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偶爾路過醫院就會去瞄兩眼,呆的時間並不長,今天也一樣站在樹上看向室內,慣常的沒有人。
正要走時聽見門響,韓雲猜會不會是段明湛看到人臉不是,略感遺憾,那個穿白大褂看上去有三十好幾,走到辦公桌前拿了水杯在喝水。
韓雲其實不想觀察一個陌生人,那人接下來的舉動此起了高度注意,為什麼會走到對面屬於段明湛的辦公桌前?
拉開了本該上鎖的抽屜,從中拿出一落白紙,韓雲記憶力驚人發現那是段明湛加班加點趕出來的論文原稿。
未經主人允許私自拉開別人的抽屜,拿出別人的資料翻看,未了還掏出手機在某幾頁上拍照,韓雲真不想往不好的方向去推斷,擺在眼前的事實又該如何論!
韓雲清楚論文一旦被人剽竊的後果有多嚴重,論文先一步發表出去段明湛手中即使有原稿也沒了機會,反到會被懷疑造謠生事抄襲不成惱羞成怒的那一個。
這件事必須儘快讓段明湛知道,韓雲懷疑對方如果沒有開鎖能力的話,那就是段明湛自已疏忽大意被人鑽了空子。
那人放好東西離開了辦公室,韓雲這會哪有心情閒逛,替段明湛揪心,怎麼能遇上這麼件倒霉事,一個處理不當可能影響到轉正的機會更甚至名聲受損。
韓雲站在樹上一直等待,晚上七點交接班的時候,段明湛終於回到了辦公室,飛到窗台邊示意對方打開窗戶讓自已進去。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下班時間看到檸檬段明湛嚇了一跳,以為發發了什麼事,把鳥放進來。
「有人動了你放在抽屜里的論文!」韓雲道出一直憋了好久的事實。
「誰?」檸檬不會說謊,能等到現在不回家肯定有事情發生,段明湛沒有想到居然有人使出這一不入流的手段,快步走回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放在上層的論文,數了數頁數一張沒少,沒少不代表沒有丟。
抽屜沒上鎖的原因是一時的大意被事情絆住了,想着辦公室沒人丟不了,沒想到晚上就被打了臉,段明湛的心情沉入谷底。
這時候外面進來一人,韓雲抬眼一瞧,可不正是那個偷竊者,來得正是時候當即大叫道:「小偷是他。」
被一聲非人聲指認,累了一天心情不佳的王猛朝聲音處看去,怎麼是只綠毛鸚鵡,站在段明湛的桌子上,桌上放着那份下午曾看過兩眼的論文,心下猛然一沉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面上極立控制住心底翻騰的情緒,不動聲色的看向正主問:「你怎麼能把鳥帶進醫院裏來!」身為醫院剛剛轉正一年多的老油條,避重就輕的拿捏起新來的實習生。
「小偷,少裝蒜!」轉移話題的水平可不怎麼樣,韓雲豈能放過對方,這種敢做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人渣就該活活扒下那層人皮,讓所有人看到其內里多不是個東西少與對方為伍。
「你這鳥,怎麼說話呢!」王猛露出怒容,任誰被指着鼻子大罵小偷都會是這反應,心裏卻在不停的思考這鳥是隨意說的用來詐自已,還是真看到了事發的全部經過?
陸續又有四名同事進來,發現氣氛不對勁,還有一隻鳥的介入,問怎麼回事。
「小偷,剽竊者,不知廉恥。」正好趁着這麼多人在,拆穿對方偽善的麵皮,韓雲一肚子火氣,事件不能就這麼算了,關係到後續的未來,對眼前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小人絕不能姑息。
「段明湛,你什麼意思?」王猛真火了,又被同事圍觀是個人都得暴,「你帶一隻鳥進醫院,我還沒說你什麼,你就教唆你的鳥栽贓陷害,我和你可是往日無冤近日無讎,到底哪裏得罪你了敢這麼踩我的臉!」先下手為強把罪名落實了,佔着理怎麼都好說話。
同事四人站在外圍看兩人對峙的場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他們跟段明湛一樣都是今年剛進入醫院的畢業生,這間辦公室內只有王猛一人轉正,其個人資歷不比他們老多少,平時真沒過節誰敢在不明原委的情況下開口調和,萬一弄巧成拙豈不更頭疼。
再有段明湛的確帶了一隻鳥進醫院,這總不能騙人,眼睛又沒瞎還是這隻鳥先指證王猛,扣了一大堆不好聽的代名詞。
「倒打一耙,顛倒是非黑白,偽君子真小人!」韓雲氣得不輕,遇上這種不要臉的人能活活被氣吐血。
「段明湛管好你的鳥,再往我身上扣莫虛有的罪名我可不是軟柿子任你拿捏。」王猛提高了音量大聲呵斥,對方並不開口只是注視着自已,還以為是個膽小怕事的新人,敢向自已叫囂活膩歪了。
辦公室內的爭吵聲順着大開的門戶傳了出去,事實上只有王猛一人在那裏大呼小叫,為的就是巧妙的製造輿論搶佔上風,從而打壓這個新來的小子。
段明湛沒有說話,他在等,等對方還能說出怎樣的說辭,等一個下班後會路過辦公室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這不要等的人來了,一名年過五旬的醫生聽到叫嚷進來看情況,一眼掃去對事情有了大概的判斷。
「醫院裏不准大吵大鬧,身為醫生明知故犯像什麼樣子。」進來的人左側胸前的胸牌上寫着姓名和職位,是這個科室的副主任姓閆名季。
「主任,是段明湛先挑釁,我就說他不該帶只鸚鵡到醫院,那隻鸚鵡到好張嘴就罵人,往我身上扣屎盆子。」王猛搶先開口表明自已的清白。
「放屁!」韓雲恨不能上前給滿口胡言亂語的小人一個大嘴巴子,睜着眼睛說瞎話還有理了。
段明湛看了眼自鳴得意的王猛,又瞥了眼閆副主任,心道王猛拍馬屁的功力見長,本來該帶個副字,卻被順嘴抹去,主任二字一出可不就把正主的身份抬高一檔,一舉戳中對方的癢處,眼中一閃而過對王猛的滿意之色。
到不怕閆季會對王猛偏袒,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傳出去想要去掉那個副字絕無可能,對方要是敢做,別怪自已去找二舅說理,他這個副主任的位置也別想再坐穩。
「我什麼也沒說,一直是你在說。」段明湛冷着一張臉看向王猛,明確指出,「我的鳥之所以放進來的原因,是因為它看到了你下午私自翻動我的抽屜,拿出我寫的論文看過,之後做了什麼,你心裏應該最清楚。」一字一句不急不余的把事件成因抖了個乾淨,其他人跟着皺起了眉頭。
「你不要在這裏含血噴人,任憑一隻鳥的話能算作證據,你這是糊弄鬼呢!」王猛心跳快了半拍,強自鎮定道,「誰不知道那是你的鳥,鸚鵡又會學舌,說不定在我來之前你就已經設計好了局等我往裏鑽,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這等心腸,看錯你了!」
「我跟你可無冤無仇,又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陷害你,與我有何利益關係?」段明湛心境早已改變,對付這樣的人不在話下。
「我怎麼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王猛嗤笑一聲道,「要說你囂張跋扈誰看得慣,小小年紀不就是個成績好名牌大學畢業,看不起我這個醫校畢業的老人,以為跟着副院長身邊見識了幾回手術,就開始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想整我說不定是你一時的心血來潮,或者藉此機會揚名立萬,以被害者的身份博取大家的同情心。」
王猛自打段明湛進醫院就極其看不順眼,對方身上有太多自已所沒有的東西,名牌大學畢業又是正兒八經的博士,年紀還這么小,身上所穿的衣服能夠看出對方的家境富裕水平。
反觀自已,醫校畢業拿的是大聲文憑,勤勤懇懇在各家醫院為正職醫生打下手,賺那點可憐的臨時工資,好不容易求爺爺告奶奶托關係擠進這家醫院,幹了至少五年的勤雜工,要不是醫生這個職業挺吃香,狠了狠心發奮努力考上了成人大學,半工半讀的拿到了畢業證,又做了十來年的實習生才剛剛轉正不久,工資雖然長了可也就那點,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自已的哪一樣拿出手都沒有姓段的小子分量重,怎能不眼紅心熱羨慕嫉妒恨!
王猛盡乎挑撥離間的話聽在其他同事耳朵里心情隨之轉變,的確,段明湛和他們四人同一批進入醫院,幹着同樣的活受到的誇獎卻比他們多,年紀還小又是准博士,樣樣出挑件件出色,他們的心裏本就不平衡,近兩天又跑出個副院長對其青睞有加。
已經在他們面前跟着秦副院長觀摩了兩場大型的手術,即使在手術室外觀看即時影像,那樣的殊榮怎麼他們就沒有,偏偏便宜了姓段的這小子,處處壓人一頭佔盡了優勢,是個人哪能不眼紅。
韓雲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了,對方眼紅段明湛已久,其自身沒錢沒身份沒背景又沒實力,嫉妒他人而產生的心理扭曲,做下偷竊的事想讓段明湛栽跟頭對方即可憑着此事出頭。
「我寫的論文要發表到學術期刊上,這只是初稿,如果有人偷了裏面的內容換個相類似的命題先一步發表,我的心血將會付之一炬,學術界最恨此類剽竊行為,一經發現立刻嚴懲不貸,逐出所在醫院剝奪文憑,鮮少有醫院敢錄用在背後雞鳴狗盜之徒。」段明湛盯着王猛吐出相當尖刻的話。
「報警,有指紋可查。」還怕小偷死不承認,韓雲至今沒說對方拿手機拍下照片的事,就是擔心對方警覺性高看完就把照片刪了,說出來指證不了對方得多尷尬,又被對方拿住話柄來說事。
王猛一聽報警心情緊張的手裏全是冷汗,沒想到對方會說出報警的話!不對,是那隻鳥說的,媽的該死的臭鳥,真他媽的礙事。
當時也是一時的鬼迷心竅,試了一下段明湛的抽屜能否拉開,所以才能順利得手,沒想到要去除掉其上的指紋,這下壞了,王猛小心翼翼拿餘光去瞟副主任閆季,只要對方發話制止,自已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在場所有人弄明白了整件事,即將發表的論文確實對本人非常重要,沒人會拿論文來做幌子設套坑人,那麼王猛之前兩度開腔其中的水分恐怕不少,其他人不去插手個人的恩怨,只在旁邊瞧樂子,最後做主的可不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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