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丁藝從不遠處的鮮花門外走了過來。
「林輕。」
丁藝對林輕微微頭,就算打過招呼了,林輕假裝找工作那幾天,成天給她和王野當電燈泡,也算是比較熟了。
林輕打量她一眼,笑道:「今天總算是沒穿職業裝了啊。」
「正好你也在,老徐剛才還提到你了,你也過來吧。」丁藝了一句,又看向王野:「董事長想看看我男朋友,你和我一起過去吧。」
林輕咳嗽一聲,「老徐的……額,新娘,該不會因為高中的事情整我吧。」
「這可不好。」
丁藝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你不去的話,不定董事長會認為你是做賊心虛,懷疑你真的和老徐有什麼,到時候把你沉到溪湖底去,也不准?」
林輕嘴角抽搐一下,連忙站起身:「我去,當然去,怎麼不去啊。」
「慫!」王野滿臉鄙視。
其他四個同學彼此看了看,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笑着出聲道:「丁藝,我們也很久沒見徐老師,不如一起吧?」
丁藝略帶審視的眼睛瞥了他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董事長和老徐等會兒會過來敬酒,你們到時候再見吧。」
完,她便轉身朝着鮮花門外走去了。
林輕和王野對視一眼,快步跟上了丁藝。
三人走了一會兒,王野忍不住問道:「藝,為什麼不讓他們一起來啊?只是一起見見徐老師而已。」
林輕不由得笑了一聲。
「你這也看不出來?」丁藝看了王野一眼,搖搖頭道:「看來王爺爺讓你在基層磨練的用意,你根本不懂啊。」
「……不就是老人家那套思想,什麼吃苦耐勞,先苦後甜嘛。」王野嗤之以鼻。
「吃苦?」
丁藝微微搖頭,「你又不是什麼二世祖,既沒有囂張跋扈,也沒有奢侈浪費,何必要讓你吃苦?基層是人最多的地方,也是最複雜混亂的,讓你在基層磨練五年,關鍵是為了讓你接觸形形色色的人,鍛煉你的眼力啊。」
王野咳嗽一聲,訕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丁藝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你還看不出來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還真以為李振他們要見的人是老徐嗎?如果想見的話,之前怎麼沒見他們回母校,偏偏要在老徐和柳董結婚時見?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只是要藉助老徐這根線,趁機和柳董混個臉熟,攀攀關係而已。」
「哦。」王野恍然頭。
「哦什麼哦。」丁藝無奈地嘆口氣,「最麻煩的就是這種同學了,要能力沒什麼能力,要人脈也沒什麼人脈,偏偏還想借着同學關係搭船。」
她又瞥了林輕一眼,淡笑道:「還是林輕這種同學好,什麼都不求,最適合當朋友。」
林輕有無語,得好好的,怎麼又扯上我了?
三人乘電梯上了花園酒店的樓,很快便來到一處套房門前,丁藝伸手按了一下門鈴,很快便出來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俊秀男子開了門。
「陳鏡?」林輕愕然道。
陳鏡也有驚訝,隨即笑道:「林先生,沒想到你也來了啊。」
「進去再。」
丁藝提醒了一句,四人便走進門內。
客廳的沙發上,只坐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林輕認識老徐,這女人既然不是老徐,那就只能是那個傳中的霸道總裁柳怡了。
之前聽陳鏡柳怡是個非常霸氣的女人,林輕心中自然而然浮現的形象,是一個男人婆,可能是短髮、寡婦臉、冷若冰霜等等。
可事實上——
披散在肩頭的大波浪黑色長髮,精緻巧的瓜子臉,一雙很有女人味的細長黑眸,塗了口紅的鮮艷嘴唇猶如燃燒的烈焰。
很顯然,這是一個極具風情的美女。
不過她卻是沒有穿婚紗,反而是穿着一身偏男性化的暗紅色西裝,自然地翹着腿,枕着雙手靠坐在沙發上,一雙號碼偏的黑亮皮鞋踩在茶几的邊緣,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肆意妄為的感覺。
她的氣質和神態,足以讓人忽略掉一個事實,她本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當她轉頭看過來的時候,那種眼神更是讓人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感。
不含嫵媚,不帶審視,也沒有冷淡,而是一種類似於大人見到孩、博士見到學生時自然流露的看不起,或者毫不在意。
林輕和王野見到她的時候,都是下意識呆滯了一下——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有女人味的女人,穿這麼一套張揚的男士西服。
也不知道丁藝是習慣了,還是太過冷靜,絲毫沒有反應,直接開口道:「柳董,這位是……」
「噓……藝,你先別告訴我,你們也都別出來。」
柳怡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嘴唇前,同時目光依次掃過四人,眼神中似乎蘊含着不容反抗的命令,頓時讓四人都閉上了嘴。
然後,她看向林輕和王野,唇邊泛起一絲笑容,「讓我來猜猜誰是藝的男朋友王野,誰是人鬼大的林輕吧。」
林輕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人鬼大?
柳怡的眉毛一動,含笑注視着林輕:「呀,你已經暴露了,我一人鬼大,你就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果真是個鬼呢。」
林輕翻個白眼,不想話。
柳怡輕輕地笑了一聲,又看向王野,微微頭道:「嗯,藝找的男朋友和我設想的形象倒是滿相似的,看來我沒有猜錯嘛。」
這時,裏面的房間裏走出了一個身穿白色婚紗的女人,論容貌不比余婉卉差,只是年紀大了一些,更顯成熟。
她,自然就是徐依依了。
「林輕來了啊?」徐依依對林輕微微一笑。
「老徐,祝你們百年好合。」林輕露出一抹笑容。
柳怡站起身,一手插在褲兜里,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攬住了徐依依的腰,微笑道:「親愛的,你的學生還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這個叫林輕的,不然等會兒讓他留下來?」
「可以啊。」徐依依笑着頭。
「行。」柳怡轉頭看了林輕一眼,笑道:「等會兒婚禮之後,你留下來。」
她這話的時候,語氣不是疑問句,不是試探,不是邀請,而是陳述句,是命令。
林輕感覺心裏有不舒服,立刻搖搖頭:「不了,我晚上有事情回去,家裏有人等着。」
「你知道讓你留下是什麼事嗎?你就拒絕?」柳怡淡淡道。
徐依依連忙解釋道:「林輕,放心吧,只是一個私人聚會,你正好可以認識一些社會名流,對你未來的發展很有好處的。」
「真的不用了,家裏有人等着呢。」林輕依然搖頭。
柳怡微微蹙眉,從華太成立開始,還沒有人這麼果斷地拒絕過她的邀請。
氣氛瞬間有沉默。
「呵呵。」
柳怡忽然笑了,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林輕一下,微微頭道:「不錯,和藝得一樣,你很有意思,行吧,不願意就算了。」
林輕微微鬆口氣,這女人剛才盯着他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居然有一種莫名的危險感,給他的心理壓力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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