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生了吧?」
「你問我我問誰?」
「餵你可是孩子母親!」
「說的好像我以前生過似的。」
「但我這輩子都沒得生好嗎?!」
「要不你試試?」
「……」
「施主你就快是當母親的人了,別調皮了好嗎?」
「呵呵。」
一段對話,韓棄和娜塔莉的。
進入秋天的第一個月,韓棄不知道怎麼計算這個世界的節氣比如秋處露秋寒霜降之類的。
但四季都一樣。
一個太陽一個月亮。
娜塔莉即將臨盆了。
其實韓棄和娜塔莉都知道快了,但是不知道具體時間而已。所以才會有這麼一段不着調的問對。
不過老實說,從娜塔莉回來到現在,韓棄將她照料得不錯。
或許都不是不錯,而是非常不錯。
基本上什麼都不用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什麼都儘量滿足。
並且還不是這樣連動都不讓動,每天都要花些時間扶她走走。偶爾刺激她氣氣她自主做點能帶動身體各部位的運動。無憂無慮又健康的待產,也難怪娜塔莉屢次挑逗他是不是愛上自己……
恩……
是挑逗吧?
韓棄沒經驗,就當是了。
但是,就快生了。不着調是不行的。
做一個女孩和做一個女孩的母親,這是一種心理生理責任的質變。不管你是不是做好準備當孩子在你肚子裏孕育的那一刻,你要開始適應你的新身份。
韓棄自己頭髮都沒剪呢。怕頭髮茬被她吸進去嗆到。
「看來我還是要找個接生的才行。」
韓棄起身看着娜塔莉:「但是你現在這樣,能跟我一起嗎?」
娜塔莉拍拍肚子,渾身香汗淋漓。哪怕如今已經買入秋天。
臉也有點胖了,這倒是都正常。
韓棄知道她這個態度就是回應。
韓棄摸摸下巴,搖頭開口:「給你自己留下我也不放心。方圓雖然就我們這一戶。但也正因為如此,出點意外根本沒人照應。」
娜塔莉撇嘴:「能出什麼意外?」
不知道是被韓棄氣習慣了還是即將臨盆情緒反而穩定一些,娜塔莉也恢復了正常。
不輕易發脾氣或怎樣又如同曾經的第四美女模樣。
「我會鬥氣呢!」
娜塔莉揮揮小手臂示意韓棄,很是不屑的模樣。
「恩恩,會鬥氣很厲害又是第四美女……」
韓棄隨意回應轉頭看向四周,考慮是不是能做個什麼拖拉工具之類的。
「喂!」
娜塔莉瞪他叫着。這種敷衍的氣質怎麼和他那麼吻合渾然天成似的,娜塔莉都不知道一個棄兒你說你總囂張個什麼!
韓棄不理會她,左右看看,拍手決定:「就去小鎮吧。再晚怕你就生了。」
娜塔莉張口要說話。
韓棄轉頭看她:「我不會接生,你不想孩子有什麼危險吧?哪怕你不考慮自己?」
娜塔莉皺眉瞪他,韓棄也和她對視。不一會之後,娜塔莉偏頭嘀咕什麼不說話,韓棄知道她性格估計這就算同意了。
韓棄也不管別的,開始準備:「這裏沒車。而且怕你顛簸。所以沒法走太遠。不過幸好今天有集市,離這裏還算近。到那裏找車去羅納德小鎮。」
說完嘆口氣,韓棄出去山洞:「人果然是群居動物,自己生活真難。」
走出去沒多久,韓棄突然探頭進來看着娜塔莉:「像魔獸似的多好?自己在山洞自己生,母子健康。」
「去死!你說誰魔獸!!」
娜塔莉拿東西丟過去,韓棄呵呵笑着躲開不見。
娜塔莉忿忿瞪着山洞,沒一會也噗嗤一聲笑了。
低頭揉着肚子,一臉寵溺,幸福的模樣。
——
幸好路平穩,韓棄找了木筏子,慢慢拖着躺在上面的娜塔莉,還有遮太陽的頂棚。
娜塔莉很舒適地吃着水果,就這麼被拖着走。
沒什麼不舒服的。
情緒漸漸穩定或許也是因為慢慢的適應了即將成為母親的身份,和克服了生子的恐懼。
不能怪娜塔莉。
戀愛結婚生子,這個過程是正常的。
如果跳過戀愛結婚直接生子,誰能適應誰就太強大了。
娜塔莉能適應,所以她是真的很強。本來她也不是普通人普通思想。
仰頭看看那個背對自己雙臂拖着木筏的壞傢伙,娜塔莉彎起嘴角,又或者,其實他的影響,也佔據了很大程度的部分。
「餵。」
娜塔莉突然開口叫了一聲,韓棄回頭疑惑:「怎麼?要喝水?」
「恩。」
娜塔莉回答着。
韓棄輕輕將木筏放下,畢竟沒輪子只是干磨,肯定速度慢且累。
幸好韓棄通過這一年多快兩年時間的鍛煉,身體恢復很不錯。
加上他不是純粹的人類而是棄兒,按照娜塔莉的說法,壽命和體質要比人類高出很多。
再說還有內功呢。
「給。」
韓棄蹲下扶着娜塔莉靠在自己身子,將水袋打開餵過去。
娜塔莉偏頭手輕輕推開。
韓棄驚訝:「不是要喝水嗎?」
娜塔莉笑着,拿出手帕給他擦擦額頭的汗:「是要喝水,不過不是我,是你。」
韓棄一愣,笑了笑也沒客氣,一邊讓她擦汗,一邊喝了幾口蓋好放着。轉頭看看周圍。
「沒有點值錢的東西?」
韓棄看着娜塔莉:「去市集和小鎮需要金幣銀幣銅幣的。我也沒法帶着糧食和柴火去換。」
娜塔莉想了想,掏出一個小袋子,裏面還真有幾個金幣。
「咦還真有?」
韓棄隨意拿過來,娜塔莉似笑非笑:「男人賺錢給女人孩子花。你管女人要錢這麼理直氣壯,還什麼振興棄兒?」
韓棄咧嘴後退打量她,又看看錢袋,隨意放進懷裏:「所以我是為了自己生孩子管你要錢是嗎?」
「呵呵。」
娜塔莉捂嘴笑着,嗔怪推他一下。
韓棄沒多說,起身再次抬起木筏拖着。就這麼一步步的,慢慢的,朝遠方走去。
——
「快到了。」
當漸漸聽到喧譁聲的時候,韓棄示意娜塔莉,娜塔莉其實沒回頭也早聽到了。畢竟最近幾個月,除了聽到瀑布聲,再就是韓棄和自己的聲音。其餘的基本沒什麼人聲物聲。
娜塔莉眼神閃過欣喜,韓棄說的對。人是群居動物。少有人會真的過着獨居的生活。
隨着韓棄漸漸拖着木筏朝着前面走去,一個雜亂的人和貨物組成的長隊出現在那裏。
小鎮下面自然還有村落,但都偏遠。靠近這裏的最近的還就是小鎮。所以很多不想去小鎮的,或者嫌遠的。就在這裏組成的集市換取自己需要的日用品物品,是屬於比較原始的物物交換。只有小鎮和鎮以上的地方才使用貨幣。
管娜塔莉要錢也是為了到小鎮才用的。
越來越近會發現這個集市不大但也不小。隊伍排了近百米。兩邊各種日用品小攤,然後中間留出來的道路是供人們來回行走換貨的。
「盧琳大嬸。」
韓棄也算有熟人吧。雖然他棄兒身份一眼就能看出來,但之前說過的貓狗理論。
你不吵不鬧不咬人撓人,一般也沒誰會在意你,故意鄙視欺侮你。況且邊遠地區,自己溫飽才是要解決的要事,誰有閒心理你?但是要說多友好也不太可能。韓棄來換東西,別人付出一擔柴換一大袋水果。他可能兩擔柴換一小袋。
即佔便宜還欺負你你還不能有脾氣。
韓棄一般都不在意的。能換就好。
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不了一個種族的事。
就先融入。
唯獨這個盧琳大嬸四十幾歲,雖然對韓棄不熱情,卻從來也不佔他便宜。該怎麼換怎麼換,久而久之也算有交情。
唯獨……
不替韓棄幫忙接生。
韓棄問了幾次她只是不同意,韓棄也不強求,包括這次也一樣。
「大嬸,我來了。」
韓棄拖着娜塔莉走過去一個賣堅果的攤位。此時有個四十幾歲的女人站在那裏,不難看,但肯定也不好看。衣服很舊,頭上有個木質的釵子別過頭髮。
「哦,你來了。」
大嬸估計對他有印象,畢竟這個市集就這麼一個棄兒經常來換東西。看到韓棄過來打了招呼,卻突然看到韓棄木筏上的大肚子娜塔莉。
「這就是……」
大嬸指指娜塔莉詢問韓棄。
韓棄點頭,笑着看着盧琳大嬸:「大嬸我有金幣的,這次能幫幫忙吧?」
大嬸皺眉,表情怪異,卻還是冷淡搖頭:「不行。有金幣就找別人吧。」
韓棄也不意外,只是嘆口氣笑着:「那在這等等可以嗎?等你回小鎮的時候用車帶我們回去。付錢。」
大嬸一頓,隨意擺手:「能等就等着吧。」
這個倒是沒拒絕,韓棄也不多說,笑着道謝就找了個陰涼地方,不耽誤盧琳大嬸做事。
找她幫忙一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不太欺負自己的,再一個別看大嬸一個女人,但她是少有的市集中,來自羅納德小鎮的。其餘的都是從各個附近村子過來。
還有一點就是,她也是唯一有馬車的。畢竟從小鎮趕來,還帶着貨物,肯定不會是自己馱着。
盧琳大嬸不忙,但因為是從小鎮來。堅果和一些水果香料是附近村子沒有的。所以每次不忙又賺錢,租馬車自然也負擔得起。
打發走一個客人,盧琳大嬸看着韓棄扶着大肚子的矮人美女,也就是娜塔莉,本來比較沉默寡言冷漠的性格,也忍不住好奇,上前詢問了一句:「這是你的妻子和孩子?」
韓棄一愣,剛想說什麼。
娜塔莉卻當先笑着對着大嬸:「孩子不是他的……我是。」
大嬸驚訝,隨即似乎明白什麼。
韓棄面容平靜看着娜塔莉,娜塔莉忍着笑偏頭迴避視線。
無奈皺眉,韓棄轉頭看向大嬸笑着:「不然一個棄兒哪有福氣娶個這麼漂亮的妻子。是不是大嬸?」
「恩。」
大嬸居然坦然認證了!
起身拿了幾個水果遞給娜塔莉:「吃這個吧。你手裏的不新鮮了。」
娜塔莉道謝接過,笑着張口就咬。突然咬個空第一時間皺眉嘟嘴瞪眼看向韓棄。
韓棄平靜拿過水果,用長袍袖子擦了擦,然後才重新遞給她。
娜塔莉輕哼一聲咬着水果,汁水橫流,很是香甜滿足地眼睛都彎起月牙。
「呵。」
少有的,認識這個大嬸以來沒見她笑過。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笑了。但是眼神中的羨慕之情一閃而逝。給娜塔莉擦嘴的韓棄和捧着水果啃着的娜塔莉都沒看到。
更沒看到的是,還有一絲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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