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宋明月如此緊張,楊木誠心中頓時覺得有些豁然。看來,宋明月身上的隱情果然與煮茶有關。想來,一定是那個教她煮茶的人讓她做出了極大的改變。
「宋姐,我過來討杯茶喝行嗎?」
正當宋明月神色微變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個陰沉的男聲。而且,雖然他說的話是商量的語氣。但是,他本人卻已經推門而入。
宋明月本來和楊木誠坐在一起安靜的煮茶,心裏忽然一片沉靜,浮想起了許多當年的舊事。然而,楊木誠幾個不經意的問題,一下子觸到了她的痛處。
想起當年,想起那個讓她煮茶的人,她的心情本來就有些沉悶,再聽到門外的聲音,更是沒來由的煩躁。再看到來人推門而入,臉色不由得越發難看。沉聲道:「關武德,你進來幹什麼?」
楊木誠看了一眼被宋明月稱為關武德的人,見他身高有一米七多,四十多歲的年紀,兩鬢的頭髮微白,很有幾分滄桑的氣息。他的臉很長,有點馬臉的感覺。不過,五官還算搭配,再加上身材不胖不瘦,倒也能稱的上是個耐看的中年大叔。
只不過,他的兩眼眼皮尾端微微下拉,給人的感覺極為陰沉。哪怕他臉上帶着笑,也像是一隻陰毒的蠍子,廁所里的老鼠,讓人有說不出的厭惡。
他一推開門,迎面便傳來一股酒氣。此時,他的手裏還搖着一個紅酒杯,雖然穿着西裝打着領帶,卻給人一股街頭醉酒痞子的感覺。
楊木誠剛剛探出宋明月的一絲端倪,突然被這個不請自來闖入的關武德給打斷,也不由得心中不悅,對這個陰沉的男人更無好感。
「宋姐煮的一手好茶,這在業界可是有口皆杯的。我聽人說你在房裏煮茶,怎麼敢不過來討一杯喝?怎麼,打擾你和這位小弟弟的好事了?」
關武德滿臉堆着笑說話,但給人的感覺卻非常刺耳,和他的長相一樣,聽着就讓人噁心。
楊木誠的眉頭猛然皺了皺,宿舍里的馬朝陽雖然也會大嘴巴,說話不經過大腦,甚至有些棒槌。但是,楊木誠聽了之後通常也只是一笑置之。而關武德說的這些話,卻讓人沒來由的想要抓狂,恨不得把他抓過來暴揍!
「我的茶是給人喝的。」
宋明月緩緩將面前的一杯茶水倒掉,看都不看一眼關武德,用手一指門口,「你,不配喝。出去!」
「宋姐,別那麼大的火氣。如果我撮合的事成了,你感激我還來不及。現在罵我,是不是捨不得身邊的這個小弟弟?」
關武德完全沒有把宋明月的話放在心上,自顧洋洋得意的說話。而且,話尾輕佻,已經完全像是在赤果果的挑*逗。
「關!武!德!——」
宋明月被關武德調侃,臉色勃然大怒!
雖然將宋明月氣的發抖,但關武德非但沒有欺負女人的自卑感,反而越發得意,歪着眼睛道:「宋姐,你應該很清楚這次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還是關係到袁家和大老闆的一次合作!你應該慶幸才對!」
宋明月將眼睛閉上,做了兩個深呼吸。前一刻,還氣的渾身發抖,但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不但身體不再顫抖,連臉色也恢復了平靜。幾十年的商海沉浮,鍛煉了她驚人的耐力與情商。
「只要我不同意,任何人都勉強不了我。包括大老闆!關武德,你做盡了這世上的壞事,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
宋明月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無論是大老闆還是其它人,沒有一個人看的起我。那又怎麼樣?我還不是照樣活着?不妨告訴你,前年那個女學生是我弄死的,警察也抓了我,那又怎麼樣?沒有證據,我還不是活着?那個女學生的男朋友來找我報仇,我直接讓人把他打殘,然後在他身上塞了點東西,然後把他送進了監獄。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我全家都死,連我家祖墳都掘開。可是那又怎麼樣?我還不是照樣活着?宋明月,我知道你當時想過救他們兩個。可是,你不是照樣沒能救的了他們?我知道你恨不得我這樣的人渣去死。但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我還不是照樣活着?不要在我面前裝他*媽什麼假清高。你跟我一樣,都是這個世界上的垃圾!」
關武德看着宋明月居然沒有被激怒,怒氣更甚,進一步說些露*骨的話,卻是擺明了要看宋明月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能坐過來說話嗎?」
楊木誠忽然在此時說話。
宋明月看了楊木誠一眼,沒有說話。
「喲?~小弟弟還想英雄救美,在姐姐面前表現一下?好啊!我給你一個機會!來啊!我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你能把我怎麼樣?」
關武德走到茶桌前卻並不坐下,搖晃着身體得意的說話。而且,搖到對着宋明月的時候,腰肢還故意的前後挺動了幾次,流氓氣十足!
砰!——
正當關武德還在耀武揚威的時候,楊木誠以快到誰都沒有看清的速度忽然站在他的身邊,直接一抓他的頭髮,猛然往下一按,讓他的臉和厚實的檀木茶海做了一次親密接觸。只是這一下,便已經令茶海上滲出血跡。一撞的力量,可以想像有多大。
這一下變故,明顯超出了宋明月的意料之外,驚嘆的看着仍在抓着關武德頭髮的楊木誠和茶海上的血跡,錯愕的愣在當場。
她猜到楊木誠血氣方剛,很可能會忍受不住關武德的粗言穢語,動手教訓他。但是,她沒想到楊木誠敢出手這麼狠。不過,錯愕歸錯愕,再看向楊木誠的時候,她的眼底已經有一絲絲的欣喜。
她已經過了那種小女孩崇拜英雄的年齡,但她還是會欣賞有血性,有正義感的男人。當然,在這樣的世界裏,已經很少有成熟的男人還會動手打架。要麼是靠後台背景,要麼就是忍氣吞聲。像楊木誠這樣敢一言不合,馬上動手打人的,也只有眼前這樣不成熟的「小男人」了。
「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叫關武德!在鵬城,誰敢不喊一聲武爺!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很難看!宋明月,你這個臭娘們兒,你給我等着!」
關武德的額頭已經撞的血流不止,五官已經疼的變形,卻仍然兀自叫罵。
「剛才還在自稱人渣,現在居然又說自己是武爺?你說的自己那麼厲害,我真的好害怕。我怕我今天晚上如果放你活着離開,你明天就會把我神不知鬼不覺的能死!一想到這個,我就真的好害怕!」
楊木誠嘴裏說着害怕,另一隻手卻已經拿起了茶海上的一個厚重的玻璃煙灰缸,有意無意的對着關武德做勢要砸下去。
聽到關武德公然說着害死過女孩子,還栽髒到一個無辜男孩身上讓他坐牢,楊木誠心中的戾氣本就暴發到極點。現在聽到關武德居然還在出言不遜,甚至恐嚇他,心中更是惱怒。
如果不是當着宋明月的面,這裏又是會所,楊木誠只怕真會把關武德拖到哪個沒有人煙的地方,直接把他砸倒在地!
「不,不要!宋姐,不要!剛才是我喝多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關武德的話風馬上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不怕有家有室有成就的人,因為這樣的人都怕死。但是,他怕眼前這樣還沒進入過社會的生瓜蛋子。做事衝動,完全不考慮後果。剛才那一記硬撞,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很相信如果自己此時不求饒,楊木誠手裏的煙灰缸真的會砸下來。
「放你一馬?你剛才說你身上有人命案的!你想過放那個女孩一馬嗎?那個女孩的男朋友找你,你居然把人家也送進監獄,你想過放人家一馬嗎?我不知道你家祖墳在哪裏,但我知道警察局在哪裏。而且,我也為你剛才說的話做了錄音。如果你能哄的我開心一些,我可以不把這段錄音交出去。但是,我身邊一旦有什麼麻煩,我怕我就會忍不住放到網上,或者直接交到警察局!」
楊木誠微笑着看向滿臉是血的關武德,眼神就像在看一條惡有惡報,自尋死路的老狗生命在一點點消逝。
「你!算你狠!——」
關武德恨恨的說了一聲,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不會計較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行不行?」
「你也不要再在我小姨的面前出現,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讓你受到十倍的懲罰!」
楊木誠仍然握着煙灰缸說話。
「算了,你讓他走吧。關武德說話如果能信,這世界就不是現在的世界了!」
宋明月擺擺手,示意楊木誠放開關武德。
「你們厲害,我惹不起,我走了!我走!」
關武德捂着頭頂的血,僂着身子往外走。此時的他與剛開始進來時的洋洋得意,完全反了過來。
「關武德,不要想着報復這個孩子。我發誓,你如果動了他的主意,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進地獄!」
宋明月在關武德臨出房門的那一刻厲聲說話。
關武德陰陰的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轉身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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