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成為一隻鸚鵡 第五十八章 所謂的金蟬脫殼

    衣櫃裏沒有，床底下也沒有，韓雲從床底下爬出來抖了抖毛暗忖嫌疑人每天怎麼打掃衛生，連床底下都那麼乾淨，抖毛僅是習慣灰肯定沒有。

    翻歸翻有些東西只拿眼睛去搜尋沒敢亂碰，顧忌到嫌疑人回來察覺屋裏的東西被動過報警抓賊。

    雖說抓到自己的概率微乎其微，家裏又沒丟什麼值錢的東西，多數情況下以不了了知結案，韓雲想說的是嫌疑人報警的目的出於試探警方的反應，就有那些個自詡為聰明人的傢伙，極其喜歡同警察玩益智遊戲。

    為了降低楊晨的工作量，韓雲自覺性非常高，里里外外檢查過明面上如果沒有，說不定真藏在地下，以嫌疑人挖坑的執着，這個到有可能。

    韓雲不存在進行地毯式搜尋的能力，看了下時間嫌疑人差不多該等不及回來查看情況，儘快離開為首要。

    從通風口爬出去，繞遠飛離小區找到楊晨停車的地方，飛進車窗叫道：「渴了，喝水。」

    「你怎麼不跟着嫌疑人，去哪了又？」楊晨邊倒水邊詢問小祖宗，讓盯的人出了小區，自己一直觀察卻連個鳥毛都沒見着，放心大膽的偷懶對得起自己所付的信任嗎？

    「什麼，走了？」喝了兩口水，韓雲難以置信的看向已有不滿的楊晨，「親眼看見目標出了小區大門，往哪去了？」

    「出了什麼事？」檸檬的驚訝口吻不似作假，楊晨覺察到其中的不對勁，「你該不會又偷着幹了別的事？」

    「你說的那是什麼話。」韓雲不喜歡楊晨說話的語氣，活像自己才是那個嫌疑人一樣，「我進目標家裏了。」

    「乖乖！你膽子夠可以啊！」楊晨受驚不「發現什麼沒有？」以為檸檬是看到嫌疑人離開才大着膽子進屋查看。

    「什麼都沒有。」韓雲簡述經過又指了指胸前的攝像機，有什麼不明白看了就知道，楊晨再敢拿另類的眼神看自己一個試試，不知道自己冒着生命危險在幫忙嗎！

    「還好沒事。」楊晨聞聲心裏惴惴，檸檬要是出了岔子自己沒法向段明湛交待。

    「你說嫌疑人離開會不會去而復返？」楊晨一手支着下巴兀自言語，「如果不是為什麼偏偏要打開煤氣，僅僅是為了讓屋裏的人中毒死亡，這樣的推斷總感覺說不通。」

    「會不會去了墓園。」東西已經不再安全，韓雲懷疑此種可能較大，反過來問楊晨，「你沒另派人跟着對方？」不信楊晨把寶全部壓在自己身上，老話怎麼說的，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換成眼下一個樣。

    「有派人在固定地點蹲守多是嫌疑人經常出沒的地方，我打個電話問問。」楊晨立即撥通電話挨個打過去問情況。

    「去了墓園。」楊晨打電話確認過，心裏總有異樣感，好似哪個環節發生錯漏，一時間找不到頭緒。

    「嫌疑人該不會要逃跑？」韓雲腦海中閃現出一記頗為大膽的設想，「想想家裏開着的煤氣。」門窗雖然關上了即便屋裏有人在強烈求生意願的支持下，完全有能力打開窗戶或門逃出去，嫌疑人的遠離就顯得特別詭異。

    「等等，房間裏有火源嗎？」經檸檬提醒楊晨大腦里光華迸發，準確的捕捉到問題的關鍵，急切的詢問。

    「比方說打火機，酒精，汽油，離廚房近不近？」楊晨想弄清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有打火機。」其他的易燃物沒看到，易燃物！我的老天，韓雲的腦迴路瞬間同楊晨的思路接軌，兩者所想不謀而合，均猜到了嫌疑人的意圖。

    「還好你關了煤氣閥門。」要沒有檸檬的歪打正着，楊晨就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去嫌疑人家裏關掉打開的煤氣，保護一整棟樓住戶的生命安全。

    煤氣與火源接觸，引起自然而然無可爭議的爆炸，如果屋裏有人要麼熏昏過去，要麼逃離，無論從哪個角度去分析都不可能及時去關煤氣閥門，自顧都不暇了哪還有心思管其他，韓雲想到這裏不禁心驚膽寒。

    「或許，嫌疑人早有預謀要逃跑。」楊晨想到某種可能連忙打電話請求支援，派人去墓園把嫌疑人控制起來，逮捕的藉口可以是意圖製造爆炸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牽扯上無辜的民眾，是個極度危險分子。

    韓雲還以為楊晨會趕去親自逮捕嫌疑人，等了半天不見對方有行動，而是叫上自己下車。

    「跟我去一趟嫌疑人家裏，尋找犯罪證據。」楊晨打開車門下車，往對面小區跑去。

    在檸檬的帶領下找對門直接破門而入，屋裏仍然能聞到殘留的液化氣未充分燃燒的刺鼻氣味。

    韓雲腦筋急轉，借楊晨的舉動推測出嫌疑人製造爆炸的目的所在，為的是整一出金蟬脫殼的詭計，假如層里有人昏過去爆炸過後警方追兇，引暴這一切的人有可能成為死在爆炸當中的入室者。重大爆炸引起的火災將會把所有就近的警力全部調派過去，沒有多餘的人去管嫌疑人不嫌疑人，第一時間搶救傷員為已任，哪怕是楊晨都不得不暫時擱下手裏的工作。

    再有一切爆炸可以掩蓋太多的東西，就比如楊晨滿屋子翻找的兇器。

    這樣的做法看似有水準，實則根本經不起細緻化的推敲，韓雲所知嫌疑人不可能通過此法達到消失無蹤的目的，警方還會徹查下去，嫌疑人會被當作失蹤人口找尋。

    只要活着一天憑藉日趨變化的高科技，不難找到尚且活着即使更名改姓的嫌疑人，只要不變無非多花點時間，總能追捕到兇手歸案。

    「快來，幫我找找。」楊晨翻遍了整個家，沒有找到疑似兇器的東西，深深的懷疑兇器到底在不在家裏。

    「什麼樣的東西？」能夠做為兇器，什麼都不說要到哪裏找，韓雲嚴重歧視楊晨的智商，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我要是知道是什麼玩意就好了。」不用累死累活的找，楊晨摸了把腦門上熱出的汗。

    「你又沒帶，那個什麼，反應試劑。」專門用來測試血跡，憑楊晨兩眼一摸黑的瞎找要找到什麼時候，韓雲看着楊晨急上火無能為力。

    「那玩意不頂用，嫌疑人一早把血洗了，再說我這樣算強行入室，跟小偷沒咱兩樣，身上哪可能全副武裝。」嫌疑人如果心血來潮又不想跑路，中途回家碰個正着，楊晨心道就等着吃官司吧！

    「哦，那你的腳印。」留下了，韓雲無良的潑了對方一盆冰渣子，說出的話好沒道理，牛頭不對馬嘴自相矛盾的話拋出來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較這個真幹嘛。」楊晨意識到說話用詞上的口誤，立馬打岔把話題揭過去。

    「你都找遍了。」就差鑿牆拆地板了，這個自己幫不上忙，早說過家裏乾淨的看不出後期挪動粉飾過的任何痕跡，到哪找兇器。

    「我打電話再問問。」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楊晨打給已出動的隊員問及抓到嫌疑人了沒有，得到的答覆是沒有！這可奇了？

    「怎麼可能沒有，明明看到嫌疑人進了墓園。」盯梢的人都是一把好手，不可能看走眼，楊晨內心實在弄不明白，猜不透嫌疑人到底想幹什麼。

    打電話滿客廳亂轉的楊晨無意中的一抬頭，看到檸檬在玩釘在牆上的飛鏢。

    韓雲閒來無事滿屋子亂看，發現電視背景牆上的飛鏢盤挺新，好奇心使然飛過去東瞅西看，爪子抓住一枚飛鏢往下拽。

    其間不清楚是不是力度不夠的原因，僅僅把飛鏢尾部鑲嵌的羽毛扯下來差一點閃着自己，盯着爪子裏的羽毛，韓雲看了看被拔掉尾部的飛鏢，試圖上前將爪子裏羽毛安上去。

    「等等！」楊晨的一聲斷喝驚得韓雲停下動作，不明所以看向大呼小叫走過來的傻缺。

    「原來是這樣，真應了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楊晨欣喜若狂地把整個飛鏢盤摘下來，興奮的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上去。

    「怎麼回事？」韓雲滿腦子疑問，看不明白楊晨激動個什麼勁，一個飛鏢盤抱在懷裏像抱着絕世珍寶的架式，中了哪門子邪！

    「怎麼就沒想到，都怪之前先入為主，忘記還有這一手。」楊晨激動的自言自語，「找了半天的東西原來盡在眼前。」

    最後一句韓雲聽懂了，看向飛鏢盤的目光帶着審慎，難道楊晨所說的兇器就是飛鏢，這話怎麼說，嫌疑人真有那份能耐用飛鏢即可殺人？聽上去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還是你提醒了我，給了我靈感。」樂夠了的楊晨抬頭看向檸檬，自顧自說起。

    「早該想到的，飛鏢的尾部可以拔出，鑲嵌上一根等粗的筷子，相當於鋒利的刀，照樣可以捅死人。」一開始就被往常的經驗所迷，很難找到與傷口相吻合的兇器，楊晨腹誹自身不如一隻鸚鵡精明能幹。

    這麼回事，韓雲這下聽明白了，與之前的事件結合在一起，所有的謎團迎刃而解。

    就說以嫌疑人的疑心病，會把兇器放眼皮子底下，好傢夥居然可以明目張胆的來這一手，無比佩服對方的膽量。

    「走吧。」事情解決的差不多，韓雲想回家去，沒自己什麼事呆在這裏已經沒必要。

    「走，走，走。」抱着飛鏢盤的楊晨邁出的腳步相當於小跑，那急匆匆的樣子十分搞笑。

    下樓上車楊晨不忘打電話讓局裏派人來處理自己之前入室的所有痕跡，順便找一下其他犯罪證據，啟動車子調頭往回開。

    韓雲摘下身上的攝像機，丟給楊晨並要求順路送自己回去，不想被拉到警局乾耗時間，任務完成提醒楊晨別忘了許諾過的工資，結束這一次驚心動魄的臨時工作。

    車停在路邊，楊晨心急火燎的樣子韓雲大度的沒讓對方把車開進小區，在附近停的車拿了黑包飛回熟悉的林蔭路直奔家裏。

    黑包丟窗台上，韓雲去推紗窗拉開半扇，再把包拖進屋，拉回紗窗飛到沙發上滾了兩圈，看看時間還早去樓下王子家晃悠，順便讓蘇老師幫自己洗個澡，要等段明湛回來那得什麼時候，身上的灰忍不了那麼久。

    王子趴窗台上曬太陽，聽說秋天的太陽曬一曬補鈣，誰知道是真是假，韓雲從浴室出來飛到王子身邊，饒有興致的講述這半天來發生的事件。

    王子偶爾回應兩句，傳到耳中有點像貓咪二重奏，蘇老師即時興起又開始跟拍。

    踩着點飛去小區門口，等着段明湛騎車回來，準備無誤的落進車筐中，好叫對方第一時間看到自己，可以放心了。

    看到綠色的身影俯衝而下，一整天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笑問檸檬在外面玩的如何，回去記着講給自己聽。

    這個有難度，韓雲思量再三要不要實話實說，說一句謊話要用好多謊言來圓，如果哪一天說露了嘴，好脾氣的段明湛興許會發飆。

    算了回去再研究，反正事情結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韓雲認為該告訴段明湛，欺騙的負罪感一點也不想品嘗。

    回到家裏，段明湛洗手做飯，韓雲在飯桌上坦白從寬，盡數抖乾淨之後大感身心輕鬆。

    「你是說，楊晨是警察。」段明湛聽完整個故事，思緒卡殼在楊晨的身份上，如果不是對檸檬的個性深有了解，很難相信這一切全是真的，還當檸檬在講一出電視小說里常有的劇目。

    韓雲點頭，偷瞄陰沉着一張臉的段明湛，吃飯時尤其顯得心不在焉，吃進嘴裏的東西是什麼都嘗不出來。

    「警民合作這點值得提倡，但是！」段明湛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話，這根本算不上善意的謊言。」

    韓雲繼續點頭，對楊晨的做法甚為不恥，心中忐忑段明湛不會把自己算進與楊晨合謀一場的份上吧，那可慘了！

    「以後少與楊晨那種人接觸，對你不好。」段明湛沒有斥責檸檬的刻意隱瞞，清楚檸檬有一半原因是為出去玩，好奇心勝過一切聽信了楊晨的花言巧語。

    「不會有下一次，我保證。」一次經歷足以，又不是警犬必須配合工作，韓雲體驗過後再無興趣。

    「記住說過的話，讓我知道你不守信用」段明湛話未說盡好叫檸檬自己思量，記掛某鳥一時興起抱着好玩的心態，接觸到不可預知的危險，所以放下狠話給最愛亂跑的檸檬提個醒。

    「放心。」看着段明湛憂慮的眼神，韓雲內心被暖意漲滿，拍着胸脯保證以後不干危險的事。

    段明湛頭一次見檸檬用翅膀做出人一樣拍胸的動作，被這一滑稽的一幕逗樂，臉上原有的陰雲密佈瞬間撥雲見日，氣氛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