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百里箬鰨還能聽到美姬的尖叫聲和咒罵聲,甚至還有砸東西的聲音。
雖然十分疲憊,但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想他的蕊兒了……
「東流哥哥,東流哥哥……」突然,空氣中傳來一個壓得極低的女聲。
他朝聲源望去,看到對面一個狼狽的女子正在看着他,也許是因為太髒的原因,他看不清她的臉。
「你在叫我嗎?」百里箬鰨疑惑的問。
女孩點點頭。「東流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表妹茺媛啊!」女孩有點激動的輕喊。
「呵呵……我根本不認識你啊,而且我也不叫東流。」百里箬鰨為自己辯解。
被綁在他對面的女人是周茺媛無疑了。
周茺媛睜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她竟然輕輕哭了起來,「他們都說獨孤薏蕊把你殺死了,我不相信,我不信你死了,我一直在找你,我今天終於見到你了,你為什麼把我忘了」
百里箬鰨汗顏,「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啊。你認識蕊兒」
「你還和她待在一起都是她,大聖因為她來了,都不在了,我愛了你十幾年,為什麼你就不肯正眼看我」周茺媛哭得越來越傷心。
「你別哭了,我最討厭哭哭啼啼的人了。」百里箬鰨有些不耐煩了。當然,蕊兒哭他還是可以很溫柔很溫柔的……
周茺媛一愣,止住了哭聲。
「還有,不要說蕊兒壞話,大聖的皇帝親自把皇位交給百里皇族,並不是因為蕊兒的原因。」百里箬鰨又道。
這是護短的氣息。
「是張韻,張韻和她是一夥兒的,獨孤薏蕊是什麼公主,一來大聖就把你給搶走了。」周茺媛越說下去,就變得越語無倫次了。
百里箬鰨一陣頭疼,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他有點無奈,他真的不是什麼東流哥哥……
「閉嘴。」百里箬鰨冷冷的丟下兩個字,閉目養神去。
周茺媛嚇得渾身哆嗦,不敢再說話,在心裏嘆息。無論什麼時候,東流哥哥對我還是那麼無情。
早晨,蕊兒被噩夢驚醒,發現百里箬鰨不在身旁,心中大怒。他果然還是去了,真是個不省心的。
「臨安。」蕊兒怒吼。
臨安在外面聽到,趕緊進來。「屬下在。」
「百里箬鰨呢?你為什麼不攔着他」蕊兒氣得眼睛更紅了,像兩團火焰在燃燒一般。
好可怕,主子你為什麼要丟下我……臨安在心裏哭了。「小王妃,你也知道主子的性格,屬下根本攔不住啊。」
「哼!」蕊兒怒哼,下床跑到帳外,嗅了嗅,化作藍光不見了。
臨安追出來時,一個人影都沒有。「小王妃,小王妃……」他滿軍營的找,就是沒有找到蕊兒,也沒人見過她。
他暗叫糟糕,想騎馬追去,卻怕驚動敵軍。「小王妃那麼厲害,應該沒問題吧?」他望着遠方,問自己。
蕊兒看到了百里箬鰨的馬,他的氣味也更濃了。
「嘖,真是個笨蛋。」蕊兒望着遠處的敵軍軍營,不爽的罵道。
她先蒙上眼睛,才又出發。
百里箬鰨的氣味在一個帳子裏斷了,蕊兒掀開帳子,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啪嗒」一聲,一個瓷器在她面前被砸碎,接着床上傳來一陣憤怒的女聲,「不是說過別進來了嗎?找死啊!」
蕊兒一聞,便聞出了她的身份。她哼一聲,閃身過去。「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對我。」
不怒而威,這也許是身為狐神自帶的。
床上的人一愣,掀開被子,吼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別以為我怕你。」
那是一張被毀容的臉,這正是昨夜的美姬,如今卻狼狽不堪。
「呵呵……」蕊兒勾唇笑了,「你自然不怕我,你膽子很大,大到敢吸凡人精氣,亂傷無辜,大到敢對我男人動手,你還不知罪」
美姬嚇得渾身顫抖,卻仍舊說着反駁的話,「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蕊兒隔空就給了她一巴掌,道:「真是狐族的恥辱。」
美姬捂着本就疼的臉,瞳孔縮小了,她沒想到蕊兒居然知道她的身份……這種壓制感太強了,她居然這麼害怕。
「認出我了嗎?」蕊兒摘下布條,俯視着她。
「咚」的一聲,美姬掉下床,異常狼狽的跪在蕊兒面前,連連磕頭。「胡戀罪該萬死冒犯狐神王上,胡戀罪該萬死,求王上饒過胡戀,胡戀也是有苦衷的……」
這個叫胡戀的狐妖,磕得額頭都滲出血來,可蕊兒不動搖。「有苦衷就可以吸人精氣嗎?明知道是禁忌,卻還是去犯,我如何饒你就算我饒了你,妖界也不會饒了你……」
「王上,胡戀真的知道錯了,胡戀是被逼的,有個穿黑斗篷的人扣下來胡戀的家人,逼胡戀去殺人,他說要給什麼公主殿下準備好玩的遊戲……」胡戀道。
「黑斗篷」蕊兒反問。
「是的,是的,他捉了胡戀的家人,求王上替胡戀做主。」
「又是他。」蕊兒低喃。對胡戀道:「狐族沒有貪生怕死之輩,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擔,我可以救你家人,也可以免你一死,但你必須給我兩樣東西。」
胡戀聽到蕊兒肯饒她,瞬間開心極了,「王上請說,胡戀有的,一定給王上,沒有的,胡戀也可以替王上尋來。」
「給百里越的信是你讓人送去的」蕊兒在一旁的軟墊上坐下,問。
「是,是黑斗篷讓胡戀以冷鋒的名義送去的。」胡戀回答。
「我要你的妖單和六尾。」蕊兒沒再糾纏下去,道。「九尾狐妖單可以驅陰氣,你的六尾可以使人復生,這也算替你贖罪。」雖然連朔沒有死。
「胡戀願意交出這兩樣東西。」說着,她張開嘴,吐出閃着淡淡紫光的妖單。
九尾出現,她施法斷了六尾,六尾化作一顆白色的珠子浮在她手中。
蕊兒接過東西,收入虛境。「我可以將你送到冥界,但你需日日在忘川河旁為死靈祈禱,以免去你灰飛煙滅之苦。」
「謝王上。」胡戀笑着又磕了三個響頭。
「昨夜我男人來了,他在哪裏?」蕊兒又問。
「胡戀這就帶王上去找他。」
蕊兒點點頭,系上布條,跟着蒙面的胡戀來到一個關押犯人的帳篷,裏面堆滿了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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