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遺蹟

    「距離這裏不遠了。」

    「……」

    「你們要有所準備。」

    「…………」

    「保留了近萬年的神魔之戰的遺蹟……」

    「………………」

    「你們看什麼呢？！」

    一邊走一邊介紹的傑西卡，突然皺眉回頭叫着。

    她介紹很久一直沒得到回應，傑西卡的脾氣肯定要炸毛的。

    結果就看到韓棄不解抱着小短身一直看着周圍的人……

    她就沒再問了。

    反而韓棄終於給了回應，是反問她。

    「他們看什麼呢？」

    韓棄轉頭詢問傑西卡：「一邊看着我們一邊指指點點。沒見過棄兒也不至於吧？」

    停頓一下，韓棄揉着頭：「是我的光頭造型讓他們覺得新奇？」

    傑西卡咬着嘴唇，抱肩輕笑：「話說我一直沒問過。長得一般，性格也沒多粗野，居然剃光頭？神賜大6哪怕棄兒的頭似乎也都要保留，你居然都剃掉，為什麼？」

    「這個嘛……」

    韓棄剛要回答，驟然反應過來，失笑指着她：「喂！轉移話題啊。」

    傑西卡偏頭笑。

    韓棄一頓，隨意擺手：「算了。」

    示意傑西卡，韓棄開口：「不如你給我大致解釋一下神族和魔族的基本資料吧。」

    傑西卡想了想，看着韓棄：「其實我自己也不太了解。因為遺蹟不是隨便誰都能去的。」

    韓棄驚訝：「包括你？！那我們就這麼過去真的好嗎？」

    「當然不包括我！」

    傑西卡揚起下巴：「這龍島上下還有我不能去的？」

    韓棄一愣，不解看着她：「那為什麼你也不太了解？」

    傑西卡一頓，偏頭嘀咕：「因為我不想去。」

    「這什麼回答啊喂！！」

    韓棄抬手推她一下，傑西卡噗的一聲笑出來，回身踢他一腳臭傲嬌模樣。

    韓棄嘆息抱着咬着手指的小短身：「算了。到了就自己看吧……」

    突然韓棄愣住，感覺周圍人慢慢消失了。

    話說回來。

    離開皇宮就這麼走着。

    是一條筆直的大6。

    筆直就算了，長度不談，只說這條路的寬度，足有百米！

    而周圍人慢慢消失的原因就是，越來越分散，最後他們走在中間而左右五十米已經不太看得清更別說聽得清了。

    一直走了一陣，乾脆已經沒人圍觀。

    韓棄不自覺低頭看着腳下的路，已經沒有了人為鋪設的感覺。

    如果從空中往下看就能看到，三個小點已經走進一個長行凹陷的巨坑。長行巨坑，也就是他們即將走向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類似結界的防護罩。

    這是後加上去的。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裏面雜亂無章的環境。

    「現在其實已經到了。」

    傑西卡見韓棄似乎已經有所察覺，不由開口。

    韓棄拍着懷裏似乎睡着不動的小短身，詢問傑西卡：「這裏已經是曾經神魔大戰的所在了？」

    傑西卡指着身後：「那個長形的巨坑凹陷，聽說是一個神將和魔帥同歸於盡的地方。炸出的長坑。」

    韓棄表情凝重，慢慢蹲下，摩挲着泥土，突然驚訝：「還熱着？！」

    傑西卡稱讚笑着：「你的心真的很細，這都能注意到。」

    說完也蹲下，抓了把土：「萬年都沒消散掉，可想而知當時的能量爆有多強大。」

    「不會有輻射吧？」

    傑西卡茫然：「有什麼？」

    韓棄丟開土起身看看周圍：「沒什麼……餵。」

    韓棄終於反應過來，小短身很久沒咬他了。這種環境可以睡着的嗎？低頭晃晃小短身，小短身閉着眼睛皺眉，小嘴咕噥着什麼聽不清。

    摸摸頭，也不燙，身體好像也沒什麼異常。

    給她掖掖衣服，韓棄沒多想，跟着傑西卡繼續往前走。

    ——

    「額……」

    韓棄定力算不錯的了，然而此時看着眼前的一切，還是感覺震撼。

    屍山屍海都誇張了，那沒什麼了不起。

    可居然是戰死也是站立，給韓棄的那種氣機鎖定還有威壓，卻依然讓他汗毛戰慄。

    雖然不是恐懼。

    「這就是我不願意來的原因。」

    傑西卡少有的沒有嗤笑調侃鄙視，而是輕聲開口在韓棄身邊。

    此時已經就是在古遺蹟了。

    傑西卡用了不知道什麼反正是龍族的一種身份驗證，打開一個小口放了韓棄和小短身進去之後。

    聽說這裏是神魔大戰最後也是最大的一個戰役的戰場。

    所以才有所保留，特別防護的。

    如果說剛剛的一個長坑只是一個尾巴的話，此時的古戰場遺蹟，就是一頭連着尾巴的大象。

    壯觀不說，極其龐大。但並不空曠。

    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血跡都沒幹涸。明明已經萬年了，居然還是好像昨天生的一樣。

    周圍捲起的風聲都還能感受到廝殺喊殺的聲音。

    只是那些死去的屍體產生的戾氣足以形成實質逼退他人。

    「這可真是……」

    韓棄居然就只站在邊緣微微喘息，沒有靠近，調整情緒和元氣運行。

    「神族畢竟是戰勝者，所以神族戰死的已經被神族給收走。」

    傑西卡指着周圍：「所以這裏只有魔族。」

    韓棄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看着。

    說起來，來到神賜大6至此，韓棄一直都聽說魔族。內心中下意識當做一個二維的平面形象。

    那是弒殺的，沒有任何理由要去侵吞撕碎別人生命和生存空間的種族。多餘的不用了解。

    此時親眼看到，哪怕已經是死去的，韓棄依然感覺那種真實的立體的認知，撲面而來。

    魔族的身軀很高大，基本每一個都至少兩米以上。

    不管是健壯的還是瘦弱的，大鬍子的還是沒鬍子的。

    粗獷的還是英武的。

    死去萬年依然站立在那裏，雙目圓睜緊緊盯着，好像你站在哪裏都是盯着你一樣。

    身上的血跡沒幹涸。

    不是紅色，是暗黑色的。

    聽傑西卡的介紹韓棄也才明白為什麼周圍擺放都有些彆扭。

    顯然原來很多地方是神族戰死的屍體所在，被神族收走了。

    因為那裏也殘留着血跡。

    神族的血液，不是紅色也不是暗黑色，而是類似一種閃光的銀色。

    「紅眼睛？」

    韓棄仔細看着，魔族的頭是黑色的，但眼睛是赤紅的。

    傑西卡點頭認證。

    突然表情怪異，傑西卡抱肩開口：「忘了說了，這裏只有魔族的屍體，神族的都收走，對你了解神族的事來說，可能用處沒那麼大了吧？」

    「不。」

    韓棄神色嚴肅，搖頭開口：「如果想了解一個人。了解他的敵人也許是最客觀的。」

    傑西卡愣在那，神色異樣看着韓棄，咬着嘴唇沒有開口。

    韓棄慢慢走上前，打量那個戰死卻不倒的魔族。

    仔細盯着他的眼睛，半響出神開口：「我不認為這樣的魔族會是嗜血無情的。」

    回身看着傑西卡：「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目光，蘊含了某種強烈的情感，支撐他們戰死也不倒，不屈服。」

    傑西卡喃喃開口：「他也這麼說……」

    「誰？」

    韓棄疑惑看着她，傑西卡回過神，搖頭開口：「沒誰。」

    韓棄一頓，沒理會，出神看着：「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如此執着。」

    回頭看着傑西卡，韓棄開口：「墮落大6什麼樣的？生存狀況很差嗎？」

    傑西卡一愣，搖頭開口：「沒聽說。那裏雖然不比神賜大6富饒，但環境也並不惡劣。」

    停頓一下，傑西卡開口：「並且墮落大6隻有一個種族，就是魔族。其他的都是一些野獸或則肉食。文明也只有一種。」

    韓棄讚嘆：「我猜就是這樣。」

    傑西卡上前：「哪樣？」

    韓棄單手行禮，對着那戰死不屈的魔族屍體，搖頭看着傑西卡：「單一的種族，凝聚力更強。怪不得如果沒有龍島的參與，神賜大6那些聯合勢力差點跪了。」

    傑西卡忍着笑，歪頭看他：「聽着不像什麼好話？」

    韓棄笑了笑，再次出神看着那些各種姿勢，卻沒有一個躺下或趴下的魔族屍體。

    當然，有的已經閉上眼睛。

    有的，怒目圓睜。

    「不過你想多了。」

    傑西卡突然開口，韓棄疑惑轉頭：「什麼想多了。」

    傑西卡看着魔族屍體，示意韓棄：「他們並沒有什麼執着的，也不是神賜大6有什麼理由一定要他們侵佔。」

    「不可能。」

    韓棄皺眉反駁：「雖然很多東西是無色無形的，但可以感受得到。」

    傑西卡擺手：「我不是說魔族……我是說他們。」

    韓棄茫然：「有何不同？」

    傑西卡開口：「記載倒是提過。當年神魔大戰的魔皇，在神魔大戰之前，是個天資卓絕的人物。縱橫神賜大6和墮落大6。無人不知，無人不敬。但卻不是因為戰力和魔族的弒殺。」

    韓棄笑着：「明白。是一個人格魅力極為強大的上位者。」

    傑西卡忍着笑歪頭：「嫉妒了？」

    「……」

    韓棄咧嘴後退，就那麼看着她。

    傑西卡臉頰微熱，傲嬌哼了一聲，知道他這個表情是比任何毒舌都足夠讓人上火的那種。

    如同看待白痴的目光。

    「有病你……」

    韓棄讚嘆搖頭，背身不理會她。

    傑西卡抬手砸了個什麼東西過去，韓棄撲撲後背也不理會。

    傑西卡咬着嘴唇，半響又小跑過去，跟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