷風吹拂,草漫搖曳如波,頗有風吹草地現牛羊的味道。
一位牧童腕笛獨奏,迎着鍍金光輝而行,笛聲不息隨風遠揚,激昂處隱有金戈之聲、楊志之音,令人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他看上去瘦弱而又矮小,高約一米六左右,皮膚略顯黝黑,渾身皮包骨,眼窩深陷,面黑肌瘦,卻始終掛着笑顏,一頭齊肩黑髮隨風飄揚。
牧童腳穿草靴,身着灰白色短打、補丁密佈,臂膀與雙腿裸露大半,腰系淡藍色布帶,整潔明了。
毫不起眼的人兒、吹奏出極不附和邏輯的妙音,不難想像經歷了歲月的磨礪,方能一展胸襟、融志沖霄。
牧曲早晚高揚、一如既往,已經養成為一種不變的規律、生活習性,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吹奏,百奏不厭……
「嗷嗚…」一條淡黃色、眉間一束紫毛犬仰首伴奏,似狼非犬、甚是怪異。
那淡黃色的牧笛、激盪起悠揚之音,直上九重霄,融入夕暮、匯入自然,天地人和、構成一副絕美的畫卷。
牧童過於投入,身心隨笛音入九霄,微眯着雙眼忘情地奔放,遺忘了一切,紫靈犬示警、也渾然不覺。
也許是常年行走於濕地,對周遭的一草一木瞭然入胸,或許是身融自然、腳底生靈,坑坑窪窪如履平地,絲毫構不成阻礙,健步而行。
「嗷嗚…」紫靈犬再次提音警示,靈動的雙眼焦慮異常,極具人性化。
此時,牧童剛好翻過土山包,腳步不停,一路尾隨羊群而走,笛音激昂不息,卻急壞了紫靈犬!
他若是睜眼遠眺,一定會發現危機迫近,只可惜太突入,遺忘了所有、天地、自然與自我,一步步踏向死亡。
「關兒,跑、快跑…」王宏傑肆力吶喊,試圖阻止另一悲劇發生,奈何受制於人力不從心。
「姑父,您老別費力了,與我們合作、大家都好過,否則…」韓啟明極力勸說,三角眼滴溜溜的亂轉,跟於左側盤算未來。
「唔、唔唔…」韓秀英奮力掙扎,秀目恨意瀰漫,啜泣不止。
她口堵布團不能言,雙手被反扣於後,一身白底青花素裹,於反抗中凌亂不堪,卻任然義憤填膺,憎惡親侄子的卑劣行徑。
「啪、啪啪…」犬養一郎上前連扇耳光,淫邪之念側漏,毫不遮掩:「八格牙路,快活、快活……」
他錄屬於特高科,收集情報,搜羅礦脈資源,追蹤大清寶藏線索多年。橫行國內,挑撥離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劊子手、惡貫滿盈。
此次獲悉一絲線索而來,只可惜王宏傑夫婦寧死不屈,酷刑逼供毫無建樹,在韓啟明的建議下,試圖實施殺雞儆猴的策略。
「等等,犬養君,可否饒過她,花姑娘大大的、保證不會少,辦正事要緊!」韓啟明卑躬屈膝,點頭哈腰。
「喲西,啟明君善解人意,帝國不會虧待與你,哈哈!」犬養一郎搓動雙手,按下急不可耐的衝動。
「呸,漢奸、賣國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愧對祖宗……」王宏傑破口大罵,縱然渾身徹痛不止、也與叛國者誓不兩立。
「喲、喲喲,嘖嘖,姑父是為人正派,私塾先生,小侄也十分仰慕,可惜不能當飯吃。」韓啟明嗤之以鼻,一臉鄙夷之色。
「雜碎,滾……」王宏傑怒不可愈,以如此卑劣行徑的親戚為恥,悔恨之心無語附加。
「啪,嘭嘭……」一群青衣打扮的跟班拳腳相向,目光狠厲宛如餓狼,不見一絲憐憫,令人望而生畏。
王宏傑被群毆,頓時咳血不止,舊傷未愈再添新疤,眼眸卻任然堅定不移,每次言談皆是全力,只望牧童可以聽見而逃命!
「瞧瞧,何必呢?沾親帶故的、別拿好心當驢肝肺,寶藏位置與開啟密鑰何在?」韓啟明不死心,撬開秘密既是大功一件。
「豎子不足與謀,痴心妄想、滾…」王宏傑心如磐石堅定不移。
不過,他知道此次無法善了,小心謹慎幾十年,未曾想東窗事發,告密者卻是至親,令他心如刀割,同時不明就裏,何時露出的馬腳?
「姑父,千萬別不識好歹,雅婷表妹許配於我,再告知寶藏的一切,我保證少不了您一份,何苦遭這份罪過,暢享人間極樂不好嗎?」韓啟明不厭其煩,唯求美色與金錢。
「喲西,啟明君不愧是君子,懂得人生真諦在於享受,與帝國合作、皆可享盡一切,老傢伙,頑固、死啦死啦的幹活!」犬養一郎一臉得意,凶相畢露。
「呸,豺狼惡棍之徒、不知廉恥大言不慚,休要鼓唇弄舌,與爾等同流合污、痴心妄想,來吧,王某雖死猶榮,哈哈!」王宏傑視死如歸。
「八格,想死、沒那麼容易,嘿嘿,你敢與帝國為敵,也該為你妻子考慮考慮,還有對面的少年,以及你的女兒,反抗、你將付出無法想像的精神折磨,嘿嘿!」犬養一郎奸笑不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唔、唔唔……」韓秀英驚恐莫名,周身遭遇魔爪欺辱,令身心羞憤欲死。
「啊,人渣、畜生,爾等必將遭到天譴,萬劫不復……」王宏傑扭頭觀望,頓時怒火中燒,心雖不移、但絞痛不止。
時至此刻,他才明白所謂的外侄本性,原本以為一死了之、絕不會傷及妻子,現在看來是奢望,心胸頓時宛如萬箭錐心,痛不欲生!
「咩咩……」羊群遇阻而紛亂,頓時止步不前,亂鬨鬨。
「關兒、跑……」王宏傑眼眸驚駭,怕什麼來什麼,二弟遺孤豈能出事,心神頓時一團亂麻。
「跑、怎麼跑?你們兩面包抄,抓活的,快!」犬養一郎邪笑,智珠在握,調兵遣將。
「嗨依!」四名跟班雷厲風行,左右並進直襲牧童。
此時此刻,有人歡喜有人愁,同時也驚呆了牧童,也許是背風、或許是過於投入的原因,行至群羊阻路方才醒來,頓時膛目結舌!
「羊倌,別跑,你一跑、先生與師娘就會死,與殺羊一樣,死、沒了,就站在那裏別動!」韓啟明急於立功,見縫插針。
羊倌,其實名陽關,陽光大道、一路坦途之意,十來年的放羊生涯,被冠以羊倌之名,也算是實至名歸。
陽關人如其名,整天樂呵呵,從來就不知道憂慮為何物!五歲那年遭遇劫難、險死還生,烙下遲鈍智障的病根,對先生師娘惟命是從。
「放開先生師娘,你們是壞人,放開!」陽關生平第一次忤逆而行,奮力驅羊奔近救護。
「跑,逃命,快逃……」王宏傑既高興又痛心疾首,撕心裂肺的催促。
「別費勁了,跑得了嗎?此時悔悟尚且不遲,一把年紀了、何必呢?」韓啟明勸諫,聯想到佳人與珠寶,頓時振奮得心花弄放。
「喲西,最後警告、唯一的機會,嘿嘿!」犬養一郎淫笑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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