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成為一隻鸚鵡 第五十四章 撒謊都不會

    楊晨拿着小包離開，回到局裏沒放在心上，轉手把小包的事情交給了隊裏其他人去查，一心一意研究明天跟蹤的部署。

    直到下午隊員激動萬分險些蹦高的找到楊晨，道出自小包內外與金飾品上提取的指紋有重大發現，恰巧與正在偵破的案件嫌疑人掛上了鈎。

    「不會吧，哪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楊晨不信接過隊員手上的檢測報告一看傻了眼，心裏直泛嘀咕，巧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其上指紋與嫌疑人一模一樣，此結果能夠說明一點，小包裏面的東西很可能是嫌疑人的積蓄，不排除嫌疑人打劫他人的推論。

    「金飾品眼下很難當做證據利用。」楊晨的心境忽上忽下堪比過山車最終理智戰勝情緒，客觀的給出分析。

    「我們可以借這個小包請嫌疑人過來談談。」這麼好的一次機會，沒道理看着從眼前溜掉。

    「請來局裏喝茶，虧你想的出來，動動腦子。」楊晨拿着報告敲了隊員一腦門，「嫌疑人請來有什麼用，肯定什麼都不會說，我們不可能威逼其就犯，扣留的時間僅僅48小時，一旦超過嫌疑人那麼精明，必然反過頭來就此事件反咬一口，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隊員不服氣反駁道，「我們完全可以詐他一詐，看看能否在最短的時間勘破案件，找准突破口剩下的事好辦多了。」

    「用得着你提醒我。」楊晨又拿報告敲對方的腦門，「看你長的一副機靈勁都用在哪去了，這點道理我能不懂，還用你來教。」

    「說你蠢你偏不信這個邪，非要跟我較這個真。」楊晨認真剖析事件，「嫌疑人如果像你所說那麼好詐出結果，現在哪能輪到我們頭疼，少想些沒用的，多做多看少說，知道嗎。」

    「認清現實，你要真比我聰明能幹，我這個隊長的位置早讓賢了。」拍了拍隊員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還年輕，有想法是不錯，注意結合現實別整些天馬行空的幻想，回去找老陳要嫌疑人的資料，好好研究研究，不懂的就問，案子真簡單又豈會拖到現在。」

    「知道了，隊長。」摸了兩下不疼也不癢的腦門，拿上檢測報告回去工作，拋開之前因報告產生的心浮氣躁，認真思考真像隊長說的那樣，有點想當然，唉還不都是心急惹的禍。

    楊晨知道包是檸檬撿到的，細節問題壓根無心過問，大概看了下現場就匆匆忙忙趕回來，自己也真是豬腦子，差一點錯過拿到嫌疑人把柄的機會。

    不行，楊晨左思右想還得去見見那隻鸚鵡，問清楚來龍去脈，說不準順藤摸瓜找到意想不到的線索。

    說干就干，身體先於大腦支配走出局裏，這次的目標是那隻鳥居住的人家，順便和其主人談談，借鳥的事情。

    段明湛放學回來，前腳剛進門後腳就有人敲門，以為是對門的辛傑，打開門一看是個陌生男子，眉角微揚狐疑的看向對方，「你來找誰？」

    「我來找檸檬，我們認識，順便找你說件事，這是」剛想從褲兜里掏出自己的證件，腦子裏一個念頭閃過，掏證件的動作一頓，笑呵呵的轉移話頭。

    「不請我進去，我真認識檸檬，你可以找檸檬來確認。」楊晨的語氣極為肯定，擺出正常待人接物的態度。

    「檸檬，有人找。」段明湛為防眼前人口不對心，沒有讓人進屋，大聲喊屋裏的檸檬出來認人。

    「誰啊。」剛去廚房喝水，就聽段明湛叫自己，飛過來一看，奇道，「你怎麼又來？」不是已經說好了，明天老地方見，現在來不會是變卦了吧！

    「認識？」段明湛關注點放在熟不熟悉上，心裏納悶檸檬打哪認識的這位，看上去不太正派。

    「認識，進來吧。」堵在門口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有什麼話進屋說，韓雲瞥了眼笑的一臉欠扁樣的楊晨，飛回屋裏。

    「進來吧。」段明湛讓開位置，找了雙拖鞋遞過去，又去廚房倒水拿水果擱茶几上。

    楊晨精明一回，沒有先提小包的事，當着段明湛的面提出明天借鳥的意向，並表示自身目的是為帶檸檬出去玩一天，保證晚上天黑之前把檸檬安全的送回家。

    「又借？」上次辛傑借鳥是為幫忙，這才多久就又來一位自己不認識的人，聲稱帶檸檬出去玩，一玩就是一整天，聽上去就覺很扯的話，段明湛面露疑惑打量對面的男子，沒有立刻答應。

    楊晨暗嘆小孩警惕性挺高，如果實在說不通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就得掏證件說實話了，他想檸檬應該不大希望被主人知道自己要去做的事。

    韓雲聽到楊晨的話，眼珠子一轉猜到個大概，於是配合對方把戲演下去，飛到段明湛腿上說：「去玩，就一天，給我準備午飯。」外頭的東西自己可不想吃，還是家裏的乾淨有營養。

    段明湛見檸檬這副反應，信了一半，總感覺事情來的過於突兀，可信度有待考量。

    「我把電話號碼留下，你可以隨時打來同檸檬說兩句。」這麼說完全是為更好的取得段明湛的信任，至於到時候真打來電話怎麼處理，那都是後話，此一時彼一時楊晨此來的目的就是為順利徵得對方同意。

    段明湛記下電話問：「明天早上幾點走，都去什麼地方玩？」檸檬再聰明也不是人，如果對方生出歹意，後果不堪設想。

    「去公園，去遊樂場。」楊晨隨口一說，內心暗暗吐槽小孩太精不好胡弄，繼續編造謊言取得對方信任。

    韓雲轉過頭去瞪楊晨，會不會說話，哪隻眼睛看出自己像小孩，去哪門子的遊樂場，謊話都不會編，一聽就是假的，一隻鳥進遊樂場，要怎麼玩？干看着還是被人看！腦子進水了亂說什麼，越描越黑。

    段明湛的眉頭皺的更深，對方的話聽上去一點不誠心，越聽心裏越發沒底，忽問，「遊樂場那種地方，你真要帶檸檬去？」人多不說唯恐檸檬會有走失的風險，從不考慮檸檬有能力找回來。

    「呃，這，得看檸檬的意願，我僅僅是個建議人，如果檸檬願意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既然是帶檸檬出去玩，一切的選擇權交由檸檬來做決定。」楊晨機智的把謊話圓完整。

    「哦，這樣啊。」段明湛仍持懷疑態度，「你還有什麼事？」潛在話意沒事的話可以走了，他還要細問檸檬一些事。

    「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不打擾了。」楊晨知趣的告辭離開，臨走時向看過來的檸檬使了個眼色。

    人一走，段明湛開始詢問，檸檬是如何認識楊晨的，不要想着打馬虎眼，信不信明天哪都卻不了，自己明天請假留在家裏盯着檸檬，不說實話就這下場，看誰耗得過誰。

    段明湛偶爾犯擰的脾氣韓雲知之甚深，把怎麼認識楊晨的說了一下，刻意迴避對方警察的身份，是怕段明湛聰明的小腦瓜，從楊晨的身份上往深處思量從而懷疑之前的舉動，推斷出大致的真相，那麼明天自己真的哪也不用去了。

    以段明湛的脾氣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去做冒險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話擺在這兒有時候真能應驗，韓雲唯有採取善意的欺騙手段。

    「他來是為上次的事賠禮來了？」段明湛摸毛的同時不忘結合之前的情況進行推斷，「那人看着不正派，你小心點。」

    不正派？啊咧，段明湛好樣的，一語戳中了楊晨的本性，韓雲真想給段明湛點個讚，能說一隻鳥是小偷的人可不就是不正派，因為心不正所以才會把別人也看得歪掉。

    「可能是這麼個意思，對方沒好意思提。」韓雲順着段明湛的猜測把話圓回去，將楊晨的來意偽裝成因初次見面不愉快，所以此來是為賠禮道歉，以出去玩的方式表現出來。

    「去的時候精明點留個心眼，別被騙了。」段明湛的心稍稍放下，告誡檸檬一些注意事項。

    「中午飯帶上，盯着對方，別讓其有在飯里動手的可能。」段明湛操碎了心，生怕檸檬一不留神中招。

    「要不，我請一天假陪你去？」仍舊不放心，段明湛提出陪同的意願。

    「明天有實驗課，請假會被罵。」實驗課多重要，韓雲不想為此浪費段明湛寶貴的學習時間，「我能行的，大不了一看情況不對跑還不行嗎！」有翅膀還怕別人算計，又不真傻。

    段明湛眉頭依舊未能舒展，一面擔心檸檬，一面又找不到合理的藉口請假，導師的脾氣一經暴發，挨批都是輕的，好難辦！

    「我保證，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電話。」韓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才將將說動段明湛千萬不能請這個假。

    「好吧。」段明湛沒辦法，只能同意又一番叮嚀，語意大同小異重點在於憂心檸檬的這份心。

    「知道，我一向守時守信。」韓雲就這點能拿得出手，給段明湛一個承諾。

    「希望是我杞人憂天。」段明湛把檸檬身上掉落的絨毛撿出來，檢查檸檬換羽的進程。

    「應該再買個小稱，稱一稱你再在的體重，身長好像也長了些，等等我去拿皮尺量一下。」把檸檬抱到沙發上，走進屋裏找軟尺。

    「長了兩公分。」真的如寵物醫院的醫生所說，檸檬可能是澳洲折衷，體長個頭比同一品種大出不少，段明湛順毛好一會，去做晚飯。

    韓雲趁着這個時間出門，告訴段明湛自己要去王子家，一會做好飯叫自己，實際目的地確是之前見到楊晨的林蔭道。

    「有什麼話快說。」頭一次說假話的韓雲心裏慌慌的不是滋味，善意的謊言不算在內，騙人的感覺真心有愧。

    「小包的事，你能詳細說說嗎？」楊晨等的有些心急，檸檬開口接茬說重點。

    「當初不問現在又來問。」韓雲抱怨一句，「你該不會是查到正主頭上了吧？」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事值得大老遠跑一趟。

    「對，快說說具體過程。」楊晨心急如焚沒時間同檸檬逗嘴，還得回去做部署。

    韓雲了當時發生的情況，沒說自己通過詢問小金毛提供的事實，推斷出了大致的過程，僅僅言道表面上看見的一幕，楊晨怎麼想那是他的事與自己無關。

    韓雲不會犯蠢把自己聽得懂貓狗語言的這份特殊能力透露給陌生人，連段明湛自己都沒告訴，更何況是旁人。

    「真有你的，難怪嫌疑人會掛彩。」楊晨佩服檸檬的膽量，說起來自己不就嘗過檸檬爪子的滋味，為嫌疑人掬一把同情淚，再近一點一隻眼睛怕是會徹徹底底的瞎掉。

    送走了事多的楊晨，韓雲飛回家裏來到廚房告訴段明湛自己回來了，「餓死了，開飯開飯。」

    「一會就好，你先去吃點水果。」段明湛把檸檬支出去，正下着意面另一口鍋里炒着醬料離不開人。

    吃過飯看看電視各自睡去，翌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韓雲照常等在林蔭路上，粗樹枝上掛着個黑包，裏面全是自己要吃的午飯。

    本來段明湛要等楊晨來了再另行交待一句，被韓雲以時間不夠為由拒絕了，為了自己這點小事誤了上學的時間哪能行，心裏該多過意不去。

    打發走了一步三回頭的段明湛，五分鐘之後迎來了開着一輛破爛大眾車的楊晨，這口味絕了！不排除為了盯梢故意弄輛破車來開。

    「走吧。」楊晨拿下樹枝上掛着的黑包，重量着實不輕，這裏面都裝了什麼，這麼重僅僅是一頓飯？難以想像一隻鸚鵡的飯量真有這麼大？

    韓雲飛下樹跟着楊晨，本來楊晨伸出胳膊示意自己站上去，沒占對方的便宜，所以很直接的拒絕了。

    楊晨還得拿包又沒必步路站上去還得下來，何必多此一舉，飛着又不礙事，絕不能變成懶鬼，能蹲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養出懶筋來沒得治！

    從大開的車窗飛進車裏，裏面的情況不像外表看上去破爛，韓雲還算滿意，這時楊晨開口：「一會去我那裏不進局子，在我家更方便放心絕不會把你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

    考慮的到是挺周道，省下韓雲不少唇舌，站在副駕駛位置上看風景，記下此行路線，沒準閒來無事之際可以光顧一下楊晨的家，給對方一個驚喜，想到此處心底隱隱露出壞笑。

    行駛時間也就十來分鐘，到了地方下車帶檸檬上樓，楊晨自己家位於普通小區三層，最裏邊那一戶，打開門裏面亂糟糟的，典型的單身男人的居住環境。