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長劍的騎士們,在慢慢凌空懸浮的黑袍人示意下,沿着坍塌的暗道行走。
顯然他們是在檢驗是不是還有活口。
因為黑袍人手中的圓盤,一直沒有放下。
正當騎士們走到盡頭的時候,長劍搭在一起要再來一次合擊時,被黑袍人攔住。
互相看看,拿着圓盤的黑袍人搖搖頭,另一個黑袍人沒多說,對着十名騎士做了個手勢。
騎士再次將長劍收起,轉身慢慢往回走,這一次的任務雖然有些小波折,但總算無驚無險的完成了。
然而……
就在回頭剛走幾步的時候……
「若未來世有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願,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眷屬分散,或諸橫事,多來忤身,睡夢之間,多有驚怖。如是人等,聞地藏名,見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滿萬遍,是諸不如意事,漸漸消滅,即得安樂,衣食豐溢。乃至睡夢中悉皆安樂。」
幾人下意識回頭呈攻擊狀態但是。
他們想要繼續的動作沒有做下去因為,被眼前的狀態驚住了。
暗道廢墟被坍塌的泥土碎石掩蓋。
可是在盡頭的地方,莫名的碎石和泥土在顫動。
隨着這似乎有氣機有聲波但是無形的難懂音節和咒語。
「是人更能三七日中,一心瞻禮地藏形象,念其名字,滿於萬遍,當得菩薩現無邊身,具告是人眷屬生界;或於夢中,菩薩現大神力,親領是人,於諸世界,見諸眷屬。更能每日念菩薩名千遍,至於千日,是人當得菩薩遣所在土地鬼神,終身衛護,現世衣食豐益,無諸疾苦,乃至橫事不入其門,何況及身。是人畢竟得菩薩摩頂授記。」
他們不能確定這音節的含義是什麼。只能感受到分段。
還是隱約感受。
下意識後退。
甚至黑袍人只是凌空俯視。
音節產生的聲浪,似乎慢慢將碎石和泥土都震開成一個真空圓形的區域。
「複次普廣,若未來世中,閻浮提內,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一切人等,及異姓種族,有新產者,或男或女。七日之中,早與讀誦此不思議經典,更為念菩薩名,可滿萬遍。是新生子,或男或女,宿有殃報,便得解脫,安樂易養,壽命增長。若是承福生者,轉增安樂,及與壽命。」
當第三段的時候。
騎士們下意識環繞四周,包括兩個黑袍人也是。
因為那聲浪和音節咒語已經開始包圍他們的四周。不是從耳膜傳入,而是從空氣,從皮膚,從任何地方包裹浸入他們的身體,心靈。
「若未來世眾生等,或夢或寐,見諸鬼神乃及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嘆,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過去父母,男女姊妹,夫妻眷屬,在於惡趣,未得出離,無處希望福力救拔,當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願離惡道。汝以神力,遣是眷屬,令對諸佛菩薩像前,專心自讀此經,或請人讀,其數三遍或七遍,如是惡道眷屬,經聲畢是遍數,當得解脫。乃至夢寐之中,永不復見。」
當第四段念出來的時候。
砰地一聲,一個三米左右高的虛像驟然撐開碎石和泥土。
那個虛像似乎是個人影。
穿着長袍,帶着奇怪的帽子旁邊有兩個布條垂下。
手裏拿着一個棍子,但棍子頂端有環狀金屬製品的東西。
面容圓潤祥和,一手拿着奇怪棍子一手成掌豎起在胸前低頭閉眼。
唯一和這圓潤祥和氣息不符的是。
整個虛影三米高的相。
是全黑色的。
黑色中,透着金光。
看着很厚重,陰暗,壓抑,但更多的是,無力感。
突然手拿圓盤的黑袍人低頭看着圓盤,中心的水晶升起的能量感知光團莫名不確定亮起熄滅。
而且速度頻率越來越快。
就在他驚愕的同時……
「咔嚓。」
圓盤碎了。
而那個三米高的虛像也慢慢消失。
從裏面,呈現出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韓棄。
背對着他們,韓棄輕輕將懷裏已經沒了氣息的娜塔莉平放在地上。
張嘴啊啊踢着小腿小手的嬰孩,被韓棄用長袍綁在身上,用力系好。
騎士拿出長劍下意識後退,莫名的剛剛漠視一切的攻勢,反而轉成守勢而兩個黑袍人也不自覺慢慢升高。
明明是俯視着那個人,但是此時覺得升高多少都沒他高大。
但是,他們也許想錯了?
因為當韓棄轉身的時候,和剛剛那個虛影一樣。
單手行禮,面容平和帶着微笑,顯得十分謙遜有禮。
「施主請留步。」
韓棄彎腰行禮,抬頭看着兩個黑袍人:「我有個問題。」
沒人動,哪怕近在眼前。
哪怕應該拉開距離。
韓棄彎起嘴角抬頭看着兩個空中的黑袍人,語氣柔和。
「我是個棄兒……你們知道什麼是棄兒吧?」
沒意外的,沒人回答。
韓棄也不在意,輕笑開口:「我沒什麼見識,也沒遊歷過大陸。」
韓棄慢慢抬起另一隻手,和單手行禮的手合起成雙手行禮微微低頭:「我不問你們是誰,不問你們為什麼如此。」
騎士和黑袍人都看着韓棄。
韓棄停頓許久,抬起頭的時候,笑容慢慢消失,眼神突然亮得刺眼。
「我只想問一下。」
「這個大陸,有沒有一種習俗……」
「叫陪葬。」
驟然十名騎士動起來,但是卻不夠快因為。
雙手合十的韓棄,突然兩手伸出對着兩個黑袍人變掌成爪,在騎士和黑袍人齊齊震驚之下。
凌空將身在高處懸浮的兩個黑袍人直接抓到他面前。
因為速度太快,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面容的帽子被空氣阻力吹落到腦後,露出了兩人的真面孔。
也不算。
因為兩人帶着透明卻依然看不見臉的面具。
不過,有脖子就夠了。
「咔嚓。」
一手一個,握住脖子,聲音清脆,過後,全都癱軟在地,沒了氣息。
秒殺。
「哈!!」
十名騎士齊齊衝過來,發出了出現到現在第一個聲音。
哪怕不是詞彙,只是音節。
韓棄仿佛未見,低頭出神看着兩個黑袍人的屍體。
「站那麼高……看得很過癮嗎?」
兩名騎士的長劍已經刺向韓棄的面容就只有幾公分的時候。
另外八名騎士已經後退長劍搭在一起,合擊技生成。
光團再次凝聚。
「砰砰!」
韓棄彎腰躲開刺來的長劍。
手後仰撐地,兩條腿將兩個騎士踹飛。
站起面對即將砸來的光團。
韓棄眯着眼睛,手臂朝旁邊一伸。
不遠處一個斷裂的木枝抓到手中,用力向八名騎士擲去。
也就在此時,光團朝着韓棄轟過來。
韓棄大步跳躍高高彈起踩在木枝上借力凌空躲開光團,卻砸向剛剛站起的兩個被韓棄踢倒的騎士。
直接將兩人抹除。
而韓棄卻反而已經來到幾人頭頂,順勢落下來。
「嘿!!」
已經落入他們包圍,自然開啟近戰。
一柄長劍直接斬向韓棄。
韓棄彎腰躲開撿起落在地上的木枝刺向劍尖。
被長劍將木枝上的木岔砍掉。
一根齊眉長棍橫在胸前。
掃視着八名騎士,韓棄抖起長棍沖向八人。
一樣一樣的。
八柄長劍泛起的劍花和一根長棍運轉的棍圈一樣。
長劍砍中人的效果,和長棍打中人的效果也一樣。
「噗!」
「啊!」
「額!」
「……」
普通的木棍,舞在手中空中卻好像有嗡嗡聲。
掃到手臂直接將手打折,斷臂連着長劍一起掉落。
斷腕處噴出的鮮血揮灑周圍,而下一刻卻已經從另一名騎士的膝蓋穿過。
忽高忽矮,忽起忽落。
棍影似乎肉眼很難捕捉。
更別提抵擋。
側身雙手握棍砸向一名騎士的胸口。綠色鬥氣隨着塌陷的胸口被砸散。
躲開一柄掃向頭頂的長劍,長棍半圓掃向幾人的腿,咔咔骨頭斷裂聲和哀嚎聲不絕於耳。
旋轉身體慣性力道輕跳躍起,雙手握棍落下砸在騎士的頭盔上。
「噗。」
頭盔凹陷一個明顯的棍印同時血肉模糊到在地上沒了氣息。
木棍,也折斷了一半。
卻沒有停下,看都沒看直接朝地面劃了半圈。
棍子折斷的尖銳沾滿血跡。
還在捂着手和腿哀嚎的騎士,齊齊沒了聲響。
相同的是,脖頸出都有一個血線,鮮血噴出。
不再有動作。
「恩……嘩啦……」
只剩一個,慢慢用手臂匍匐着朝樹林外爬行。
韓棄目視着他頭都不回要逃走,輕輕拍着經歷剛剛的殺戮都並沒哭泣只是好奇漂亮眼睛看着韓棄的懷裏嬰孩,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個還匍匐的騎士而去。
「所以你現在知道我問的問題了。」
韓棄走到騎士面前,騎士已經不再逃。
回身仰視韓棄,在陽光照射下,溫和的面容和彎起的嘴角,看着平和善良。
慢慢蹲下,韓棄輕笑開口,看着騎士:「如果回答不了,就把我剛剛的問題帶回去。」
騎士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韓棄,至少這話的意思,是放自己回去傳話的?
見韓棄彎起嘴角笑着看他沒說話。
騎士沒再多想,轉身繼續要爬。還有九匹馬被拴在那,只要爬到馬匹那裏騎上馬,即使腿斷了也沒什麼。
「噗!」
騎士沒等爬出幾步,突然口中穿出一根木棍,頂端是腦漿和血混和的粘稠物。
是他自己的。
但他此時已經意識不到。
「砰。」
騎士撲倒在地,沒了聲息。只是後腦插着半截棍子,看着很突兀。
韓棄站在那裏,出神看着他。
雙手行禮。
「出家人不打誑語……不過抱歉,我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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