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地解說了潮汐劍術的精義之後,穆就就開始手把手地教導穹,該怎麼樣通過特殊的運動來體會這種力量疊加的方式。
而當他好不容易把最基本的架勢教給了穹之後,他就打發了穹到一邊去練習。然後徑直帶着自己的兒子來到了峭壁的另一邊。
「臭小子,你肩膀上的傷怎麼樣了?」
聽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爹突然這麼關心自己,彥的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暖。他摸了摸自己已經消腫了的肩膀,對着自家老爹說道。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應該是那些藥水的作用還有些殘餘,我感覺自己現在恢復的很快。」
彥當然不能說是自己那幾近於無的聖光在這個時候起到了那麼點作用,治好了自己的傷腫。所以他只能把原因推到前一陣子用過的聖水上面。
而也許是因為那些聖水的確是有着這方面的作用,老爹只是點了點頭,就對着彥繼續說道。
「消腫了就好,那樣就不用擔心會耽誤到你的修行了。聽着,臭小子,我現在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我要你告訴我,你從這次對戰中,認識到了自己身上的哪一點有着不足嗎?」
「不足嗎?」皺了皺眉,彥的臉上難免出現了苦澀的笑意。「如果說不足的話,應該是我的身體素質吧。如果我的身體能更堅實一些,體力能更充沛一些的話。也許這次我不會輸。」
對於自己輸了的事實,彥倒是表現的很坦誠。雖然說穹堅持認為着自己沒有勝利,但是再怎麼說他也不可能那麼不要臉,把這種顯而易見的失敗當成了平手或者心理上的勝利。
勝利就是勝利,戰鬥可不是過家家。這次只是師姐師弟之間的較量,到還能勉強說的過去。如果以後,遇到那種不懷好意的敵人的話,誰會和你講這種道理。
所以,坦誠一點,失敗了就是失敗了。認識到自己的失敗,從失敗中總結教訓。總比硬着脖子死不承認,或者完全鴕鳥心態的自我安慰,最後什麼也學不到的好。最起碼那樣,你不會在某次特殊的戰鬥中,連死都不會知道是怎麼死的。
彥的回答讓穆有些意外的同時也有些欣慰。他揉了揉自己兒子的腦袋,對着他說道。
「你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兒子。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這一點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因為只有這種清醒的認識,才能讓你知道自己該進步的方向。而這種事情,由你自己認識到,要比我對你說出來的有用的多。」
「另外,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雖然說你的身體素質是差了點。但是那也是有原因的,這並不能算是你的過錯。而且,你也是有着讓人驚嘆的優點的。我一直在看着你們的戰鬥,也已經弄清楚了你們的情況。說真的,兒子。你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讓我感到驚訝,這種能力已經足以讓你在戰鬥上稱之為天才。但是,也僅僅是這樣而已。」
「你的身體是制約你的最大的因素。雖然說在這次對戰里,你的突發奇想差一點就讓你扳回了局勢。但是那也只是僥倖而已。如果穹的經驗更豐富一點,性格更謹慎一點的話。你的那種戰術根本就沒有任何用途。所以,不要因為這一時的僥倖而心懷自滿。要知道,力量,從來不談論那些虛假的東西。靠這裏,永遠都只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點了點彥的腦袋,穆就把腰後別着的鐵棒塞到了彥的手裏,然後對着他說道。
「你的眼光是無可挑剔的,我也不打算在這方面過多的訓練你。那種東西更看重的是天資,而不是後天的鍛煉。但是,現在的你想要成為我的繼承者,一名光榮的諾德武士,那麼就必須打好基礎才行,而這才是你最應該鍛煉的東西。跟我來,兒子!」
說完了這一句,穆就帶着彥來到了那個他在一開始插進峭壁的,鋼鐵鑄就的圖騰柱的邊上。拍了拍這個被鑄就的渾圓的,看起來無比沉重的大傢伙,穆就就繼續對着彥說道。
「你的缺點是力量和體力,這點也是你要鍛煉的關鍵。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用你手中的鐵棒敲擊這個圖騰柱一萬下。」
「一天任務沒有完成,就把剩下的量積攢到第二天。而什麼時候完成了當天的任務,我才會在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裏教你一些劍術之類的東西。換句話說,如果你完成不了你的任務,那麼你就永遠只能進行這種基礎的鍛煉。這一點,就算是你是我的兒子,也不會有任何的例外可言。明白嗎?」
談及了訓練的問題,穆的語氣立刻就變得生硬了起來。而看着他的這幅模樣,彥舔了舔嘴唇,沒有選擇立刻做出回答。
他先是走到了那個圖騰柱的邊上,然後摸了摸它的表面。無比光滑的表皮讓他下意識地就皺起了眉頭。而當他嘗試着握緊手中的鐵棒,用力地劈砍到那個圖騰鐵柱上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劈砍一萬下,說起來容易。但是開始嘗試的時候,才發現其中都是要命的問題。首先就是角度的問題,如果說劈開的角度不對,那麼鐵棒就會從圖騰柱上滑落開去。而那種蓄滿力量卻突然發錯力的感覺,絕對會讓你體會到非常不好受的感覺。
另外,就算是角度對了,劈砍的動作也並不能說是簡單的。彥只是試了一下,就感覺到了其中不好受的地方。猛力的爆發讓他在劈砍圖騰柱的瞬間,也受到了來自圖騰柱的力量反撲。那種鋼鐵碰撞產生的反震力量,讓他立刻就感覺自己手上的肌肉一陣酸麻,甚至連虎口的地方都隱約有了一種撕裂的感覺。
只是一下就是這樣,那麼完全可以想像,一萬下之後自己的手會變成什麼樣子。而且不只是手,到時候,恐怕自己全身上下都會達到一種糟糕的狀態。不論是體力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彥就臉色難看地站在了那裏,做出了沉思的模樣。而看着他的動作,穆則是再次說道。
「你觀察的很仔細,而且看你的樣子,我想你也明白了這種訓練對於你身體的負荷。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種訓練就算是整個諾德,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撐得下來的。但是,我不會因此對你網開一面,減輕你的訓練量。甚至相反的,我把別人需要揮砍的五千下翻了個倍,放到了你的身上。而且,這種訓練量在以後只會更多。」
「我不會強迫你做這種訓練。但是我已經把前提說好了,沒有完成這個,你就別想學習到新的東西。而該怎麼做,怎麼選擇,決定權都在你的身上。現在,告訴我,兒子。你的答案是什麼!」
穆的表現已經接近於了冷酷無情。就好像之前對於彥的關心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嘴中一樣。而看着這個樣子的父親,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絕對堪稱地獄的訓練。彥咬了咬牙,就回答道。
「好,我接受這個條件。」
「很好!」驟然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穆的眼角中開始閃爍出冷冽的餘光。他伸手敲了敲自己面前的圖騰柱,讓它在自己的手指上發出那種只有用鐵棒最猛力的揮擊才會發出的清脆響聲。而在製造了這種聲響之後,他就接着對自己的兒子說道。「我還有個要求要跟你說明白了,那就是不是任何一次劈砍都算是合格的。我要的是這種聲音,是這種最激烈的鋼鐵碰撞的聲音。如果你沒有發出這種聲音的話,不論你做了多少個,我都不會承認的,明白嗎?」
「明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做出了回答,彥還是堅持着給出了同樣的答覆。而對此,穆則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徑直地走到了一邊。
「很好,那麼開始吧。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你今天的目標應該是在日落前做完這些基礎的訓練!」
這樣的說法幾乎是表明了他完全不看好的態度。而對此,彥的回答則是握緊了手中的鐵棒,然後拼勁全力地,讓它揮砍在了鋼鐵的圖騰柱上。
清脆的鋼鐵碰撞聲在他的手中響了起來,但是同時,他的身體也是忍不住一顫。那種來自力的最基礎的法則,讓他身上的肌肉立刻發出了抗議式的警告。但是彥無視了這種警告,而是在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再度重複起了相同的動作。
鋼鐵的碰撞聲在這片臨海的峭壁之上開始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那種清脆的聲音伴隨着海潮的呼嘯,卻是漸漸地有了一種別樣的韻味。不能說好聽,但是卻勝在持久。而這樣的代價就是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也開始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一萬下力量的爆發,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的體力透支。同時,一萬下猛力的碰撞,也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的身體受到足夠沉重的傷害。而現在,這二者都集中在了彥的身上。
在還沒有進行到十分之一的時候,彥的身體就已經開始出現了體力不支的症狀。他幾乎都快站不穩自己的腳步,握不緊手中的鐵棒。但是他還是強行堅持着,以自己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始終在進行着同樣的重複工作。
儘管,他的手臂已經開始浮腫了起來。他的雙手虎口早已經皸裂,沾滿了自己的鮮血。
但是他始終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再繼續。繼續到自己都忘了自己重複了多少下的時候。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剩下的只有一個堅定的意志而已。
一個不服輸的靈魂在驅策着他,讓他不斷地從自己這個貧弱的身軀中壓榨出再多一分的力量出來。沒錯,他是可以停下來,暫時地喘息一會。甚至乾脆就是扔下手中的鐵棒,聲討自己父親的酷烈。
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在堅持着。堅持着這樣的自我折磨,自我磨礪。直到最後,他徹底地失去意志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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