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聞一口精血噴出,黑色大劍將其全部吸收,劍刃上多了血色。黑色大劍如同活了一般,其中有劍鳴響起,隱約可見其上有一個個血色冤魂在嚎叫。
女子捏住一片飛葉,丟出去,其中宛如有一片森林。飛葉看似緩緩的飄過去,實則一瞬間就到了拿鏡子的老人面前,其中有無數嫩綠絲線飛散而出,織成一面網,將拿鏡子的老人罩住。
拿鏡子的老人面色也是微微一凝,手一抬,便有無數光點在他手中綻開,每一個光點中都有暴虐的能量在涌動,瞬間的,全數爆炸開來。
一連串的轟響後,拿鏡子的老人連一片衣角都沒有被撫動,但三人的攻擊卻是全都被打回,陳明軒的火紅長槍直接被折斷身子如同短線的風箏倒飛回去。雨聞的黑色大劍暗淡下去,被震的一口血噴出。女子面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在嘴角溢出的血絲說明她並非沒有收到傷害。
拿鏡子的老人冷哼一聲,一揮袖袍,冷聲道:「莫要以為老夫真不敢下殺手。」
四人的目光都是一凝,卻也看得清局勢,沒有再殺上去。他們在各自家族的同輩人之中,是頂尖的存在,甚至連家族裏的馭空修士也有與敗在他們手中的。但近日,卻是遇到這個能以一敵四的馭空強者。心中都是一凝,這般的強者,已經過絕大多數的馭空修士。不能力敵。
拿鏡子的老人冷哼一聲,目光一轉,落到一直未曾動手的趙子榮和陳家老祖身上。這兩人,才是大敵。
「老夫明山道人,兩位道友如何稱呼?」拿鏡子的老人一拱手道。
陳家老祖沒有說話,目光看似隨意的掃動,卻是將拿鏡子的老人所有的退路都給封死。
趙子榮嘿嘿的笑了幾聲,道:「明山道人,不知明山老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明山道人道:「是老夫仙逝的師尊。」
趙子榮面上神色古怪,瞥了一眼陳家老祖,才開口道:「那你師尊應該與你說起過,他曾有一位大敵,姓陳。就是這位的祖上。」
明山道人一愣,隨即目光看向陳家老祖,面色奏變,道:「你是陳家後人?」
陳家老祖微微點頭,面色依舊沒有半點變化,道:「祖上曾傳下遺令,見明山一脈,殺無赦。」
明山道人面色難看至極,微微嘆了口氣,他原本打算劃出部分利益,甚至與這兩人平分淚海之晶的利益,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老夫知曉了,看來免不了一戰。」
說罷,抬起眼,其中有亮芒閃爍,如同有光源含在其眼中。
陳家老祖沒有說話,抬起手,便有一隻拳頭大小的噬骨蟲飛出。噬骨蟲身上的氣息赫然已經達到凝神巔峰。
趙子榮突然轉頭對房間裏其他人說道:「我等只要淚海之晶,其他東西,你們自己去爭。」
聽到這話,羅小天一愣,蟻道人與竊天道人都是一愣,隨即目光投向其他兩個馭空修士。
明山道人眉頭微皺,道:「水潤珠老夫還不放在眼裏。」
陳家老祖也點頭道:「可。」
三個馭空修士都表示不與他們爭水潤珠,當即其他幾個原本都打算空手而歸的人都是一喜。而且三個馭空修士的話語中還有一層意思,他們吃肉,你們也有湯喝。至於喝不喝的上,就是你們的事了。甚至還希望那四個人放棄淚海之晶,否則一定要與他們爭奪,說不得要傷死幾個。到時候他們背後的人找上門來,就麻煩了。
但那四人聽到這話卻是面色動都不動一下,眼神空靈,在靜靜等待着。
三個馭空修士都有些頭疼,但若是這四人還要與他們爭,那就休怪他們手下無情了。
三個馭空修士還未曾開戰,其他人就已經按捺不住。
水潤珠不被馭空修士看在眼裏,但對於凝神修士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它可以暫緩凝神修士的一切致死的傷,養好一切重傷,可謂是療傷重寶。不需要任何煉製手法,直接就可以使用。
竊天道人眉宇間有煞氣浮現,在他身旁的兩個傀儡全都動起來。那兩個傀儡竟是各自掐訣,以傀儡的身份施展出法訣來,一道黑色一道白色的氣息從兩個傀儡身上釋放出來,合成一個太極魚,印在竊天道人身上。
頓時,竊天道人身上的煞氣成幾何倍增張,瞬間的就從凝神中期攀升到凝神巔峰。
竊天道人身子一晃,便化出數十個虛影來。
每個虛影都與本體沒有差別,十多個虛影連同本體一齊殺上去,要去爭奪水潤珠。
陳家的三名子弟相互交換了個目光,一人抬起袖袍,放出十多萬隻噬骨蟲。一人祭出飛劍,化作十多丈之巨,劈斬而出。一人手上掐訣,喚出一隻一丈高的水凝成的妖獸,如同活生生的妖獸一般的,咆哮着吞噬而去。
蟻道人的雙目變作漆黑,從他身子各個不同的地方飛出一隻只遁天噬靈蟻,足足飛出百萬之巨。每一隻是從他身體裏飛出來的,他竟是將自己的身軀當作遁天噬靈蟻的巢穴,也不知是如何容納下去的。
百萬隻遁天噬靈蟻一飛出來,便如同一片黑雲,彼此之間幾乎沒有半點空隙。
三個馭空修士見到他們已經開始爭奪水潤珠,都互相有默契沒有出手。要將他們之間的爭鬥延後,等水潤珠的得主分出來了再說。
羅小天只是看了一眼,就小心的避讓開來,他對水潤珠沒有多大的興趣,現在的重點是怎麼弄到淚海之晶。不說這三個馭空修士,就是那四個凝神修士,他要對付起來,都不是那麼簡單。要是他在巔峰時候,當然不懼,現在卻是有些麻煩。
羅小天吞服的第二滴天生神靈的精血的效果已經過去,他現在只能再吞服八滴天生神靈的精血,能揮出凝神戰力的時間並不多。
他苦惱着,沒有注意到,被他掛在腰間的禿毛鳥突然彈了彈翅膀。
只見陳家的三名子弟的殺招都是朝着竊天道人殺去,逼得竊天道人不得不分出幾個分身應付。雖然竊天道人的分身的力量敵不過陳家的三名子弟,要拖延些時間還是可以的。
而那百萬隻遁天噬靈蟻飛襲而來,就讓竊天道人面色大變,不得不退身而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竊天道人的一具分身慢了一瞬,就被百萬隻遁天噬靈蟻給包裹住。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遁天噬靈蟻的獠牙張開,揮出它們吞噬一切的本能,將竊天道人的那具分身給吞沒在內。
竊天道人那具分身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抗一下,就消散做無。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留下。
竊天道人面色難看至極,方才他出了指令,但他的分身連反抗都做不到。若是換作他本體,至多也就能抵抗十息,就會被吞噬,與他分身的下場沒有半點區別。
那百萬隻遁天噬靈蟻將竊天道人的分身給吞噬的瞬間,羅小天注意到蟻道人的面上有一絲痛苦之色閃過。顯然蟻道人要同時操縱這百萬隻遁天噬靈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與竊天道人的分身纏鬥的陳家三名子弟全都駭然的退去,哪怕知曉蟻道人與他們陳家的關係密切,而這操縱遁天噬靈蟻的方法有一部分是從他們陳家的操縱飛蟲之法中提煉出來的,心中還是忍不住駭然。哪怕是他們陳家最強的噬骨蟲,也沒有這般的兇殘,一瞬間就吞噬的連衣角都曾剩下。
蟻道人冷哼一聲,額角有青筋暴起,強行催動百萬隻遁天噬靈蟻朝着水潤珠飛去。
沒有人敢上前去攔住,竊天道人眼中閃過狠意。
竊天道人手上掐訣,朝着他的兩具傀儡一指,便見到那兩具傀儡動了起來。
一具傀儡的嘴張的老大,嘴角都裂到耳根還不停住,幾乎整個頭上就只看到一張巨大的嘴。
另一具傀儡的頭暴長,順間就長出數十丈之長。
長大嘴的傀儡上前猛地一吸,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將那百萬隻遁天噬靈蟻要吞入腹中。
蟻道人面色大變,臉上鐵青,更有青筋一根根暴起,要催動那些遁天噬靈蟻擺脫那股吸力。
這時,另一具傀儡的頭聚成束,編成一隻巨大的黑手手掌,要將水潤珠抓起來。
陳家三名子弟不會坐視竊天道人取走水潤珠,各自用上自己的手段,去阻止長傀儡。
羅小天微微皺眉,這幾人的戰鬥一開始還是注意控制這範圍,現在卻是越打範圍越大,都要將他波及在內。他目光微微掃過,或許是有意的要將他波及進來的。
他朝後退了幾步,表示自己不想來爭奪水潤珠。
羅小天的舉動被三個馭空修士看在眼裏,他們看出羅小天的意圖。還留在這裏,不是想爭奪水潤珠的,就是想爭奪淚海之晶的。羅小天是要爭奪淚海之晶。
明山道人眼底有不悅之色,心中想着,若是羅小天要出手,他會用雷霆手段先將羅小天擊斃。
而這時,羅小天突然感覺到腰間有什麼東西在扯動。低頭看去,卻是禿毛鳥醒來了。
既然禿毛鳥醒來了,羅小天就不用再將它掛在身上,解開它身上的繩索,將它放開來。
可不等羅小天開口詢問,禿毛鳥就用翅膀指着羅小天,呵斥道:「刁民!是你想要害朕?!朕可是七彩神鳳!高貴無上,你怎敢如此!」
「……」
「你不是自稱金翅大鵬嗎?」羅小天忍不住問道。
禿毛鳥愣了一下,隨即面上有惱怒之色,又呵斥道:「刁民!寡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寡人是金剛孔雀!寡人要打出神光,將你滿門抄斬!」
羅小天滿頭黑線,這禿毛鳥的腦子壞了吧。還不如再睡下去,原本以為它醒來了能給羅小天一些幫助的。畢竟是禿毛鳥將海中迷宮的海路圖畫出來交給他的,說不定禿毛鳥能找到其他的離開出口。但沒想到禿毛鳥腦子壞了,那就沒辦法了。
羅小天在猶豫這要不要將它打暈,說不定再睡一覺,壞掉的腦子就好了。
禿毛鳥似乎看出了羅小天的打算,當即就炸毛——尾尖上的幾根毛顫動起來,猛地後跳,一隻爪子舉的老高——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
禿毛鳥怒斥道:「刁民!你居然還想害朕!來人啊!護駕啊!」
禿毛鳥的聲音太大,引起三個馭空修士的目光,他們都將目光移來,卻沒有在禿毛鳥身上現半點異常。甚至連半點修為都沒有,他們心中判斷這應該不是妖獸,卻不知為何能說話了。他們將目光移開。諸天萬界的古怪生靈多了去了,一隻會說人話的禿毛鳥算不得稀奇。
倒是那四人中,唯一的女子目光落在禿毛鳥身上,眼中有疑惑之色,像是看出了什麼來,又不確定。
羅小天滿臉黑線,覺得不能任由禿毛鳥在這裏耍寶,先把它打暈再說。
好巧不巧的,就在這時,也不知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搶到水潤珠的長傀儡被陳家三名子弟給斬斷頭,那水潤珠飛出,朝着禿毛鳥飛來。
禿毛鳥看到那水潤珠,怒了,翅膀一張,做出白鶴亮翅的姿勢。腳下還歪了一下,差點就摔倒。
但這不是重點,在尾尖,一根羽毛燃燒起來。
「吼!」
宛如穿越時空,從遠古的洪荒傳來,如同百獸之王的咆哮,從禿毛鳥口中出。
房間裏,所有人面色都是大變,目光猛地聚集過去,鎖定在禿毛鳥身上。
禿毛鳥出的吼聲凝成實質的音波,將空間給褶皺,形成一個網狀,將那水潤珠給攔下來。隨後爪子一抬,猛地踩將水潤珠當成球一般的踩在腳底。
「是誰偷襲本王!本王乃神荒巨虎!誰人敢偷襲本王!」禿毛鳥暴怒道,目光四下掃過,要將「偷襲」它的兇手找出來。
房間裏的人都沒有說話,都被禿毛鳥方才的舉動震驚住。
四人中的女子的美目中更是有異色閃動,盯着禿毛鳥,眼底有喜色浮現。
這時,禿毛鳥找不到真兇,低頭看向被它踩在腳下的水潤珠,眼睛一瞪,開口道:「這玩意好像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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