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四十二章街市
「這麼繁華啊？」
韓棄還是第一次自己過來逛逛。
說起來這個街市嘛，也不是特別大的那種。
四個校區挨着的地方，各有特色。
但相當程度的普通設施，日常所需，四個校區附近也都有。
不然的話這樣的城建規劃就不合理了。
要買特定的東西得跨校區多麻煩。
依然是一年級校區下轄附近的街市。
雖然肯定不是最大的，但也很不錯了。
小短身即便蔫蔫的，此時漂亮的眼睛也四處看。
飛弦蘇格蕾跟着韓棄一起，倒是沒什麼不適應的。
畢竟帶了面紗的。
沒錯，面紗又見面紗。
沒辦法，還沒等進入街市幾步，所有人買東西還是買東西的，都駐足看着她。
手中的東西都掉落下來而不自知，有種羅敷出街的感覺。
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
韓棄每天和飛弦班長在一塊加上他本身的心態，總是叫着三大美女三大美女的調侃就忘了人家是真正的三大美女。
百十億人口中選出來的三個之一。
鬧呢？
於是在街口就進行了第一筆消費就是，買了個面紗給她戴着。
好多了。
只不過不看臉了……
看……
看什麼自己想吧。
飛弦蘇格蕾此時平靜跟着韓棄逛着，別過頭髮，詢問韓棄：「你到底要買什麼？」
「魚膠。」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現在臉被遮住就只剩下亮晶晶了。想不看都難。
「好吧是魚。看看有沒有魚鰾，最好是黃魚的。」
飛弦蘇格蕾眉頭輕皺：「買那個做什麼？」
韓棄笑了笑，顛顛小短身：「當然是給我們小短身做好吃的……咦這家不錯。」
倒不是魚店，而是賣些小玩具的。
小短身看着，偶爾叫一聲，伸手要去抓。
韓棄拿起遞給她，一個小木偶而已。
小短身拿着擺弄幾下，隨手就丟開，頭埋進韓棄懷裏又不動了。
「看不上啊。」
韓棄呵呵笑着，撿起來放好。
再次朝前走。
「龍城也要有街市吧？」
飛弦蘇格蕾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着韓棄：「你是來考察的？」
韓棄一頓，無奈看着她：「順便……」
打量飛弦蘇格蕾，韓棄皺眉失笑：「你天天就研究我的想法不累啊你？」
飛弦蘇格蕾歪頭亮晶晶，皺鼻子隔着面紗也不難看見。
韓棄搖搖頭沒多說，繼續朝前走。
倒是和他想的不同的是，他以為棄兒多少也會很稀奇，雖然不至於飛弦蘇格蕾那種羅敷效應，但也會好奇至少吧？
但是並沒有。
他也覺得之前早該想到的，這個城市的校區配套設施，衣食住行娛樂各方面，肯定不會全是人類。
還有些服務業體力活之類的，要棄兒做。
那麼棄兒肯定也不會少。
他不着急買，只是先看。從頭逛到尾，應有盡有。
雖然樣式比較單一。
基本都是一些必需品，不過還真有幾家棄兒的商鋪。
或者不叫商鋪，小攤子。
這很難得了。
賣的東西，不認識。
估計也都是些土特產，有下面的商人送上來進點貨來賣。
大概。
最後的最後，韓棄當然要光顧棄兒的攤子。
並且順便也問問棄兒的狀況。
「這種魚怎麼賣？」
棄兒買魚，棄兒賣魚。
呵呵。
見也是棄兒，雖然光頭，打扮怪異還抱着個棄兒孩子。
沒多想，對方是個棄兒婦女。
大概三十多歲。
「兩個銀幣。」
自然有好感，也就禮貌客氣說了一句。
不過骨子裏的自卑怯懦是變不了的。
這已經好多了。
學士城到底和下面陸地不太一樣。
棄兒不但不用被壓榨，反而還可以開……
額。
「讓開！」
突然一個大力將韓棄推到一邊，韓棄皺眉抱着小短身看着。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他剛剛站着的位置，理都不理他，伸手示意：「管理費。」
韓棄咧嘴，隨便逛街看到這麼狗血的一幕？
管理費？
然而棄兒婦女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只是從本來就不是很滿的盒子裏，數出十枚銀幣遞過去。
中年男人哼了一聲，拿着離開。
棄兒婦女看了一眼盒子，正常的反應應該嘆口氣或者咒罵幾句可她沒有。
平靜放在一邊，然後帶點期待地看着韓棄。
可是讓她有點失望的是，韓棄沒看她，而是看着那個管理者到旁邊的攤位。
那個攤主不是棄兒。
五十多歲的老頭而已。
「管理費。」
中年男人倒是語氣平和很多。
韓棄卻驚訝看着老頭只給了一個銀幣，中年男人點點頭就走了。
「什麼啊？！」
韓棄轉身詢問棄兒婦女：「棄兒收十個？！普通人收一個？！」
棄兒反而有點不解看着韓棄，神色滿是你為什麼覺得這不正常？
韓棄抿起嘴角，搖頭笑了笑，指着魚示意：「五條黃魚。」
棄兒婦女欣喜過去給韓棄稱魚，挑了最大的。
飛弦蘇格蕾靜靜看着這一切，也是眉頭皺起看着越走越遠的收管理費的中年男人。
韓棄看着婦女，開口示意：「魚鰾一定留下。主要用這個。」
棄兒婦女答應一聲，殺魚剖腹弄魚鰾乾淨利落。
韓棄等待的間隙，轉頭示意飛弦蘇格蕾：「班長，一會幫忙裝一下？」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他，平靜別過頭髮：「有味道。」
韓棄嘴角抽動，乾笑點頭：「好吧。」
伸手要掏錢，其實用不了五條的。
魚本身就貴，畢竟這裏是空中，新鮮水果蔬菜沒法學士城自給自足的話，都要從地面運上來。
雖然學士城正下方的城市基本也是學士城的配套城市。
靠近海邊，也靠近內陸湖。水產還有農作物其他都應有盡有。
十個銀幣，也正好是剛剛的管理費。
當然刨去成本肯定沒法淨賺十個，但韓棄已經有了想法。
關於學士城棄兒的，也是龍城的建設……
搶劫？！
「這麼貴？！」
「公道價了。」
「我錢不夠……」
「沒法等了，就一個。」
「那……等我一下。」
旁邊一個攤位，好像賣什麼布拉布拉的。
韓棄也沒注意因為。
一個二十歲學生模樣，但看校服卻不是一年級的。
要買，錢不夠，對方也沒法等。
然後……
他看到旁邊韓棄突然眼睛一亮……
注意這個動作。
婦女已經快弄好了，轉頭看韓棄要將手裏的錢放進盒子裏。
或許感受到韓棄的善意，又或者是因為同是棄兒。
又或者只是本能的原因。
棄兒婦女並沒有看着他將錢放在盒子裏，手都沒擦而是下意識禮貌伸手去接。
十個銀幣下落，離開韓棄的手，卻還沒落到棄兒婦女手中懸空的這個間隙。
估計一秒時間都不到突然！
突然就有第三隻手伸過來，一把將錢先棄兒婦女那接住。
然後……十個銀幣遞給旁邊攤主。
這隻手是誰的，不用說了。
攤主看了看韓棄，恍然的表情隨即一點都沒在意。
收了東西遞給學生，學生笑着捧着東西就走。
此時也才看到，似乎是個什麼特殊的木塊……
我管你什麼亂七八糟大東東！！
棄兒婦女一臉失望，卻轉瞬間有些麻木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因為韓棄這個動作已經是付錢了。
就算還差一點沒有落下碰觸到棄兒婦女，但終歸算是她的收入……
被劫走她當然失望，但或許也習慣了。
將已經整理好的魚就要遞給韓棄，卻發現韓棄不但沒接，而且看都沒看她。
「噗。」
飛弦蘇格蕾應該和韓棄一個立場的，但莫名看着韓棄這樣模樣，就想笑。
韓棄看看要走的學生，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看越走越遠的學生，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
這什麼啊這？！
「站住！！」
韓棄突然叫了一聲，也不算突然，因為肯定要叫住他的。
而那個學生似乎還沒確定是叫自己，但肯定好奇，下意識回頭看去，才發現剛剛從那拿了錢的棄兒，正是看着自己。
「嗯？」
學生有些皺眉，站定轉身：「你叫我？」
韓棄慢慢走上前，而飛弦蘇格蕾已經隨手拿出十個銀幣放在表情忐忑的棄兒婦女盒子裏。也跟着上去。
韓棄走上前，打量有些不耐煩的學生，上下打量。
「這位施主……」
韓棄單手行禮，看着學生：「你沒吃藥就上街家裏人都不管管的嗎？」
飛弦蘇格蕾彎起嘴角，偏頭笑了一聲。
「施主是誰？吃什麼藥？」
學生茫然：「沒病幹嗎吃藥？」
突然反應過來，學生瞬間拽着韓棄領子：「你說我有病？！」
小短身啊的一聲叫，抬手抽他臉一下。
「我……」
學生沒反應過來，韓棄已經隨手將小短身遞給飛弦蘇格蕾。
學生臉通紅，指着韓棄：「你個棄兒敢罵我，是找死呢？！」
韓棄點頭，溫和笑着拍拍他的手掙脫領子：「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不好的。」
學生沒想到韓棄手勁很大，然而韓棄整整領子，指着棄兒婦女的魚攤：「你沒失憶吧？剛剛你買東西錢不夠我聽到了，順手把我手裏的錢拿去付賬，還記得嗎？」
學生皺眉看着韓棄：「是啊，怎麼了？」
韓棄咧嘴：「怎麼了？」
看着學生，韓棄試探詢問：「和你認識？大家很熟？」
學生嫌惡：「我會和一個棄兒熟？你配嗎？」
韓棄點頭：「你倒是理直氣壯拿我錢付賬？」
學生失笑：「你是棄兒啊。」
韓棄轉頭看着漸漸圍觀的人，哭笑不得看着他：「誰規定棄兒的錢隨便拿？招呼不打不管認不認識？」
瞬間，眾人鬨笑。
但是韓棄表情凝固，因為他們笑的不是學生，而是韓棄。
包括學生自己也是此時才明白韓棄追過來的用意。
然而一旁的棄兒婦女卻一臉擔憂，拿起五條黃魚就衝過去遞給韓棄。
「算了算了。錢是從我這拿的，你帶着魚走吧。」
韓棄驚愕，愣愣看着婦女擔心的模樣魚塞進他手裏。
順便又將盒子裏飛弦蘇格蕾遞去的十個銀幣也放在飛弦蘇格蕾手裏。
飛弦蘇格蕾也慢慢收起笑容，反而輕輕拽着韓棄的袖子。
韓棄看着手裏的魚，聽着周圍的笑聲。
突然自己也笑了。
恍惚之間，他想起曾經在羅曼帝國起落點，和拉斯特遭遇的一幕。(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