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大哥不知道是天生不愛說話還是太高傲,看不起李無雙一介婦人,反正他基本看都不看李無雙,李無雙也並沒有不滿,她並不是玻璃心的人,況且這個人幫了自己的忙,雖然她自己也能抓住這個賊,但有別人代勞她當然樂意,至於這代勞的人對自己有沒有禮貌,她一點都不在意,誰會在意一個陌生人理不理會自己啊?
李無雙抱起了女兒,這才發覺自己好像有些……太衝動了?李晴才剛把膽子練大了一點,這回又被自己的娘抱着去追賊追了幾條街,不知道她會不會嚇壞了?
李無雙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當得有些不靠譜,她仔細打量了懷中的女兒,見她跟往常一樣窩在自己懷中,小手緊抓着自己的衣服,臉上沒有眼淚,神情也並不見驚慌,李無雙鬆了口氣,她柔聲問道:
「晴晴怕不怕?娘是抓賊呢,不用怕啊,娘會保護你的。」
李晴已經對母親說的話有回應了,此時她抬起小臉,黑乎乎的眼睛明亮又純真,眼睛沒有恐懼,沒有不安,她只是有些疑惑地問:「抓賊?」
「對,抓賊!他搶了我們的銀子,娘就要把他抓住!咱們的銀子不是誰都能搶的!晴晴你要記住,誰欺負了你你就報復回去!沒有白白讓人欺負的道理!」李無雙趁機教育女兒,她本來就是睚眥必報的人,而且這個時代對女人這麼不友好,要是女人自己沒一點脾氣,還不被人欺壓死啊,就像原身一樣。
李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有些茫然地從李無雙懷中探出頭來,看那個被抓住的賊和抓着賊的捕快。
看到賊她還沒有什麼反應,但一看到那個又高又壯的捕快冷冰冰的臉,她就嗖地一下子把小臉埋回了李無雙的懷裏。
「……」這是沒被賊嚇到,反倒被捕快嚇到了?李無雙好些好笑,這個捕快長得這麼兇惡,能止小兒夜啼了吧?
她一抬頭,想看看能一眼就嚇倒自己女兒的捕快長什麼樣,卻不想看到一張有些眼熟的臉,這不是自己那位鄰居嗎?原來他是個捕快,李無雙對自家的安全又有了信心,看來圍牆不用砌高了,沒有那個賊會跑到捕快家附近作案吧?這不是找死麼?
捕快大哥長得人高馬大的,雖然臉長得不錯,但是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看人一眼都會把人凍壞一樣,可不是兇惡得能嚇壞小孩麼?加上他又是這麼一個身份,連大人也會有些怕他吧。
這不,被他抓住的小賊跟見了貓的老鼠似得,嚇得渾身哆嗦着結結巴巴地求饒:「溫捕快,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抓我去坐牢,我這是第一回……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孩子,孩子病了,沒有錢看病,我這是迫不得已才拿了這位小娘子的錢……我一時鬼迷心竅!求官爺饒了我這回!!」
李無雙聽到他這些經典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藉口也太常見了點,要是萬一以前有同行被抓後也這樣求饒,那豈不是白費力?找藉口也不找個有創意一點的。
冷麵捕快顯然也是知道這些慣犯找的藉口的,他眼角都沒動一下,於是小賊猛地朝李無雙求起饒來:
「這位夫人!我也是為了生病的孩子!您也有一個孩子!肯定會理解我的!對不對?我是迫不得已……要是沒有銀子請大夫,我的孩子就會死的!夫人,您好人有好報!就原諒我這次吧!讓捕快大哥別抓我,我還要趕回去看看孩子……」
「噗嗤!」李無雙這回是笑出聲來了,想不到這小賊求起人來還是瓊瑤風的,他難道以為自己是女人就會比較心軟?還把李晴拿出來說事。
「既然你這麼擔心孩子,你把你家的地址說說吧,我這個人心軟,就去你家幫你孩子請個大夫回去。至於你,就好好在牢裏贖罪吧,你要是誠心贖罪了,老天也就不捨得為難你孩子了。」李無雙笑眯眯地說,她想看看這個小賊怎麼編下去,要真是給了地址,說不定她還能幫捕快大哥找到個賊窩呢。
「我……」小賊果然目瞪口呆,他還沒遇到過像李無雙這麼不按常理出招的人。
「說地址吧,我最善良了。」李無雙繼續笑得慈眉善目。
「溫大哥!你抓到人啦!好啊!果然是你這個小癟三!」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巷子口傳來,一群穿着捕快服的人這時才趕到。
原來冷麵捕快沒第一時間把賊帶走,是在等同僚來啊。李無雙見這麼多捕快都來了,她便對剛剛出聲的那個捕快說道:「現在你們來了,賊也捉到了,銀子也還給我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等等!這位小嫂子,您跟我們回衙門一趟吧!要做卷宗,得問您一些話。」回話的捕快長得高高瘦瘦,但是精瘦型的,也挺和氣。
但李無雙不想去衙門,她一個女人帶孩子去衙門,別人還以為她幹了什麼壞事呢,於是便說:「我不去衙門,有什麼問題你在這裏問吧!」
「不行啊,小嫂子,您得跟我們回去把這事說清楚,讓我們記錄好,不用多久的,問的問題也簡單……」瘦捕快勸說道。
「既然簡單,那就在這裏問好啦!」李無雙很堅持,「而且我孩子受了驚嚇,要快些回家。」
「……」瘦捕快看了眼正睜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孩,這是受了驚嚇的?說瞎話之前也該把證據藏好吧?
「咳咳」,李無雙把李晴的小腦袋按回自己懷裏。
「在這裏問!」一個冷冰冰的低沉聲音突然插進來,是鄰居大哥在幫自己講話啊,李無雙於是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
鄰居大哥目不斜視,把李無雙當了空氣,不過顯然他的話很有分量,因為瘦捕快見他發話立刻就答應了。
李無雙便回答了瘦捕快問的一些問題,跟現代的辦案程序差不多。問完問題後,李無雙便豪邁地抱着自家孩子離開了。
「真彪悍啊……我娘跟個夜叉一樣都不敢去追賊,她自己抱着孩子就敢追人幾條街……」瘦捕快忍不住感嘆。
「你死定了!敢說你娘是夜叉!我要告訴你娘……」捕快們隱約的聲音遠遠傳來。
李無雙對女兒說:「今天都沒逛多少,娘帶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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