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色漆黑如墨,沒有月亮,沒有星光。
如此夜深人靜的時候,四季卻沒有休息,也沒有辦法安心休息。
還是在外面,還是自己一個人。
一塊巨大的岩石前,握緊拳頭,一拳一拳的捶在岩石上。
堅硬的岩石,在四季的擊打中,卻似乎有點脆弱一般。
而四季纏着繃帶的手,再一次變得鮮血淋漓的。
岩石上,也沾上了四季的血液。
「砰!砰!砰」
一拳,又一拳的。
四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但就是一直在打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除自己心裏的戾氣。
但似乎,依舊沒有什麼用。
「轟隆」
沉寂了許久的天空,終於還是響起了驚雷。
很久,都沒有下過雨了,今晚,或許會下個痛快。
但這個四季無關。
雙眼通紅,似乎佈滿了血絲,又似乎是傳說中的煞氣一般。
這時候如果有個人,和他的視線對上,恐怕就會被嚇得心跳都停止了吧。
心臟承受能力不好的,說不定真的就會被嚇死呢。
根據傳說,歷史上似乎就有一些猛人,光是靠着瞪眼和大吼,就能夠把人給嚇得肝臟破裂而死的。
當然,傳說終究是傳說,是不是真的,沒有人知道。
「轟隆隆」
雷聲變得密集起來,風也颳了起來,天空的雲層,似乎變得更加的低沉。
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節奏。
然而四季依舊不關心。
一拳又一拳的,繼續擊打着岩石。
「喝啊!」
「砰!」
「咔」
低喝一聲,用一拳捶到了岩石上。
似乎終於承受不住連續不斷的打擊,普通人就算用大鐵錘,也要錘很久的堅硬岩石,就這麼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
雖然不大,但那龜裂的痕跡,卻非常明顯,就好像蜘蛛網一樣。
隨着四季手的離開,幾顆沾染着血跡的碎石,還直接脫落,掉到了地上。
「砰砰」
「轟隆轟隆隆」
沒有在意,四季依舊在擊打着岩石。
天上,雷聲陣陣,閃耀着的閃電,給這個世界帶來一瞬間的光明。
然而世界,又很快淹沒於黑暗之中。
黑暗的時候光明會很快消失,光明的時候黑暗會很快消失。
但光明之中滋生黑暗,黑暗之中嚮往光明。
光明和黑暗,就是這樣相互矛盾的存在。
四季本應是生活在光明中的人,但卻選擇了黑暗中的道路。
或許選擇黑暗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殺的人多了,這樣或許就算是報應吧。
佛家說因果輪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四季也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對的還是錯的,只是覺得人的一輩子,終究要做點什麼,所以就選擇了這樣的道路。
總不能像上輩子一樣,宅在家裏,然後就這麼消亡了,留在那個世界的,也只有一具逐漸腐朽的身軀。
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能剩下。
這一輩子所選擇的道路,又能夠剩下什麼?
四季不明白,也不想知道,因為那是他死後的事情了。
正如同那句話說的:功過是非,自然有後人去評論。
然而就算是後人,或許也不知道四季的存在,不知道四季到底做過什麼吧。
畢竟在組織里,他可是連記錄的檔案都沒有的人,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誰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然而這就是四季所選擇的道路。
「砰!」
「喀嚓」
「轟隆隆」
「呼呼」
擊打聲,岩石碎裂聲,雷聲,風聲。
但這些聲音,並沒有讓世界變得嘈雜,反而讓世界,變得更加寂靜一般。
「嘩啦啦啦」
豆大的雨點,還是下了起來。
很快的,傾盆大雨就淋濕了四季,淋濕了岩石,淋濕了世間的一切。
岩石上的血跡被沖刷,混合着雨水,沿着岩石,流落到地上,滲入了泥土之中。
人,一無所有的來到世界上,然後,逝去,再次一無所有,塵歸塵土歸土。
但四季,還不想那麼快就死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過呢。
「啊!」
「砰!」
「轟」
巨大的佇立在那裏的岩石,還是承受不住重大的打擊,斷裂成兩截,倒塌在地上。
「呼呼」
喘着氣,但四季沒有過多的休息,又來到了另一塊岩石前,繼續着之前的工作。
這裏什麼都不多,就是岩石,有點多。
因為打雷聲,風聲雨聲,讓設樂蓮希從熟睡中醒來。
趕緊的去關好窗戶,避免房間被風吹亂,也避免雨水飄灑進來。
別墅是作為出租用的,並不算大,但房間也不少。
等關好了窗戶的時候,大雨正好就下了起來。
這讓設樂蓮希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回房間休息,結果卻突然聽到「砰」的一聲,似乎是從四季的房間裏傳來了。
「難道四季沒有關好窗戶?還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麼想着,就直接朝着四季的房間走過去。
也不遠,走幾步就到了。
抬起手敲敲門,喊了一聲。
「四季,四季,你醒着嗎?」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回應。
心裏有點奇怪,又敲了敲門,喊了幾聲。
但還是沒有絲毫的回應。
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抓着門把一扭,結果門就直接打開了。
推開門進去,打開燈。
風從打開的窗戶里吹進來,一片凌亂。
雨水也飛了進來,弄濕了窗戶那邊的地板和窗簾。
再仔細一看,床上根本就沒有人,四季根本就不在這裏。
「怎怎麼會?四季呢?去哪兒了?」
心中不好的預感,似乎更加強烈起來。
也沒有去關窗戶,直接就跑去洗手間之類的地方尋找。
然而找遍了別墅,也沒有找到。
客廳里,呆立了一會兒,又直接看向外面。
「難道他出去了?!」
想到這種可能,也沒有過多的考慮,找了雨傘,就直接打開門跑出去了。
這樣的人,也是有的呢。
東京。
這裏同樣颳風下雨,雷雨天氣,也讓人感覺有點寒意。
或許是感覺到冷,又或許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鈴木綾子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站在房間的窗戶旁,看着外面大雨傾盆的世界。
風雨交加,雷聲陣陣。
難得的大雨,遮擋了人的視線,讓人看不清,更遠處的世界。
「四季」
這麼低聲念叨一句。
但除了思念,沒有任何的辦法。
四季不告訴她他現在在哪兒,也不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有四季的考慮。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或許明天,就又能看到那個穿着印有「處女愛好者」的衣服的少年了。
又或許
毛利偵探事務所。
風雨交加,但事務所燈光依舊亮着。
小蘭從樓上下來,打開門進去,結果卻發現毛利小五郎還坐在那裏。
「爸爸。」
似乎被嚇了一跳,發現是毛利小五郎,又不免有些抱怨。
「這麼晚了,你還坐在這裏幹什麼啊?」
說着看了看時間。
「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你還在喝酒啊?而且連窗戶都不關,雨都飄進來了,文件也被風吹亂了啦。」
「啊,睡不着,所以看看洋子小姐的錄像了,啊哈哈哈」
毛利小五郎哈哈笑着,隨即繼續吃零食,喝啤酒。
對此,小蘭嘟着嘴,表示有些不高興。
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的樣子。
攤上這麼一個父親,確實是很無奈的一件事情。
但是看看毛利小五郎,卻不像平時那樣,看着沖野洋子犯花痴的樣子。
難道是有什麼心事?
這麼一想,隨即又搖搖頭。
她這個父親活得比誰都瀟灑,才不會因為有什麼心事而大晚上的一個人坐在這裏喝悶酒呢。
直接走過去,把窗戶給關上。
然後拿來抹布,收拾被吹亂的文件,擦去飄進來的雨水。
不過突然的,又想到了什麼的樣子,抬起頭看向毛利小五郎。
「對了,爸爸,問你一件事情啊。」
「嗯,什麼?」
「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再加上殺人殺多了,是不是會造成精神崩潰的啊?」
「誒?為什麼這麼問?」
毛利小五郎,有些奇怪的看向小蘭。
他的女兒他清楚,不像是會關心這些問題的人的。
而小蘭,卻是解釋了一句。
「因為在書上還是在報紙上看到了,說是很多軍人什麼的,或患上一種叫做戰後心理綜合徵之類的,有些士兵,明明退役了,但還以為自己沒有退役,以為還在戰爭之中,把遇到的無辜的人,當成敵人殺死了,這是有的吧?」
「嗯有的吧。」
毛利小五郎,似乎也有點不確定。
看着電視,裏面的沖野洋子,依舊還在唱着笑着。
那是很美的笑容呢。
良久,毛利小五郎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有的啊!」
「真的有啊!」
小蘭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樣的事情,想想也還是有點可怕的呢。
但沒有多說什麼。
收拾乾淨,小蘭就打着哈欠,上樓去了。
臨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
「已經很晚了,爸爸,不要再喝了,早點休息吧。」
「是是,我知道了!」
「先生。」
「還沒有r的消息嗎?」
「現在似乎陷入了什麼麻煩,但應該不會有問題。」
「是麼」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良久,應該是在思索着什麼。
s並沒有着急,就這麼等着。
良久。
「想辦法把r找回來,如果有什麼問題,組織會想辦法幫忙的。」
「我明白,先生,r的下落,我會尋找的,只是」
「什麼?」
「先生可知道戰後心理綜合徵?」
「自然是知道的,有什麼問題嗎?嗯」
正說着,那邊的先生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你是想說,r的精神狀態出現問題了?」
「這並不難想像,先生。」
s這麼說道。
「從中國到這邊,r殺了很多人,前一段時間,又在連續不停的進行挑戰,而吉田家的那個小姑娘的事情,似乎又讓他很糾結,再加上失蹤之前,連續殺了幾百人,後面在山裏發現的屍體,慘不忍睹,很顯然是被虐殺的,或許」
「這樣啊」
那邊的先生也沉默了。
良久,才嘆了口氣的說道。
「就算這樣,也要把r找回來,我會讓最好的心理醫生待命,一旦找到了r,立刻給他進行心理輔導與治療,r的父母為了組織而死,不能讓他變成那種樣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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