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萬拿不拿的出來?如果實在拿不出來……」老醫生問道。
他也知道三百萬是什麼概念,就算貨幣已經經過好幾輪的貶值,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賺到這麼多錢,三百萬已經足以在平民區買一套像樣的房子。
「不,我拿得出來,」陸離毫不猶豫的說道。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時候老醫生說多少陸離都會想盡辦法實現,他平日裏精明似鬼,可一遇到妹妹相關的事情,就徹徹底底的成了傻蛋。
人活在世,如果事事都能計算周詳,人生豈不是太無趣了些。
總要有些人、有些事讓你失去分寸,讓你喪失冷靜,對陸離來說,目前只有陸欣是這樣的人。
「你居然拿到出來三百萬,那個什麼遊戲就這麼賺錢……」老醫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陸離說的是拿得出來,而不是一定會拿出來,前者陳述事實,後者代表決心,陸離手裏有這麼多錢才可能這麼說話。
老醫生如今已經是國內最知名的心臟科專家,奮鬥了一輩子的存款也就一兩百萬罷了。
當然,這也和他醫德過人,經常幫助患者根本就存不住錢有關係。
他本來是想幫陸離一把,如果陸離的錢不夠的話。
「請務必確保萬無一失,無論多少錢都沒關係,」在陸離的印象里,手術總是有風險的,他絕不會為了省點錢而放棄扼殺這種可能性的努力。
「海倫.斯瓦福特醫生是全球最著名的心臟手術專家,她經歷的心臟移植手術高達七百多例,她這個人嚴謹認真,手術幾乎少有出錯,她上周來到華夏為一位政要手術,我和她一直有聯繫,打算請她來主刀手術,你覺得怎麼樣?」老醫生問。
海倫.斯瓦福特!
因為妹妹的關係,陸離沒事的時候也會關注一下醫學界的事情。
這個名字是他關注最多的。海倫.斯瓦福特是英國人,在歐洲醫學逐漸沒落的背景下,她是被稱作歐洲醫學最後遮羞布的人。
她是當前最厲害的心臟手術專家,病人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是富豪政要。
「真的能請到她?」陸離瞬間就覺得三百萬也值了。
他曾經查過了一些記錄。任何一位出名的醫生的或多或少曾經有「污點」,只有海倫.斯瓦福特從來沒有過。
據說她三十歲以前都在各地求學,三十五歲之前都沒有在人體上面動過刀子,花了十年的時間在各種動物身上試驗,第一次主刀的對象就是大不列顛女王伊麗莎白十四世。
讓這樣的傳奇人物給妹妹動手術。陸離想都沒想過。
因為到了海倫.斯瓦福特這個層次,根本就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了。
「二十年前她來華夏學習,我帶過一段時間的課,此後一直都有聯繫,總算有點薄面,」老醫生猶豫了一下後才道:「而且供體……她的家人也出了些力。」
「供體……她是發生了什麼事?」陸離這才想起來,能夠將心臟捐出來,那麼這個所謂的供體一定是要不久於人世了。
「供體的名字叫梅嫵,今年才二十一歲,上周發生車禍。目前處於彌留狀態,隨時都有腦死亡的可能,你們最好現在就準備,我們一起去金陵,那邊有更好的條件,」老醫生捏捏眉頭,嘆道:「以後有機會的話,也帶着你妹妹去看看她的父母,一個獨生女就這麼沒了,老兩口子該怎麼活啊……」
「好的。一定會的,董醫生,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麼差遣。您把我當後輩使喚就行了,」陸離站起來,再次誠懇的道謝。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賣力,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勞碌的命,」老醫生擺擺手。示意陸離快點去準備。
其實陸離也沒有什麼要準備的,他從醫院專家討論出治療方案後就開始準備了,陸欣也不去學校,也不讓玩太多時間的遊戲,飲食什麼更是嚴格按照營養師的菜單,隨時都可以進醫院。
壓在心頭的巨石,以前是輕微的移動,現在整個都被他掀起。
等待的是奮力一擲,徹底讓妹妹擺脫病魔的困擾。
他坐在磁懸浮出租車裏,第一次感覺這個城市是如此的可愛,就連那些富人區的冰冷建築,在夕陽的映照下都讓人感覺溫暖。
他曾經無比的憎恨這一切。
奢侈的坐了磁懸浮出租車,陸離花了十幾分鐘就回到家裏。
「欣欣,快點收拾東西,我們去金陵,」敲敲妹妹的頭盔,陸離將她從遊戲裏叫出來。
「哥,發生了什麼事情,」陸欣拿掉頭盔,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她扯扯有點滑落的吊帶裙,整個人都睡眼朦朧。
遊戲頭盔本來就讓人身心放鬆,陸離又偷偷的對妹妹的頭盔進行調試,讓她常常處於一種被催眠的狀態,離開藥店後,陸欣對新家的興奮感消退後,除了和那些孤兒玩耍,就是在遊戲的草地上和一群小精靈睡覺。
陸離從洗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一邊給妹妹擦臉,一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陸欣這才清醒過來,然後她就呆呆的。
自己要去上手術台了,去換一個陌生的心臟,小姑娘的內心是恐懼的。
她抱着陸離,把腦袋埋進哥哥懷裏:「哥,我怕。」
「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擔心,手術沒有任何風險,」陸離安慰着妹妹,也安慰着自己。
「可是……」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會害怕,陸欣的小手攥得緊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她仰起頭,苦着小臉問:「那我換了心之後,還認得你嗎?」
「當然會了,你還是我妹妹啊,」陸離呆了呆。
「可是心已經不是了,」小女孩糾結的快要哭出來:「你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麼疼我了。」
緊張情緒下,人可能會找別的話題來轉移視線,甚至無理取鬧也有可能,陸欣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大部分時候她都是乖巧而又堅強的孩子。
陸離不斷的安慰她,在妹妹緊張的情緒中,陸離幫助妹妹收拾好了衣服和行禮,其實這些都不太需要,進入無菌病房後,一切都要使用醫院裏的,反倒是他的東西更重要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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