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教父 第十五章 歸途

    「沒辦法了，賭一把。」坐在駕駛座位上的雅可夫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的說了一句，只不過聲音很顯得有些信心不足。

    「你說什麼？」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尤里沒聽清雅可夫在說什麼，連忙問了一句。

    「我說，沒辦法了，賭一把！」雅可夫大聲的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這回語氣堅定像是下定了決心。他把檔位搬到了倒擋，猛地踩下油門，車子開始飛快的倒退。

    「你想幹什麼？」雅可夫的行為讓尤里大吃一驚，他不知道雅可夫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車後面的瓦西里營長和謝廖沙也被車子的突然倒退搞蒙了。

    「都坐好了繫上安全帶，我要從這邊飛過去！」雅可夫大聲的吆喝着，其實不用他提醒大家也早就坐好了，剛才汽車一直在高速行駛，不把自己固定好早就被顛的頭破血流了。

    「我們會掉下去摔死的你這個瘋子！」尤里恐懼的望着雅可夫，可是他卻沒有阻止雅可夫。因為就算雅可夫不這麼做他們也已經死定了。

    急速倒退的汽車距離游擊隊越來越近了，看到倒退着朝他們衝過來的汽車，一直在後面死追着不放的sn戰者們把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他們，子彈如雨點一般的飛了過來。瓦西里營長把謝廖沙死死地護在身子下面。

    雅可夫一會看看後視鏡，一會看看前方，他一直在估算着距離。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幹了，上次他在高爾基市被夫的人跟蹤的時候就這麼幹過一次。就在汽車離後面的游擊隊越來越近時，雅可夫終於踩下了剎車，車子開始慢慢的減速直到完全停了下來，雅可夫再次變換檔位，車子開始朝前加速，很快速度表的指針就指到了最大速度。

    雅可夫現在已經沒有功夫管那些敵人了，他的眼裏只有橋樑斷開的地方。隨着車速越來越快，雅可夫手中的方向盤越來越不好控制。這輛車比不上謝廖沙送給他的伏爾加，它可沒有轉向助力，方向盤重的要死。雅可夫要保證在高速的情況下不會翻車，車子在顛簸的路面上飛奔而過，終於來到了橋面上，車子開始上坡，這讓他的速度有所減慢。距離缺口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雅可夫已經閉上了雙眼。他的心都快從胸腔里飛出來了。坐在他旁邊的尤里則護住了頭，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就在車子開到了路面盡頭的時候，雅可夫勇敢的睜開了眼睛，他要親眼驗證一下自己的運氣。車子開始騰空了，雅可夫感到自己也被拋向了空中，他親眼看着車頭開始下墜，可是離橋的另一邊還有一點距離。

    「要掉下去了嗎？」

    「真的要掉下去了嗎？」

    雅可夫的心裏不自主的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句話。「咣當！」一聲巨響汽車重重的摔在了另一邊的橋面上，雅可夫一面控制着方向，一面瘋狂的踹着剎車，他不敢一下子踩死剎車，這樣干絕對會翻車。

    車子裏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大家歡呼着慶祝着這劫後餘生的喜悅，後面追趕的阿富汗人沒有人敢像他們一樣從橋的那一邊飛過來。

    謝廖沙也站起身來，他要好好地和瓦西里營長慶祝一下，當他從瓦西里營長的身子下面站起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自己滿身的鮮血，瓦西里營長毫無反應的倒在了一邊。

    。。。

    當第二天的朝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坐在直升機上的格拉喬夫也慢慢的看見了沐浴在晨光之中的喀布爾城。才一天的時間，格拉喬夫覺得自己仿佛過了一年那麼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夠活着回來。

    格拉喬夫想出來的計策確實奏效了，塔吉克人和普什圖人的部落確實沒有什麼互信機制，當格拉喬夫帶領着幾乎沒有抵抗力的殘兵敗將沿着兩個部落交界的地方撤退的時候，兩個部落都沒有把他們怎麼樣。正如格拉喬夫所想的那樣，普什圖人不敢向塔吉克人的地盤上開槍，塔吉克人也同樣不敢向普什圖人的地盤上開槍。兩個缺乏互相信任的盟友就這麼放跑了自己共同的敵人。

    雖然繞了個大圈，但是卻避免了更多地傷亡，直到他們漸漸地脫離了危險之後才遇到了姍姍來遲的救援部隊。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格拉喬夫直到自己所有的手下都上了飛機他才踏進了機艙。

    飛機已經開始降落了，格拉喬夫看到機場的周圍到處都是救護車。這一次英勇的紅軍損失慘重，戰死將士的屍體幾乎全部丟給了敵人，受傷的也不在少數。

    飛機終於安全的回到了地面，醫護人員立刻跑了過來，垂頭喪氣的戰士們從飛機里走了出來。格拉喬夫幫着醫護人員把傷員從飛機上抬到了救護車裏。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飛機他才開始慢慢的往回走。

    代號火鳥二號的直升機的飛行員從降落到地面開始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肯離開。飛機上的所有人幾乎都走了，只有和他同機的飛行機械師看出來他有些不對勁，還在勸說着他：「安德烈，你只是在執行命令。」

    「謝謝你，尼古拉，我只想安靜一下！」名叫安德烈的飛行員回答道。

    「好吧！別太久，早點回去休息吧！」飛行機械師尼古拉轉身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安德烈。

    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了飛機，格拉喬夫也已經往回走了。安德烈在飛機上把自己口袋裏的所有東西都掏了出來，整齊的放在了駕駛台上，他摘下自己的飛行頭盔親吻了一下，然後放在了座位上。他慢慢地走下了飛機，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站住不動了，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配槍慢慢的舉到了太陽穴旁。

    「砰！」一聲槍響讓正在往回走的格拉喬夫渾身一震，他轉過身來一把扔掉了自己的外套，飛快的往槍響的地方跑。等他趕到那裏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格拉喬夫推開擋在自己前邊的人慢慢的擠了進去。當他終於走到了前邊的時候，一具倒在血魄中的飛行員的屍體讓他感到有些難過，飛行員的右手上握着槍，太陽穴那裏有一個洞，血水從裏面慢慢的湧出。死去的飛行員依舊張着眼睛，格拉喬夫慢慢的蹲下了身子，用手把他的眼睛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