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讓高山澈全身一僵,隨即背脊冒出了一層冷汗。
對方站在自己的背後,一隻手輕輕握着他的脖子,一隻手搭在他右邊肩膀上,兩人的身形幾乎貼在一起。
他從對方的身上能感受到淡淡的鬼氣,這鬼氣極其微弱,幾乎讓人察覺不到,若不是他們貼的這麼近,他恐怕也會將其忽略。
但是這淡淡的鬼氣卻讓他汗毛直豎。
比他以往遇見的任何一隻厲鬼的鬼氣都更加更加的陰冷、不祥,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站在自己身後的,究竟是什麼?
冷汗從高山澈的額頭上滑落,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高山澈卻感受到了一股帶着絕望的恐懼。
兩年前他獨自面對三階厲鬼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誒誒,揚羽,別這樣,阿澈是我的朋友。」輝夜有些手忙腳亂的伸出兩隻手在面前用力的搖晃,看上去頗有些慌亂。
「是,大人。」聽到輝夜這樣說,揚羽將手收了回去,放開了高山澈。
感覺到冰涼的手掌從自己脖子上移開,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從背後消失,高山澈立刻朝旁邊跳開,轉過身看向身後。
接着,高山澈呆住了,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人類,身高目測至少超過了一米九,但是身形十分纖瘦,穿着一襲灰色的長衫看起來絲毫不會讓人感到壯碩,反而會讓人聯想到扶柳之姿。這人的相貌也十分獨特,眉目清淡,一雙眉毛淡的幾乎看不見,狹長的雙眼眼尾微微上挑,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鼻樑挺直,薄薄的雙唇幾乎不帶一點顏色,整張臉就像一張紙一般蒼白,更顯得雙眼的黝黑深邃。此人的發色也很淺,淡淡的灰,過腰的長髮隨意散落,與灰色的衣衫相交融看上去就像是縹緲的煙霧,隨時可能消散在空中。
眼前這人無論身姿還是相貌都讓人無法分辨男女,在高山澈看來,此人即便站在他的面前也顯得極不真實,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灰色的羽毛,隨時都可能隨風飄走。
高山澈呆了半晌,心中有很多話想問,喉嚨里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哎呀,你看看你,嚇到我朋友了。」輝夜見高山澈如此失態,責備揚羽道。
「抱歉。」揚羽雖然道歉,眼睛卻沒有看向高山澈,目光只定在輝夜的身上,道歉的話語顯然也不是對着高山澈的。
輝夜轉過身走到高山澈的面前,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說道:「嚇呆了麼?」..
高山澈被輝夜這麼一鬧也回了神,將目光從揚羽的身上收了回來看向面前的輝夜,接着一臉厭惡的將輝夜的手臂從眼前推開。
「這傢伙是什麼人?」像是為了掩飾自己之前的失態一般,高山澈大聲的質問道。
「他是我的,額……」輝夜皺起眉頭,看上去很是苦惱,似乎為怎麼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發起愁來。
見輝夜這般模樣,高山澈的心中不由得燃起一股無名火,他不明白這股憤怒從何而來,但是他很清楚,有了揚羽的幫忙,他絕不會是這兩人的對手。
正想着接下來該如何的時候,高山澈聽到輝夜接着說道:「我也不知道這麼說是不是很準確,不過我聽說你們將揚羽這樣的鬼怪稱之為使魔。」
「使魔?」高山澈聞言愣了一下。
「雖然我不想這麼稱呼他,畢竟大家都是朋友嘛,不過揚羽卻堅持說自己是使魔,我也得照顧一下他的想法。」輝夜像是在表明立場一般的解釋道。
「你說他是使魔?」高山澈的目光看向揚羽,又問了一遍。
「是的。」這次回答他的是揚羽,對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的確是輝夜大人的使魔。」
高山澈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望了望,接着,怒道:「你們在開什麼玩笑?」
見高山澈發怒,輝夜與揚羽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都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山澈指着揚羽,衝着輝夜吼道:「你知道什麼是使魔麼?是驅鬼師收服四階的怪之後,與之訂下契約,使其聽自己的命令,這樣的怪才叫做使魔!」
「額,我知道啊。」輝夜一臉疑惑的說道,「所以我才說……」
「首先,你不是驅鬼師!」高山澈指出最關鍵的一條,輝夜別說不是驅鬼師,他根本就是驅鬼師所要驅除的鬼怪。
「我……」
「而且,你也不可能知道如何與鬼怪簽訂使魔的契約!」高山澈打斷輝夜,繼續說道。
使魔契約,即便在他們師門之中,也是最高的機密。只有掌門的驅鬼師和少數位高的驅鬼師才能得以知曉。連他的師父也只知道個大概,並不知道契約的全部內容。
據高山澈所知,想擁有使魔,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他只是聽師父提起過,在數十年前,他們師門出過一位天資過人驚才絕艷的驅鬼師,只有他成功的與鬼怪簽訂了使魔的契約,不過在他去世之後,那名使魔也失去了蹤影,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在那之後目前他們師門之中包括掌門在內,沒有一個人擁有使魔。
然而現在,輝夜在自己的面前說,揚羽是他的使魔?高山澈怎麼也不能相信。
「我沒有騙你啊。」輝夜依舊是一臉無辜的神情,說道,「雖然我不是你們師門的人,但是我也驅除淨化過鬼怪,從這個角度來說,我也能稱得上半個驅鬼師吧。至於你說的契約,我雖然不知道怎麼訂,但是揚羽他知道啊,是他教我的。」
「你這話簡直荒謬!」高山澈用力一揮衣袖,很明顯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你說你是半個驅鬼師?可你不想想看,你自己就是鬼怪,如何驅除其他鬼怪?」
「咦?莫非有規定,鬼怪就不能驅除鬼怪麼?」輝夜疑惑的反問道。
「這……」高山澈一時語塞,愣了半晌之後才說道,「不管有沒有這個規定,你身為鬼怪,又怎麼能使用符紙?怎麼能布下驅鬼的法陣?」
「我有其他方法啊。」輝夜笑着說道,「也沒有規定驅鬼就必須使用符紙和法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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